周溪亭说:“那说明在他眼里,起码知道,我才是合法的那位。”
温湉说:“可是我有种感觉,他是在故意气我。徐老师,如果有一天,他跟你分手,希望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感情罢了。”
属于她的?
周溪亭抬抬眼皮,语调微冷:“没必要把当小-三,说到为爱奋不顾身的地步。”
温湉笑了笑,说:“我每天都想得到他,想到发疯,是不是小-三的身份,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要他的心,他的钱和地位,我通通不在乎。而你,霸着他分明是因为那些身外物。”
周溪亭听不得这些矫情的东西,江善明明有钱有地位,她说不在乎难道就会没有了么?显然不会,她只不过是说的好听。
“我认识江善的时候,你是不知道他多可怜,他不跟任何人交流,酗酒严重,徐老师,我费了很大的功夫让他慢慢不自闭了,所以你没有资格霸占我的位置。”
周溪亭顿了好一会儿,没有再理会她,而是转身就走。
温湉心不在焉的说:“听说你最近,忙着请律师搜集证据,起诉我爸?”
“有这么回事。”周溪亭说。
温湉说:“徐老师,我爸说,叫我别担心,他有人护着,出不了什么事的。”
周溪亭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走了。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江善已经回来了,说:“上个洗手间怎么要那么久?”
周溪亭直接道:“在洗手间碰到温湉了,跟她聊了一会儿。她说,她打算重新追求你。”
江善顿了一下,不太耐烦道:“你别理她,都分手多久了。”
周溪亭心不在焉的问:“温远辉的事情,你真的会帮我吧?”
江善道:“已经给我爸打过电话了,陆家的律师团队不会出手,你让你姑姑找你们自家律师就行。陆家不出手,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周溪亭觉得自己这一趟不算白来,不管怎么样,徐英芝这口气她都得帮忙出的。
即便回国又是将近十个小时的路徐,她也觉得没有那么难熬了。
周溪亭把江善帮忙的事情告诉了徐英芝。
后者到这会儿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有点担心,“你婆婆向着温湉,肯定跟阿劲那边有点牵扯的,他真这么干脆答应你了?”
“反正他是这么说。”
徐英芝道:“那他还算清醒,还知道谁是他老婆。要是连他也向着外人,这婚倒不如离了算了。”
周溪亭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她能这么干脆利落的把离婚的事情给说出口。毕竟之前,她嫁给江善,也是她在当中推波助澜的。
“你是觉得,当时江善有女朋友,我也要想让你嫁给他,很奇怪是不是?”徐英芝叹口气说,“那是姑姑有种直觉,他们走不远的。既然走不远,倒不如让你去拼一把,毕竟陆家条件好,你婆婆那会儿对你也不错,没婆媳矛盾的生活很难得的。姑姑是势利眼,但也不可能把你往火坑里推。”
她顿一顿,自嘲道,“姑姑没孩子,也不会做人,才让你觉得姑姑都是为了利益才做的这一切。可是嘉南……你是我哥哥的孩子,咱们血脉相连,我又怎么可能不在意你?”
周溪亭复杂的看了她两眼,最后到底是把她搂进怀里,徐英芝有点僵硬,忍不住红了眼眶。
周溪亭说:“怎么不想方设法要个孩子呢?”
“你姑父不愿意。”徐英芝叹口气,“结婚你姑父就是不愿意的,其实他没爱过我,也从来没有碰过我。他年轻那会儿,冷得很,姑姑偏偏喜欢这一款,非要嫁给他。”
“后悔么?”
徐英芝笑了笑,无所谓的说:“没什么可后悔的,这就是命。但是你的婚姻不幸福,姑姑还是希望你,重新找一个。我不后悔是不后悔,但苦也很苦,不想你也这么苦。”
她又说,“不过暂时看来,他也没有那么差。”
周溪亭这边证据和律师都找的差不多了,就动手准备起起诉温远辉的事情。
官司的事情还没有真正开始,徐英芝倒是跟陆母在奢侈品店里撞上过一回。徐英芝对陆母是各种阴阳怪气,陆母忍耐几番,也忍不住当场变了脸,冷笑着说:“和你这样的人当亲家,你以为我愿意?”
徐英芝道:“大家都知道你不愿意了,谁不知道你如今一直在扶持阿劲的前女友的父亲,我们家嘉南有你这样的婆婆才委屈呢,一副多心疼她的样子,背地里却净是搞些帮小-三的事情。”
陆母这会儿是火气上身,刹也刹不住车了,说:“说到底还不是嘉南笼络不了阿劲的心,不然我还会帮着外人?”
这事情听到的人不少,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
周溪亭很快又论为a市的谈资。
只不过碍于陆母的面子,没有人敢乱说,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
周溪亭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因为隔天陆国山来道歉,说陆母偏激了,说的是气话,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徐英芝一激,她恐怕彻底向着温远辉了。
只是周溪亭觉得,哪怕没有徐英芝这一激,她也是向着温远辉的,不过是碍于对她的愧疚,没有那么明显罢了。
周溪亭自然也不会去找陆母,她对她同样心寒。
后来她跟律师在咖啡店联系时,跟陆母撞上,也没有主动跟她打招呼。
反而是陆母回头看了她好几眼,喊了她一句:“嘉南。”
周溪亭像是没听见一样,拉开门走了出去。
陆母看着离开的周溪亭,重重的叹了口气。
那天她说话确实心直口快了些,只不过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占理。周溪亭长得好,身材也好,男人怎么可能不爱这样的身材,她是觉得周溪亭跟自己儿子这样疏远,她是不够上心的。
明明有的时候,江善也会主动问周溪亭的事,眼看着都是有机会的,到头来还是这样子。
反而温湉那主动的态度,让她感觉到自己儿子被珍视了。
陆母心疼谁,都比不上心疼自己的儿子。
而且,温湉会来事,自己儿子跟她之前也确实很好。
“要不要上去再打声招呼?”旁边的朋友打圆场道,“嘉南应该是没有听见。”
“算了,温远辉的事情上我没有帮她,她心里到底是有气的。”陆母多少也有点遗憾,道,“其实嘉南也是个好孩子,我也知道我这次做的有不对的地方,或徐她跟阿劲,还是没有缘分,白白浪费了小半年时间。”
朋友没有再发表任何言论,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好插嘴。
周溪亭也是几天以后,才知道自己找的律师跟徐斯言是朋友。
她去了张律师的工作室,看到徐斯言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
“我也是他的客户。”徐斯言的视线在周溪亭脸上逗留了一会儿,很直观的感觉到她瘦了。
这一瘦,让他心里隐隐作痛。
周溪亭对着他笑了一下,以为他会处理正事的,结果他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约你吃饭,都约不到的。”徐斯言调侃道。
“有点忙,下次一定。”周溪亭说,“我学生最近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放心,叶晨曦很能吃苦,也很上进,是个好孩子。”徐斯言偏过头温柔的看着她,“我阿姨,确实过分了。”
“看角度。”周溪亭说,“人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她只是觉得帮助温远辉,从长期来看,更加划算。而且,我姑姑给她留下的印象,确实不好。她潜意识里就是觉得,温远辉落在我姑姑手里,会很惨。”
徐斯言道:“无非是我阿姨没真正把你当家人,严格说起来,大概还是阿劲的想法吧?我阿姨,只不过是跟着他的心思办事。”
周溪亭沉默,随后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热茶。
热气熏得她睁不开眼睛。
徐斯言盯着她的侧脸,想上去替她整理已经乱了的发丝,只不过不合情理,还是忍住了。他喉结滚动了下,想起她也有青春阳光的时候。
其实周溪亭有今天,他也有责任。
但凡他稍微给她点回应,她又怎么会看上,跟他有几分相似的江善?
明明他们,认识的更早。
徐斯言的思绪飘远了,想起周溪亭刚刚追他的那一年。
那种爱意,真的不用细看,随意一扫,就清清楚楚。
那会儿,她用手撑着脑袋,看着坐在她旁边的他,不太满意的说:“徐同学,你为什么教别人题目,不肯教我啊。”
徐斯言说的是:“因为你给我造成了困扰。”
很冷淡,一般人估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其实问题并不在困扰这件事情上,是因为她一靠近,他会紧张会有不好的念头,男人在青春期,所有对异性的想法,都很不堪。
他肖想过周溪亭,在他的房间,他的床上,在车上,甚至在教室,他都想过,他在所有场景下,把她弄哭。
只不过这跟他从小被灌输的三观相悖,他从小就被告知门当户对的重要性,所以他在这种矛盾之下,一边吊着周溪亭,一边又无数次拒绝她,看着她痛苦。
他故意透露给周溪亭他要考什么大学什么专业,想把她控制在身边。而如他所愿,大学里,她的视线还是离不开他。
说实话,大一看见周溪亭出现在他视野里时,他很开心,甚至比后来拿了国奖,比生意上赚一大笔钱,还要让他开心。
从一进去,他就打听到了她所有的消息。
徐斯言截胡了所有送到周溪亭身边的情书,在朋友面前,却从来都否认和她的关系。他很纠结,不知道自己为了周溪亭,跟母亲作对,值不值得。
一直到后来,周溪亭的身边黏上了江善。
然后他看见他在寝室楼下缠着周溪亭接吻,并且蹙眉警告周溪亭不准收情书,学长学弟都不行。
周溪亭面色冷淡,说:“你该回去了。”
江善说:“你得听进去,我就从来不加女生微信,谁问我我都说我有主了。”
周溪亭说:“回去吧。”
“周溪亭,我服了你了,你怎么从来都不会舍不得我的。”江善低头看着她说,“我不走就算是想跟你多呆一会儿,你可真是一个大直女。”
周溪亭无奈的凑上去亲了他一下,江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徐斯言认识的江善,从来都是冷淡而不着调,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江善,乖乖的,很听话,很好哄。
那一天,周溪亭被江善缠着,很晚才回宿舍,两个人就站在树下,牵着手,说着极其幼稚的小事,随便说点什么,江善都能醋劲满天飞。
那一天,徐斯言站在周溪亭寝室楼底下,久久都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