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栀宁稳定的情绪，在公司的地库撞上詹语白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贺栀宁提着包从车上下来，关上门的时候，对面的詹语白正好也从车上下来。
詹语白开的是一辆全新的911，红色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送的。
她穿着昂贵的套装的，踩着高跟鞋，浑身上下都被名牌包装着，贵气十足。
即便她现在已经“落魄”了，仍然过着普通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生活。
在今天这样的特殊的日子里看见风光的詹语白，贺栀宁心中的恨意像决堤的洪水，她拼命掐着掌心，才忍住上去撕烂那张脸的冲动。
“姜助理，早上好。”詹语白和平时一样，和气地来和贺栀宁说话。
她的视线扫过了贺栀宁身后的那辆车，“新买的车么？挺好看的。”
贺栀宁：“谢谢。”
与此同时，贺栀宁的手机响了，她下意识把手机拿起来。
詹语白的目光从贺栀宁的手机上扫过，看到了上面詹彦青的名字。
她目光一变，笑着说，“念汐，你先忙，我去给萧玄璟买早饭。”
贺栀宁巴不得她快点走，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接了詹彦青的电话。
电话接通，就听见詹彦青说：“生日快乐。”
贺栀宁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实话说，有点感动。
虽然今天根本不是她真正的出生日。
“谢谢。”贺栀宁关心了一下詹彦青工作的情况，“你最近还顺利么？”
詹彦青简单和贺栀宁说了下情况，“我给你闪送了礼物，你记得查收。”
贺栀宁：“好，谢谢。”
——
萧玄璟看见詹语白带着早餐来到办公室，有点惊讶，“怎么过来了？”
詹语白把袋子放下：“公司没有什么事情要忙了，过来陪陪你。”
萧玄璟：“你手上一个项目都没了？”
詹语白苦笑，“是啊，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行政文件，看了只会影响心情，索性不去了，免得给自己添堵。”
萧玄璟：“詹彦青一个人顶得住么？”
詹语白：“应该可以吧，彦青比我想象中进步要快，可能是念汐的事情激励了他吧。”
听见贺栀宁的名字，萧玄璟的眼睛眯了起来。
詹语白像是没发现一样，自顾自地说，“萧玄璟，我觉得念汐的家世应该也不错，你当初查的资料，是不是有些误差？”
萧玄璟：“什么误差？”
詹语白：“我之前碰见念汐在专柜刷卡，挺大方的，刚才在地库看到她买了新车，是卡宴，按她的工资水平，应该是消费不起的。”
萧玄璟：“她消费不起，郑凛叙消费得起。”
詹语白愣住，表情中透出了几分惊讶，“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郑凛叙给她的？”
萧玄璟：“裴溟和燕兮碰见过郑凛叙带她去4S店。”
詹语白：“郑凛叙为什么给她花这么多钱？难道他们两个真的关系不简单？”
萧玄璟不置可否。
詹语白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如果她和郑凛叙关系不简单，为什么还要招惹彦青，彦青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刚才还在给她打电话……”
萧玄璟的目光忽然犀利：“刚才？”
第051章脏
“是啊，刚才在地库和她聊天，无意看到的。”詹语白说，“我之前就觉得，彦青忽然对公司的事情上心，可能是被这件事情刺激到了。”
萧玄璟呵呵冷笑了一声，詹语白听不清他笑里的意思。
八月十九号，贺栀宁的简历里明明白白写着，今天是她的生日。
詹彦青给贺栀宁打电话，能是为了什么？
萧玄璟拿出手机，给梁聪发了一条微信。
上午萧玄璟有个会议要开，没时间应付詹语白，詹语白怕打扰萧玄璟，会议开始前就离开了万华。
开会的会议记录又是贺栀宁做的。
来万华的这段日子，她正经工作几乎没做过，说是助理，其实跟会议记录专员差不多。
聚精会神做了两个小时的会议记录，贺栀宁脑袋跟浆糊似的，回到工位不停打哈欠。
贺栀宁喝着咖啡做完了会议记录，然后发了邮件，习惯性地抄送给萧玄璟一份。
邮箱的提醒跳出来时，萧玄璟正在听着梁聪给他汇报。
梁聪：“詹少爷前两天的确是去专柜预订了一款手表，约了今天配送，地址是相符别墅。”
萧玄璟发出了一声冷笑。
梁聪被这笑声弄得起了鸡皮疙瘩，每次萧玄璟这么笑，都有人要遭殃。
萧玄璟：“带贺栀宁去车上等着。”
梁聪一头雾水，却又不敢多问，赶紧去秘书办找了贺栀宁。
贺栀宁也摸不着头脑，“裴总找我去地库干什么？”
梁聪：“我也不清楚。”
贺栀宁蹙眉，狗东西又犯什么病了？
贺栀宁收好了包，走之前，梁聪忍不住叮嘱了她一句，“裴总心情不好，你自己小心。”
贺栀宁：“谢了。”
萧玄璟的车牌太好认了，一串“1”，又有专属车位，贺栀宁很快就找过去了。
车窗降下来，贺栀宁看见了萧玄璟那张阴森森的脸。
男人薄唇微动，冷冽地吩咐，“上车。”
贺栀宁绕到副驾坐上去，系着安全带问他，“这么着急找我下来，什么事儿？”
萧玄璟没有回答，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眼底带着浓烈的侵略性，仿佛要用视线把她扒光。
贺栀宁娇俏地笑了起来，柔软的手指戳上他的胳膊，调戏，“哥哥不会是约我下来车震的吧？几天不做而已，就这么想我么？嘶……”
话刚说完，萧玄璟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拧，力道虽然没有之前拧断她的那次大，但也把贺栀宁整了个够呛，生理性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萧玄璟：“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贺栀宁：“……”神经病东西，她还没嫌他碰过詹语白的手脏呢。
贺栀宁没搞明白情况，萧玄璟已经踩了油门。
车从万华的地库开出去，驶出了市中心，向着郊区的方向开。
路上的车越来越少，萧玄璟的车速也越来越快，像是在玩漂移。
贺栀宁被他甩得头晕眼花，“你开慢点儿。”
萧玄璟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一样，开得更快了。
贺栀宁的身体被甩得向前又向后，直到萧玄璟猛地踩下刹车，她仍然感觉自己在漂移。
萧玄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车的，贺栀宁还没缓过来，身侧的车门突然打开了。
萧玄璟将她身上的安全带解开，粗鲁地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拎下了车。
贺栀宁忍着恶心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好像是个私人庄园，院子里种着花花草草，还有草坪和泳池。
贺栀宁被萧玄璟拽进了房间里，他一路将她拎到了更衣室。
贺栀宁被萧玄璟抵在了墙面镜上，胸口抵着镜子，一抬头，就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的萧玄璟。
他脸色紧绷，眼中带着愠怒，周身都散发着的凛冽的气息。
贺栀宁：“我哪里惹到你了？”
萧玄璟：“詹彦青为什么忽然回峰合？”
他的手从后颈绕过来，虎口卡住了她的脖子，冰凉的手指覆在她的颈动脉上，仿佛随时要掐断她的命脉。
贺栀宁：“峰合是詹家的产业，他回去有什么问题么？”
萧玄璟的手卡得又紧了一些，“死在这里，会有人给你收尸么？”
贺栀宁呼吸困难，脸涨红了几分：“我和詹彦青已经分手了，你想给未婚妻出气，找我做什么？”
“分手了？”萧玄璟呵呵冷笑，“好一个分手了。”
“分手了，他还提前几天给你订生日礼物，你们这前任关系处得不错。”萧玄璟的语气要多嘲讽有多嘲讽。
他这话一出来，贺栀宁总算明白他为什么发疯了。
贺栀宁：“我不知道他送了我礼物，我没收到。”
这句狡辩，又换来了一声冷笑。
萧玄璟松开她，弯腰捡起她的包，从里面拿出她的手机，打开最近通话记录。
詹彦青的名字赫然在列。
萧玄璟将手机举在她眼前，“还想编什么借口？”
贺栀宁：“……”
她做梦都想不到萧玄璟会查她的通话记录，刚才接完詹彦青的电话，她忘记删了。
贺栀宁懊恼地在心里暗骂脏话。
她抿了抿嘴唇，抬起手抱住萧玄璟的腰，泫然欲泣。
萧玄璟将手机扔到地上，“滚开。”
“我不。”贺栀宁缠得更紧，委屈地和他解释，“电话是他打给我的，礼物是他送的，我没要过，你不能这样怪在我身上。”
萧玄璟冷笑，“你把我当傻子。”
贺栀宁：“我没有。”
萧玄璟：“没有什么？没有挑唆詹彦青和詹语白的关系，还是没有撺掇詹彦青和詹语白夺权？”
他咄咄逼人，怎么听都像是在替詹语白教训她。
贺栀宁的眼眶红得更厉害了，泪水在眼里打转，“是她这样说的么？”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为什么你对她这么好？你就这么爱她么？”
“演戏没用，贺栀宁。”萧玄璟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收紧，借此让她抬头。
漆黑的瞳孔盯着她的眼，“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说过了，我没有。”贺栀宁说，“他的确和我说过，等到他说了算的那一天，就和我在一起，可是我没答应，不信你大可以去问他。”
萧玄璟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一言不发。
贺栀宁深吸了一口气，“我根本不知道我的生日是哪一天，八月十九号是我被路人送去福利院的日子，我连自己是哪天出生的都不知道。”
“我和他聊过这件事，他说八月十九号会送我一份礼物，我没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