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瑶!谁告诉你夫妻吵架,到床上就能和好的!”
“结婚两个月,你闹了五十多次,就不能消停点?”
陈舒瑶刚睁开眼,就见郑明宴气急败坏扣上衣扣,遮住古铜色的胸膛,睨向她的眉眼冷漠又凌厉。
她失神低唤:“明宴?”
自己不是因为抑郁自杀了吗?怎么重生到了七年前!
她看着眼前自己爱了两辈子的英俊男人,下意识靠近,可刚起身下床,无力感让她双腿一软。
踉跄摔倒在郑明宴怀里,又不偏不倚拉下他没扣好的衬衫。
皂香扑来,男人胸口硬邦邦,可接触的肌肤却火热,燎得她手足无措。
“……对不起!”
但还不等她退开,男人似乎已经耗尽了耐心,送瘟神似的推开她,退后两步,拉着脸系好衣扣。
“沈同志昨天半夜发高烧,就因为我送她去医院,你就跑到她家里去闹,闹到全大院都知道!”
“你还不嫌丢人,现在还跟我闹?把衣服穿好!”
陈舒瑶低头看去,才发现身上只挂了两块布,什么都遮不住。
她‘腾’的红了脸,立马拿衣服穿上,再抬头,却见郑明宴已经转身离开。
大脑来不及思考,双腿已经朝他追了出去。
“明宴,你去哪儿?”
刚追到大门口,就见一个娇小的女人挨着郑明宴,正含泪说话。
“郑大哥,我听说陈小姐又更你闹了,对不起,你们新婚燕尔,你却总为我的事操心,陈小姐难免生气……”
来人,正是沈秀梅!
陈舒瑶胸口骤然烧起团火。
这女人是郑明宴战友的遗孀,却不要脸想着郑明宴,挑拨离间,最后害得自己和郑明宴离了婚。
重来一次,自己不能再着了道。
压下心头的厌恶,陈舒瑶故意走上前,大度微笑。
“你想多了,我没有因为你生气,我只是闹明宴不顾自己的身体,完成任务几天没合眼了,却还不肯好好休息。”
话落,郑明宴终于看了她一眼。
沈秀梅一僵,下意识看了眼郑明宴,更加柔弱抹泪:“是我的错,都怪我没福气,自家男人去得早,总是麻烦郑大哥……”
话没说完,就见郑明宴愧疚上前:“不用多想,有什么困难就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闻言,陈舒瑶心一揪。
他从不会给她这样的耐心和温柔。
她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在联谊会上对郑明宴一见钟情,求了爷爷才促成了两人的婚姻。
但郑明宴把跟她结婚当做任务,根本不爱她。
可是他就算不爱自己,也不该被沈秀梅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欺骗。
抑着心上钝痛,她顶着压力挽上郑明宴的手臂:“明宴是军长,多照看烈士家属是本职,之前是我想错了,以后沈大姐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我和明宴是新婚夫妻,吵架是情趣,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郑明宴扫了眼挽着自己手臂的手,神色渐沉,但并没有甩开。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秀梅没脸再待下去。
她僵硬掩去眼底妒恨:“陈小姐说的是,全军区都知道你和郑大哥结婚,是陈司令亲自保媒,你们自然恩爱。”
“郑大哥……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离开。
等那身影消失,陈舒瑶便觉手被甩开,郑明宴冷冰冰的话刺进耳朵里。
“人走了,就别演戏了。”
四目相对,陈舒瑶心狠狠一抽。
艰难扯动嘴角,她试图缓和讥讽:“我本来就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演戏是我的本职。”
“那你应该也明白,军人入夜,保持敏锐是本能。”
男人甩开她的手,径自绕过她进了书房,关上门的前一刻还警告:“半夜再偷溜进来,被扔出去别喊痛。”
话落,门被关上,‘咔嚓’一声,他还上了锁。
第2章
陈舒瑶僵在原地,狼狈感攀上心。
明明是夫妻,郑明宴对她还不如陌生人,连睡觉都防着她。
几番深呼吸,自我安慰。
既然已经重生,她不能再像上辈子那样任性,她要学着做个合格的妻子,要尊重、理解郑明宴。
一夜未眠。
次日天刚亮,军号声远远传来。
陈舒瑶站在书房外,看着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豆腐块,目光渐黯。
婚后,她从没在早上见过郑明宴。
好半天才缓过情绪,她去了阔别已久的文工团,此时舞台上的舞蹈队正在排练《红色娘子军》。
上辈子她脑子拎不清,不仅用错误的方式爱着郑明宴,连工作也被荒废。
如今重来,她应该积极向上,这才能和他相配。
看着曾经挥洒过汗水的舞台,陈舒瑶激动的心突然忐忑起来,小心上前朝队长敬了个礼:“队长,陈舒瑶申请加入排练。”
见是她,队长表情有些难看,周围也响起了队友的嘲讽。
“陈舒瑶你还有脸皮来?上回军区汇演,你作为领舞,上台前连声招呼不打就走了,害的咱们在全战士面前出丑!”
“就是,你有陈司令和郑军长撑腰,捅破天都没事,却连累我们受处分,再来几回,我们身上的军装都会因为你被扒下来!”
一字一句刺的陈舒瑶脸色发白,却又无法反驳。
她正想道歉,却见郑明宴跟着其他几个首长进来,队长忙要过去,他抬手阻止:“我们只是视察工作,你们继续排练。”
说话间,视线没有一秒在她身上停留过。
她攥紧手抑住涌上的落寞,诚恳朝队长鞠了一躬:“队长,以前都是我不对,我保证,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缺席排练,会认真练习。”
碍于郑明宴在场,队长也不好下她的面子,只说:“那你去第三排吧。”
听到这话,陈舒瑶浅浅舒了口气,却听身后的队友阴阳怪气嘀咕:“就知道在郑军长面前装腔作势,有人啊仗着投了个好胎胡作非为,迟早会有报应……”
她面色微僵,也只能当做没听见。
换好衣服和鞋,陈舒瑶很快投入排练中,而台下的郑明宴始终牵着她的心。
每一个动作的转头,视线本能般落在他身上,期盼对方能看到自己最美的时刻。
可直到离开,郑明宴都没看过她一眼。
失落攀升,包裹着隐隐作痛的心。
天黑后,陈舒瑶最后一个离开文工团,拖着疲倦的身体回了家。
一进门,她闭眼揉着胀痛的头朝卫生间走,想洗掉身上黏糊糊的汗。
可刚进去,睁眼便看见郑明宴光着上身在擦头发。
昏暗的灯光下,水珠顺着腹肌滑入人鱼线,皮带松环着窄而有力的腰,极具力量感的肌肉线条,大大小小的伤疤狰狞中又添了几分粗犷和野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