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心露看着看着,眼神就不对了,“夏棠知?你怎么会在这里?该不会昨晚把我哥弄到医院抢救的人就是你吧?”
“你说萧先生啊?我昨晚的确在这看见他了,怎么?他玩过火了,被送去医院了?”夏棠知一脸的事不关己。
萧凯受伤,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夏棠知可没这个圣母心,去同情一个渣渣。而且从理论上来讲,这事儿跟她有关系,但关系不大。她只是给萧凯扎了一阵麻醉剂,让他没办法动弹,真正对萧凯下手的是傅时安。
“这么说你知道昨晚那个女人是谁了?”萧心露很明显是想揪着她不放,哪怕是没关系,也要扯出点关系来。
夏棠知觉得好笑,“抱歉,这个我真不知道。我还有事情,你慢慢找,我先走了。”
“你不能走!”
夏棠知:“?”
“我哥昨晚差点被人弄死,我来这找人,他们也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什么。你说你昨晚在这碰到我哥了,你肯定知道点什么,你不说出来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巨婴的行为方式,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夏棠知也不想去理解什么,维持在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我再说一次,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哥现在还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生死未卜,倘若他真出什么事,我们萧家是不会放过那个人的。”萧心露说着,就伸手抓住了夏棠知的手,不由分说的扯着她往外走,“你现在就跟我过去,跟我哥对峙!”
——
夏棠知就这么被带到了医院。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傅时安和傅斯屿都在。
傅斯屿双手插兜站在床尾,傅时安则坐在靠窗的棕色沙发上,逆着光,神色微暗。
夏棠知朝他看了一眼,原来一大早的没见人,是来这探望来了?
傅时安没看她,手机刚好响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手机。
夏棠知往里走了两步,她知道萧凯伤挺重的,毕竟昨晚都吐血了,肯定是不轻。但在看见萧凯时,还是有被吓到。
他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尽了血一样,面色苍白如纸。医生说他断了四根肋骨时,夏棠知倒抽了口凉气,脑子里则浮现出昨晚傅时安面无表情踩着萧凯的画面,不知怎么的脚底下窜起一股寒意。
于是她又朝沙发那边看了一眼,想看看这个始作俑者此刻会是个什么表情。
傅时安原本在看萧凯,面无表情的。察觉到她的目光,便调转了视线,和她的眼神对视上。
依旧是面无表情。
没有一点点的心虚,也没有半点愧疚。
就好像昨晚踩着萧凯使劲碾的,是另外一个人。与他无瓜。
“哥,你看我把谁带来了。”萧心露进门就喊,声音里夹杂着莫名的兴奋。
萧心月看见夏棠知,微微诧异,“心露,你怎么把夏小姐给带来了?”
而萧凯,则紧紧的盯着夏棠知,眼神里透出一股狠厉的阴鸷。
夏棠知毫不怀疑,如果他此刻能动弹的话,估计会跳起来掐死她。
萧心露注意到哥哥的眼神,便走上前发问:“我刚去99会所找人的时候,恰好就碰到了夏小姐出来。她说昨晚碰见哥哥了,我觉得她应该是知道点什么,所以就把带过来了。哥,你昨晚是不是在会所见到夏小姐了?”
夏棠知虽然不心虚,可也怕寡不敌众。
除了不能动的萧凯,这不还有萧家两姐妹吗?何况萧心露本身就那么讨厌她,要是从萧凯嘴里得到了确切答案,估计会直接动手。
而若真的打起来,傅家那两会帮她吗?
傅斯屿是跟萧心月有婚约的,肯定不会胳膊肘朝外拐。
那……他呢?
夏棠知再次把目光投向沙发,却见傅时安也正看着她。只是目光淡淡的,好像并没有要护着她的意思。
呵,还是算了吧。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还是自己最可靠。
好在她刚才没往里走太近,现在人还站在病房门口,要是萧心露想动手,她往外跑也还是可行的。
夏棠知在心里筹划着,却听萧凯缓缓开了口:“见过。”
萧心露一喜,迫不及待的追问:“哥你不会就是被她弄成这样的吧?”
“心露,你别胡说。”萧心月扯了一下妹妹,低声呵斥,“夏小姐不是那样的人。”
“这可说不准哦,我看她就像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的那种。”萧心露使劲儿的往夏棠知身上泼脏水。
要说人对人的敌意,有时候来的就是莫名其妙。
夏棠知跟萧心露统共见面不超过四次,这巨婴看见她就恨不得化身大狼狗,吠的那叫一个精神抖擞。
夏棠知都怀疑,她两上辈子是不是死对头。
这次,萧凯没回答。
他的表情很阴沉,两道眉都紧紧的皱在一块,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憋的,脸色很不好看。
萧心露急的不行,“哥你说句话啊,到底是不是她啊?”
萧凯的性格是睚眦必报的,这次他差点被弄死,断了四根肋骨,伤的不轻,是肯定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可偏偏,那是个他动不了的。
就这么算了?
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萧凯的目光慢慢落在夏棠知的身上,动不了那个人,那她呢?
第30章 炸了
夏棠知看着萧凯,她知道他在纠结,在掂量,在衡量。
他惧怕傅时安,却不一定会放过她。
萧凯盯着夏棠知的眼睛,大概是看穿了她眼底的一丝心虚,忽然咧嘴一笑,张口道:“是……”
他才说出一个字,病房里忽然传来嘭一声巨响,似什么东西炸开了。
萧心露吓得跳脚尖叫,因为那炸裂声就是从她身后传来的,并且她的脚踝处还传来丝丝灼热的痛感。
地上散落着碎片,水也洒了满地,在地上逐渐蜿蜒出一条痕迹,还冒着热气。水瓶的盖子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一圈,最终碰到了夏棠知的鞋尖,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傅时安,女生都被吓着了,除了脸色惊疑不定的萧凯之外,傅斯屿也只是挑了下眉,并没有失去表情控制。他甚至还看了傅时安一眼,问:“时安,没烫着吧?”
傅时安呢,起身挪了挪自己将要被水浸到的脚,神色淡然的掸了下衣摆,“没事。”
萧心月缓了半天,才缓过来,却是疑惑:“这水瓶怎么会炸了呢?”
而且这水瓶是放在桌子上的,桌子就在傅时安的右手边。又是怎么掉在地上的呢?
“不小心碰倒了。”傅时安淡着声腔,抬起的眸子落向夏棠知。见她也有点懵,便又看向萧凯:“不是要说吗?说吧。”
经这小插曲,萧凯又不敢说了。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傅时安,“四哥,你没烫着吧?”
这问题傅斯屿刚才已经问过一遍了,他其实也不是关心,就是试探。
昨晚他昏死过去就被送来医院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傅时安是什么人?就算他去打听,也撬不开99会所人的嘴。
傅时安不接他的话,“说你的事。”
“……”萧凯瞥了眼地上的一堆碎瓷,咽了口唾沫。
都这样了,他哪还张的开嘴?
只是心里仍有疑问,难不成夏棠知真把傅时安拿下了?
不应该啊。
他心里不是有人吗?
夏棠知美则美矣,但傅时安身边什么时候缺过这种女人?甚至比夏棠知还娇还媚的都不在少数。
这么多年傅时安洁身自好,不沾一星半点,不就是在为那个人守着吗?
“哥,你倒是说啊。”萧心露都快急死了,恨不得替他说。她有一种直觉,哥哥这次受伤跟夏棠知有不小的关系。
“是,我昨晚是在99遇到了夏小姐,但是我受伤这件事,跟她没关系!”萧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这口气他先咽了。
来日方长,这笔账等他好了再跟夏棠知算。
因为没证据,萧心露也只好不了了之。
夏棠知没多待,最先一个离开了病房。
萧心月追出来,拉着她又是一通道歉,“夏小姐,你还会去上课吧?”
夏棠知看见从病房走出来的两道身影,笑了笑说:“会。”
“那就好。”萧心月松了一口气,“心露这丫头都是被我们宠坏了,她就是个孩子,心直口快的,夏小姐你别太往心里去。”
“道歉就不必了。”夏棠知眉目之间的情绪很淡,“我希望下一次不要再有这样的事。”
萧心月愣了一下,她一个管理者其实没必要跟夏棠知低三下四,但是傅斯屿和傅时安都在,该做的体面她还是要做全。就是没想到,夏棠知不接她的台阶,这是真把自己当根蒜了?
萧心月嘴角僵了一下,“不会了,我会好好说她的。”
——
夏棠知等电梯的时候,身后忽然多了两道身影。
傅斯屿看了一眼夏棠知的背影,话却是跟傅时安说的,“今天怎么发这么大火?”
夏棠知竖起耳朵,半天才听见傅时安开腔,依旧是很欠揍的语调:“没发火。”
“那怎么摔了水瓶?”
“高兴。”
嗯。
很拽。
很欠扁。
叮。
电梯来了。
夏棠知还沉浸在听壁角的欢乐中,一时站着没动,几秒钟后傅时安的声音从耳侧传来,凉飕飕的,“让让。”
夏棠知听话的往旁边让了让,却忘了右侧的傅斯屿,于是一脚踩在了他的鞋上。
“抱歉。”夏棠知囧。
都怪傅时安刚才吓她,一听到他说让让,她就照做了。
傅斯屿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鞋面,笑容可掬:“没事。夏小姐不下去?”
“下。”夏棠知点点头。
傅斯屿倒是很绅士,没跟她抢着进电梯,让她先进,随后才抬脚跟进来。
傅时安摁了下开门键,声音冷的掉冰碴子,“满了。”
夏棠知:“?”
疑惑的回头看看,偌大的电梯里除了她和他,就只剩一个傅斯屿了。
还空着呢。
哪儿满了?
傅时安看着她,眉心拧着,“我不跟你坐同一个电梯,下去。”
夏棠知:“??”
W……T……F?
这男人搁这说什么鬼话连篇呢?
都跟她同床共枕了,还不跟她坐同一个电梯?
刚才那开水瓶是碎他脑上了吧?
不等夏棠知反应,傅斯屿便开口了,“那我坐下一个。”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夏棠知的脑子迟钝了短暂的零点五秒,哦……原来是说傅斯屿啊。
她还以为是说她呢。
就寻思傅时安这人不会这么神经呢,毕竟昨晚他们很愉快,并且早上他还给她送那么多东西呢。
傅斯屿站在电梯外面,大概是知道傅时安不想跟他交流,目光又落在了夏棠知脸上,“夏小姐,你也下来吧。”
夏棠知眨眨眼,一脸懵逼,“我?”
“嗯。”傅斯屿表情颇为无奈,“时安有洁癖,不喜欢跟人同乘。”
一脸为她着想的样子。
夏棠知摆摆手,“不了,我觉得傅先生不会嫌弃我的。”
毕竟都睡那么多次了。
就算是有洁癖,也应该已经适应接纳她了。
夏棠知还很有自信呢,她说完这句话,就见傅斯屿意外的挑了下眉。
紧接着,傅时安便开口粉碎了她的自信,“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