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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电视看到很晚，沈臻起先心有防范，但忍不住倦意来袭，等一觉醒来时，发现电视画面犹在闪烁，身旁并无动静，也不知谢兰臣睡了没，沈臻背对着他，索性重新闭上眼，放了心睡去。
整夜，相安无事。
晨起，沈臻穿戴整齐后，依着谢兰臣的意思，挽住他的胳膊来到楼下，李韵苓来的果然早，这会竟已守在了客厅。
“小臻，兰臣，昨晚睡得好吗？”
“好。”谢兰臣不住点头，他瞥向右侧的沈臻，眼角蕴含暧昧。
李韵苓带着二人走进餐厅，她朝旁边的萧管家使个眼色，后者则绕过红木餐桌径自上了楼。
沈臻执起筷子，轻吐口气，或许谢兰臣昨晚说的对，这不，萧管家这会便去验收战果了。
谢兰臣吃了口粥，眼里闪烁出忽明忽暗的笑意，他知道，沈臻有麻烦了。
不出一会，就听到萧管家噔噔下楼的脚步声。
怀里，抱着床被单，沈臻觉得分外眼熟，这不是她和谢兰臣昨晚睡得那床吗？
萧管家面色严肃，朝李韵苓轻摇头，射向沈臻的眼神，暗含鄙夷。
李韵苓啪地掷筷，方才的亲昵已烟消云散，“沈臻，你竟不是处女？”
沈臻咽入嘴里的半口粥，她望了眼旁边的谢兰臣，只见他神态自若的自顾吃着早餐，且薄唇轻抿，吃相优雅，似乎完全不打算介入这件事。
谢兰臣舀起汤匙的左手摆在身前，那枚订婚戒指刺得沈臻眼里一凉。
言下，他并无护她之意。
李韵苓气的手都在抖，似乎应该把沈臻浸猪笼、沉塘。
谢兰臣凉薄的唇微抿，他轻吹口皮蛋瘦肉粥，然后慢条斯理将匙子送入嘴中，整个动作连贯流利，自始至终，连余光都懒得去瞅沈臻。
“妈。”
“你别喊我妈。”李韵苓雍容华贵的面色泛出冷笑，她朝萧管家使个眼色，后者捧着那床被单来至她身侧。
“妈，是不是处女很重要吗？”
“你这是什么话？”
沈臻眼睛睇向旁边的谢兰臣，这男人花名在外，怕是处男之身啥时丢的，连自个都浑然不觉。
谢兰臣抬眸，好整以暇盯着她瞅，他懒得插话，偏又想瞧好戏。
“妈，”沈臻脑子飞快地闪过应急之策，谢家就是个大漩涡，在这生存要学会未雨绸缪，谢兰臣没有帮她的意思，但看着似乎也没打算拆台，“我们……”
“你们什么，说！”
她故作为难，杏眸流溢出赧然羞涩，沈臻对上谢兰臣嘴角的冷笑，“兰臣说他不喜欢在床上，所以……所以我们是在浴室。”
“咳——”
一口粥卡在喉咙。
谢兰臣抽出纸巾轻拭嘴角，李韵苓脸部的尴尬转瞬即逝，她瞪了眼谢兰臣，“这死孩子！”
沈臻把手按向颈部，不经意间掩饰颈子内传来的燥热，她并未去看谢兰臣的脸色，李韵苓握住沈臻另一只手，“你们年轻人啊……这个……”说着，还不忘再次瞪了眼儿子，“刚才是我心急，兰臣这孩子鬼点子多，你能担待自然是好事。”
女人的第一次，难免不适，却没想到谢兰臣如此爱折腾，“萧管家，中午吩咐厨房给做顿好的，让小臻补补身子。”
“是。”
谢兰臣俊美无暇的脸凑向沈臻，目光仅与她一寸之隔，沈臻紧握筷子的手掌渗出薄汗，她强颜欢笑，只听得这公子爷说道，“是啊妈，得给她好好补补，昨晚真折腾坏了。”
“你这孩子，不知道轻重！”
“谁让家里的浴室装修得那么好，一看就有感觉……”
李韵苓忙打住儿子的话，“越说越往邪道赶。”
李韵苓料想沈臻受了委屈，口气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特意让萧管家去准备东西，“小臻啊，妈这有些上好的血燕和鱼翅，待会我让兰臣跟你一道回去，刚到新的环境你可能会不适应，和兰臣吃过晚饭再回来吧。”
“谢谢妈。”
谢兰臣从沈臻的脸上，却没见到丝毫波动，更别说是雀跃了。
用过早餐，沈臻跟在他身后上楼，谢兰臣拉开墙壁内的暗门，里头竟藏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更衣室，沈臻余光轻扫，只见一排排衣服挂放整齐，颜色由浅至深排列，不同样式的领带、皮鞋、裤子……等等，全都有专人负责配套。谢兰臣取了套接近休闲风格的手工西服，走出更衣室的门，身上的衬衣恰好解开最后一粒扣子，他当着沈臻的面，毫不顾忌换好衣服。

第4章 等待
沈臻坐姿端正，身着香奈儿新款，她相信李韵苓的眼光，走出去，自然不想自己丢她的脸。
谢兰臣弯腰，那张谜魅般的脸凑到她跟前，他目光充满探寻，在她面部扫过一圈后，攫住她双眼，“方才你和我妈说的话……啧啧，你说在浴室，你是不是试过？”
沈臻避开他的话题，轻描淡写，“我若不这样说的话，说不定这会已尸骨无存了。”
“呵呵，”谢兰臣点头，似有赞同，片刻，眉头却当着沈臻的面紧蹙，“我若任你这样发展，你岂不是真要骑到我头顶？”
“你放心，只要不伤害我的情况下，你外面的事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谢兰臣瞅了她半晌没说话。
萧管家已将东西全部装上车，谢兰臣那辆迈巴赫驶出门口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沈臻随之一阵轻松，她手掌撑起小脸，望向窗外。
那个家，她也不想回去。
车子穿过林荫大道，陡然刹车。
沈臻上半身被安全带拉回，视线内，方才还有的苍郁这会转为车水马龙的拥挤，她抬头，望见正前方‘万达广场’几个大字。
“下车。”谢兰臣头也不回道。
“还没到西邻路。”
男人手指轻敲方向盘，他侧过头，嘴角漾出轻蔑的笑，“你摆了我一道，还想我跟你回家，让你长脸吗？”
沈臻闻言，右手已推开车门。
“等等！”谢兰臣握住沈臻的另一只手腕，指尖在她掌心内打转，“待会回来时给我打个电话，我的电话你有，我们就约在万达广场见面，然后再一道回家，知道吗？”
沈臻抽出手，目光望向高耸入云的建筑群，也不知那名叫沈宁的女子住在哪一层？
“你不是说对我在外的事会睁只眼闭只眼吗？让你看看你的诚意。”
沈臻下车，高挑的身影站定在车门前，“知道了。”
她把李韵苓准备的礼物一一从后备箱内取出来，谢兰臣迫不及待疾驰而去，把她形单影只地抛在路边。
沈臻打车回家，才进大厅，迎面遇到保姆陈妈。
她拎着东西，目光望向四侧，“爸，妈，我回来了。”
“呦，是小姐，”陈妈接过沈臻手里的礼盒，“先生不在家。”
“那我妈呢？”
“和小姐在楼上房间呢。”陈妈脱口而出。
沈臻下意识抬眼望向二楼，这会的笑，她想装都装不出来，“陈妈，沈家有几个大小姐？”
陈妈陡然反应，她小心翼翼地瞅向沈臻，“就您一位。”
“原来你还知道。”沈臻说完这句话，人已上楼，陈妈轻拍胸口，现在的这位大小姐并不容易相处，真是世事难料，原本只有在电视剧中看到的画面，竟会真实的在沈家上演。
沈臻的双腿带着她往前走，转过个弯，方向感明确，因为她断定她们会在那个房间。
果不其然，越是接近，那种其乐融融的欢声笑语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系数朝她涌来。
“蕊蕊，你看，你的房间妈妈还保留着，你想回来住的话，随时都可以。”
“妈……”她听到声淡淡的叹息。
房门虚掩，沈臻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像个无家可归的幽灵。
“蕊蕊，”范娴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抚过女子的长发，“我也想不到，你怎么会不是我的女儿吗？”
“妈，别这样，血缘是骗不了人的。”
“有时候，我情愿一直错下去。”
沈臻纤细的手指不知不觉握成拳。她们的话，犹如最冷冽的薄冰，撕开她本就不堪一击的心脏。
“但是，这样也好，”范娴语气似乎一松，她眼神充满疼惜地望向女子，“若你嫁到谢家的话，肯定会受委屈，但小臻不同，她……”范娴说到这，语气顿了顿，她对沈臻也有担忧，但最终抵不过心里的这种庆幸，“小臻她性子强硬，相信不会吃太多的苦，总之，若必须要有一个人牺牲，妈妈会毫不犹豫选择保全你。”
听听，这是她亲生母亲说的话。
彻骨阴寒从脚底蹿至头顶。
没有什么，会比这种话更伤人。
沈臻感觉到掌心生疼，她松开手，看到四个清晰的月牙印。她转身想走。
“妈，您别再说了……”
沈臻顿住脚步，房间里坐着的那个女人，是她的妈妈，她不应该走。沈臻强颜欢笑，举起千斤重的手臂，把门推开。
坐于床沿的二人皆是一愣，范娴面部的尴尬稍纵即逝，她不自然地起身，“小臻，你怎么会回来？”
沈臻在谢家的那番侥幸脱险，她岂会知晓？
“我回来看看你和爸。”
范娴面色悻悻，有些难堪，旁边的女子跟着起身，“小臻，您好。”
“今天我在街上正好碰到蕊蕊，就邀她来家里吃饭，正好你也在，我吩咐陈妈去多准备些你们爱吃的菜。”范娴说完，人已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