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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瑶玉掩面轻笑，“早些年你这个有苏部公主便在昌安城名声大噪了，你自己竟然不知道？”
她？
名声大噪？
一个远在昌安城之外数万里的人竟然会在昌安城名声大噪？
应当是说笑的吧。
“或许，你应该去问玉四公公或者陛下，总之ꎭ꒒ꁴ꒒本宫不敢告诉你。”
万瑶玉这话说得洛凝心心里痒痒的，这就像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她这个正主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未免也太过奇怪。
几年前她分明就是在塞外，与昌安城没有半分交集，与如何让这些人知晓她的名字？
难道是因为有人知晓八年前虞家灭门之后她去了有苏部？
应该不会吧。
洛凝心正在愣神，却是听见万瑶玉说道：
“其实本宫见到你总觉得像是见到了一位故人。恍惚之间还以为是她未曾随着家族没落而死去，而是绝处逢生，最后活着回到了昌安城。”

第二十二章：奇怪的礼物
“娘娘说的故人是谁？”
只见那位万贵妃唇角压了压，笑意也收敛了不少。
“我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小姐，只记得是在一场宫宴上见过她，小小年纪不仅生的玉雪可爱，还擅长医术，也不过八九岁的年纪竟然能将突发急症的本宫从危难之中救活。
只可惜听家中长辈说那个小姑娘却是死了，本宫身体不好又一直待着深闺之中，心中挂念那个小姑娘却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到是可惜了那么聪明漂亮的孩子。”
洛凝心听着万贵妃的话，总觉得这个故事有些耳熟。
最后从披香殿出来才想起，那个小姑娘不就是她嘛？
约莫是十年前，她还在昌安城的时候，就曾在长公主的宴席上救过一个生的花容月貌的高门贵女，想不到竟然是万瑶玉。
她虽是有苏部的公主，但实际上不是有苏部先王的女儿，而是她的外甥女。
昌安城虞家的小公子游历西域，无意间结识有苏部的小公主，最后结为连理，洛凝心就是他们的孩子。
洛凝心在塞外出生，五岁回到昌安城，说起来也做过昌安城里的高门贵女，对中原的规矩有几分了解，只是生不出喜欢的意思罢了。
十岁那年虞家在朝中的对头告知先帝，虞家的小公子瞒着天下人娶了有苏部的公主是与外族勾结，意图谋反。
天子一怒，浮尸遍野，虞家连上书陈情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满门抄斩。
她父亲本来有机会逃离，但却放不下家族情谊，而她的母亲也殉情而死。表兄带着化妆成商队的有苏勇士来救人，最后只带回了她一个人。
那位大棠皇帝先是不分青红皂白就下旨屠杀虞家满门，又是挥师北上将向来安分守己的有苏部赶尽杀绝。
虽然听说他是被女帝亲手杀死，但她实在不能因为这个恶贯满盈的皇帝死了就放下仇恨。
方才在殿中万瑶玉最后问了她一句，
“有苏苏，你见过凉州城的月，安西府的风，拥有最自在的生活，为什么还有主动走进这座无法逃离的宫城。
有苏部的天之骄女，难道想要成为一只深陷宫闱斗争的金丝雀，终其一生就为了一个男人的宠爱争风吃醋吗？”
洛凝心只是微微一笑。
“我到这昌安城来，可不是要当什么争风吃醋的宠妃，ꎭ꒒ꁴ꒒就算是争宠，这座宫城里的女人没每一个人能争得过我。”
方辰的宠确实是要的，还要那种足以颠倒江山的独宠。
吃醋倒是犯不上的，毕竟就凭方辰现在的身体也没法子让她不欢喜。
更何况她又不喜欢方辰。
昭华殿中。
玉四躬身走近方辰，轻声提醒。
“陛下，万贵妃来了。”
正在批奏折的方辰将手里的奏折放下，示意叫人进来。
“你来做什么？”
“臣妾只是来提醒陛下，陛下要本宫说的话本宫都已经原封不动地告诉虞美人了。只是陛下和是兑现承诺？”
“朕很好奇，你真的那般厌恶你的父亲和万氏吗？”
万瑶玉摸了摸自己的鬓角，露出些许意味不明的笑意。
“臣妾以为陛下应该会懂臣妾的感受，毕竟陛下似乎也不是很喜欢先帝。”
她面对方辰时并没有其他宫妃见到方辰时的惧怕，反倒是游刃有余，轻松自如，但那不是相熟依旧的轻松，而是一种无畏无惧的随意感。
就好像她并不害怕自己也像别的冲撞方辰的人那样被发狂的方辰一剑砍死。
方辰似乎也不在意她的这种态度，甚至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低下了头。
“今年你生辰便在宫里摆上宴席，那一日会是万氏三百年基业毁于一旦的时候。”
“那便谢过陛下了。”
万瑶玉这才露出真心的感激，屈身行了跪拜大礼，再起身时她不应该离去，但她却是多停留了一会儿。
“臣妾其实不明白为什么殿下那日在卿华殿要杀了李昌钰安排在虞美人身边的细作之后又让她和李昌钰见面?虞美人进宫为妃的心思陛下应该是很清楚的。”
被问道的那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勾，因为心燥之症带了的阴郁之感竟然被这份笑意驱散了几分。
“朕当然知晓她要什么，只是朕愿意给她罢了。”
“你们李家的人怎么都这个样子，先帝为了女人而死，陛下最后莫要也死在了女人手里。”
她说完话便行了告退礼要离开，临走时给了玉四留了一句话让他转告给方辰。
“她说什么了？”
“万姑娘说，虞娘娘现在似乎一心想当陛下的祸国妖妃。”
方辰不禁莞尔，他虽能听见洛凝心的心声，将她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但从旁人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也总觉得有些好笑。
“她要做，便让她做。另外把朕准备的东西送到卿华殿去。”
“是。”
玉四想到那个东西，就忍不住怀疑自家陛下是不是忽然变了个人。
那么个东西怎么能送给虞娘娘呢？
只怕送了去虞娘娘会生气的吧。
第二十三章：奇怪的后宫
玉四想给自家陛下提醒一声，但陛下见他迟迟不动目光从奏折移到他身上。
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还不走？
虽然被自家陛下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但玉四还是硬着头皮劝诫道：
“陛下这东西您送给虞娘娘似乎不好吧，娘娘她说不定会生气的ꎭ꒒ꁴ꒒。”
他看得分明，自家陛下对这位新晋的虞美人上心得很，若是将人惹生气了，陛下自己也不舒服，继而只怕这宫里的人日子都不好过。
玉四算是对方辰了解甚深，这几日方辰心燥之症发作或多或少皆是因为这位新娘娘。
这时候多问几句倒也免得后来的麻烦。
只是他家陛下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你若是不想送，就将东西放在这里，等洛凝心来了朕亲自交给她。”
我的陛下啊，这是愿不愿意送的事吗？
这是陛下您能不能哄好宠妃的事情啊。
不过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玉四也没再多嘴，主子的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只是他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个盒子，心里觉得奇怪，陛下是从哪里得的这个东西。
他日日跟在陛下身边竟然不知道。
洛凝心方才从披香殿回来，便看见镜花候在殿门前。
昨日她才吩咐她去处理那位死去宫女的后事，这么快就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从宫外回来了？”
“回娘娘，那个宫女的后事陛下已经下旨处理了，寻了一处平民墓地埋葬，那宫女的家人陛下也派人安置了，但是——”
她说道一般忽然顿了顿，似乎在揣度下面的话应不应当说下去。
洛凝心正惊讶于方辰竟然已经亲自下旨处理，便听见她的停顿，示意她不用顾忌继续说下去。
“内府局的人说他们并没有找到那名宫女的家人，奴婢不敢辜负娘娘的期望便亲自到平安街寻找那宫女的家人。
问了街上的人才知原来那宫女的家人竟然在娘娘入宫的那一日忽然就没了踪影，那日之后那位宫女家中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间被尽数搬空。
若不是有人上门收税只怕不知道要过去多久才会有人发现那里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没了踪影？
原以为不过是个普通宫女被错杀的事情，哪知竟然不是。
寻常宫女的家人哪里会不告诉自己的女儿就匆忙离开，一夜之间就将家中事物一应搬空，甚至周边的人都没有察觉，这根本就不是平民百姓能够做到了。
这个宫女必定是哪方势力准备安插在卿华殿的探子。
而她一夜之间消失的家人也必定是被那些人抓去当做牵制。
只可惜这个暗桩还没能起作用就被方辰杀死了。
所以那日方辰杀这个宫女到底是随性使然，还是刻意为之？
若是刻意为之，那万贵妃的父亲万尚书被斩杀于朝堂之上，是否也是情有可原？
况且，万贵妃的态度太奇怪了。
她的父亲被陛下杀死，可洛凝心今日去见她时并没有看出她有任何因为自己父亲被陛下杀死而产生的悲伤。
洛凝心看到她眼中的悲切，更多的是为她自己身处深宫部的自由的苦楚。
太奇怪了。
父亲去世，做女儿的难道不应该悲痛难忍吗？

第二十四章：舍不得芙蓉糕
又或者万贵妃根本就不希望她的父亲活下去，或者是对于李ꎭ꒒ꁴ꒒昱杀死万尚书的事情乐见其成。
洛凝心将这些事情在心中理顺，嘴角微勾，笑颜如花，眼睛里满是惊喜。
所以方辰的后宫其实非常有意思不是吗？
一个面对随时都可能发狂的皇帝还一心想要争宠的慧贵妃，一个对父亲的死无动于衷的万贵妃，还有那个行为诡异、疑似下毒者却反被毒死的曹贵嫔，还有一个比她这个虞美人还能震慑后宫中人的宫女净月。
这才进宫几日她就遇到这么多事情。
日后在这大棠后宫说不定还有着更多的事情等待着她。
不过——
“娘娘，玉四公公来请娘娘去昭华殿，说是陛下在等您。”
洛凝心悄无声息的看了一眼前来禀报的净月，一弯细眉，杏眼樱唇，在中原应当也算得上是个漂亮姑娘，比起宫里那些普通妃嫔也毫不逊色。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伺候在陛下身边，离开昭华殿后没了那种畏惧怯懦，竟然也是落落大方的。
说不定这位净月姑娘就是方辰暗地里的心上人。
那些个暴戾皇帝爱上自小伺候在身边的小宫女的话本故事浮现在眼前，洛凝心忍不住就继续猜测那日她在昭华殿看到净月瑟缩着给她送衣服说不定是吃了方辰的醋。
想借着装可怜来博取她的信任然后使绊子让方辰误会她，然后她这个新晋虞美人还未真正获宠就栽在这么个小宫女身上了。
净月发现自家主子正用一种颇有兴趣的眼神看着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往后退了一步。
“娘娘怎么这样看着奴婢，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洛凝心觉得自己或许是想多了，若真是方辰的心上人留在昭华殿金屋独宠不就好了吗？
留在方辰身边至少没人敢使唤她，和一宫妃嫔也没什么区别。
到是如今待在她的卿华殿，什么事都要麻烦到她身上，反倒是劳累不少。
她莞尔一笑，只觉得自己年少时中原的话本看得未免太多了，故而想得也太多。
“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个时辰去昭华殿陛下应该是还没有用膳的，本宫是不是该送些小食过去。”
净月听见她关心起陛下来，喜上眉梢，便遵着她的嘱咐让人去准备一些小食。
不知怎么的，洛凝心随口就提了一句多准备一些芙蓉酥。
净月微微一愣，最后喜笑颜开地下去准备了，洛凝心见她那样子倒像是随地捡到了金元宝一样的。
不过是吩咐准备些芙蓉酥，怎么会这么高兴？
准备的小食说是给方辰带去的，实际上真到了昭华殿最后一大半都进了洛凝心的肚子里。
方辰说是让她来伺候笔墨，但并没有让她真的做些什么，倒是玉四一直守在旁边研墨。
洛凝心闲得无聊便在一旁吃自己带来的小糕点，等到最后那些小糕点就只剩下了她随口吩咐的芙蓉酥。
那糕点香得很，但洛凝心总觉得剩下的那些她好像不应该自己吃。
最后她看了一眼，一直伏案批奏折的方辰，不知怎么ꎭ꒒ꁴ꒒地就主动端着芙蓉酥款款向方辰走去。
“怎么了？”
方辰见她过来，将手中一直未曾脱手的朱笔搁置在一旁，一旁的玉四瞧了他俩一眼将一旁伺候的净月也一起叫了下去，只留下方辰和洛凝心两人。
将手里的芙蓉酥放在方辰面前，洛凝心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芙蓉酥就该留给方辰吃。
可是，我还没吃够呢。

第二十五章：他的解释
方辰看着她不仅脸色为难，心里也为难。
“爱妃若是有话直说无妨。”
算了，还是给方辰吧。
她将那芙蓉酥捏起一块来，放到方辰嘴边。
“陛下，臣妾留了芙蓉酥，你尝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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