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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娶我的。”她顿了两秒，拉上裙子拉链。
陆英芝以为她还记着贺廷澜说的不婚主义这事，好声劝道：“你也别妄自菲薄，都闹成那样了，你俩还能在一起，说明他心里有你，早晚会跟你妥协的，你得自己把握机会。”
机会也得有人给。
李艺然抬了下嘴角，没说话，只默默的打开房间门，然后就听见楼底下有交谈的声音，她往下扫一眼，看到了贺廷澜，他在跟她的姑夫谈最近的股市。
他正讲着话，一偏头就看到她了。贺廷澜盯着她看了两秒，弯了下嘴角：“媳妇儿。”
李艺然：“嗯。”
“我一回家，我妈说你要来，我就过来接你了。”他不像刚刚还在聊正事的精英男，更像舔狗在求表扬。
大概只有李艺然知道，他在背后有多疏离。求婚失败那次，她听见过他跟朋友说，李艺然我都睡烂了，我现在看见她都腻，怎么可能跟她结婚。
李艺然收回思绪，说：“走吧。
陆英芝皱眉说：“你话也太少了。”
贺廷澜就在边上煽风点火：“是啊，姑姑，她现在总不搭理我，都四个月没回过家了，平常也没有一个电话，害我总多想。”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开始未雨绸缪，装深情人设，到时候好把分手的锅全部甩到她身上。
李艺然敛眉，一副温和样子，却没有开口辩驳。
男人看看她，顿一下，牵住她的手，拿过她的包，又补充一句：“不过没事，都是我媳妇儿了，想走也走不掉，去哪我都得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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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艺然到门口，就抽出了被贺廷澜握着的手。
他也没在意，只说正事：“今天我妈估计得逼婚，我拒绝她会生气，得你看着办。”
这是要她唱这个黑脸。
李艺然觉得谈事就得把条件摆出来，光明磊落的谈：“以后在长辈这边，谈个价钱，我才给你办事。拿钱办事，你女朋友也不会多想。”
她缺钱，总问姑姑拿钱，很多时候开不了口。拿了钱，以后要她背锅，她也就背了。
“行啊。”贺廷澜在没人的时候，一如既往的疏离，“以后每个月我都把钱打你卡上。”
于母今天找她过来，果然是为了打探结婚的消息，聊了几句朋友的孙子，就把话题转移到了他俩身上，“所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
李艺然没说话，贺廷澜说，“尽早结。”
于母扫了他一眼：“以前不是说这辈子都不想结婚了？”
“想结了，想要个女儿。”
于母冷哼了一声：“安纯这身段一看就是生儿子的，你想要女儿，大概得失望了。”
贺廷澜又弯起眼角，“我媳妇儿生啥我都宝贝得不行。”
他伸手去捏李艺然的脸，又摸摸她的头顶，也不顾餐桌上还有于父于母，堂而皇之的亲昵靠在她的颈窝：“今年农历四月多有个日子很好，咱们要不然把证领了吧。”
“这么大了还黏人，也不害臊。”于母说归说，眼底却欣慰。
一年前，谁都以为他们走不下去了，没想到他们反而越来越好了。李艺然跟贺廷澜大学就好了，还是她看着长大的，为人也没有什么棱角，关键儿子喜欢，她很满意。
“我黏的是我老婆，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贺廷澜回完于母话，开始哄李艺然：“媳妇儿，领完证，我房子车子都写你名字，也不会再看其他女人一眼。以后你叫我往东，我就往东，我会很乖。”
他温热的鼻息打在她脸上，有点痒，却让她更加清醒。
李艺然说：“对不起。”
于母皱了皱眉，气氛冷了下去。贺廷澜扫了她两眼，从她肩窝里移开，笔直的坐着看她，还挺坚持：“你再想想，跟我结婚很多好处的。”
她勉强保持着一个还算得体的表情，当背锅当恶人，就得当到底：“我还没有准备好。”
气氛依旧僵持了好一阵，贺廷澜压低声音，妥协说：“听媳妇儿的，不逼你，不想结我们就晚点。”
于母心里不太满意，但一年前自家儿子混账，没准备好也正常，她叹口气：“我也就是问问，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还得你们年轻人自己做决定。吃饭吧，尝尝阿姨的手艺。”
李艺然有点食不知味。
没吃多少，就找了借口要走人。贺廷澜就从餐桌上站了起来，“媳妇儿，我送你。”
李艺然下意识想说不用，但立刻反应过来长辈在，把话咽了下去。跟着贺廷澜走到门口，看见他开过来另外一台车，不是来时候的那辆。
这辆眼熟的车，让她想起不太好的记忆。
李艺然跟贺廷澜，曾经在这辆车里面干过无数次坏事，车里的任何一个角落，或许都无一幸免。
没想到这辆车还在，大概是他真的早忘了那些荒谬的日子了。
但李艺然有些排斥。
贺廷澜在一起的时候嘴上很会哄人，不管喜不喜欢都能哄，在一起时候的占有欲也很强。说的最多一句话是，媳妇儿你要记住，你只有我能干。
“不需要我送吧？”他问。
李艺然太了解贺廷澜了，他要真想送人，一般直接叫人上车，以问句开口，就是在保持绅士风度的同时，警告人得识趣。
她举了举手机，拒绝：“叫好车了。”
贺廷澜就关上车窗，李艺然听见他朝手机那头说：“哥几个晚上聚聚，见见我媳妇儿。”
他的真媳妇，温湉。





003他的认真是别人的
贺廷澜带着温湉出现在几个兄弟眼前的时候，所有人就知道贺廷澜这回认真了。
小姑娘算好看，但没法跟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比。也就贺廷澜真心喜欢，才会放低之前找女朋友的标准。
顾越一行人又高看了温湉一眼，真诚：“嫂子。”
“你们好。”温湉紧紧的握着身边男人的手，有些胆怯。
贺廷澜小心翼翼的捏着她的手心，朝他们道：“你们要是吓到她，就给我滚蛋。”
顾越笑着说：“哪有这么护短的。”
贺廷澜爱喝酒，一上来就点了不少洋酒。但没喝几口，温湉的眼睛就红了。
贺廷澜注意力一大半在她身上，几乎立刻就发现了，转头问她：“怎么了？”
温湉迟疑片刻，还是低着头说：“我不喜欢看你喝酒。”
他就不喝了，开始给自己倒饮料。
旁边的顾越直摇头：“封哥，你这已经是妻管严的节奏了。”
贺廷澜眼神凉凉落到他身上，意思是：有问题？
“我哪敢。”顾越摇摇头，想起贺廷澜跟李艺然那会儿，两个人几次因为喝酒的事情吵的不可开交，后来李艺然跟他闹冷战，他也依旧我行我素，没想过要改。谁又能想到他会有这么听话的一天呢？
想到李艺然，顾越的心在瞬间就燥热了，很早之前有一回看到贺廷澜把她摁在落地窗前，嫩白的皮肤晃眼，他就生出了一些不该的念头。
只不过那时候不行，至于现在……
喝了点酒，有些平常有顾虑的话，也就敢说出口了，顾越说：“封哥，我想追安纯姐。”
“哦。”贺廷澜忙着给温湉倒饮料，头也没抬。
“可以吗？”
贺廷澜有些理解不了他的问题：“你追谁来问我做什么？”
“温湉……”
贺廷澜不干了，踹他一脚，语气也冷下去：“你做梦呢？”
看看这差距。
顾越顿一顿，无奈道：“我当然不是说要追嫂子，我想说嫂子的筷子掉了。”
贺廷澜立刻叫来服务员换一双。
温湉心里暖洋洋的，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真的是认真的。她自己知道自己很普通，一直以为他就是跟自己玩玩，突然得知自己有名分，已经是惊喜，还这么尊重他，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顾越的心情也很好，他跟李艺然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步，他想喝酒，就给贺廷澜加满了：“哥，再走一个吧。”
贺廷澜回头拿眼神询问温湉。后者也不想给他的朋友留下一个小气的印象，点了点头。
结果贺廷澜跟顾越喝了不少，都有些上头。
温湉不会开车，已经打开app开始找代驾。
顾越喝醉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拿起电话打给了李艺然，闹着要她过来接。
那头李艺然也没有多想，一个圈子里的，帮帮忙不算事，她也正好有空。
直到来到包厢，看见倒在温湉怀里的贺廷澜，她才顿了顿，而后朝温湉客气的笑了一下，她走过去拉顾越，但他太醉了，她喊了他两声都没醒。
贺廷澜倒是被她喊得睁开了眼睛，看见她就推开了温湉，愣是要往她面前凑。她一躲他还不高兴，用力把她从顾越身边拉开，然后双手环上她的腰，弯腰下来头贴在她的胸上，又微微抬头鼻尖蹭她下巴，活像小狗在讨好人，只是语气几分不耐烦：“不许跟他拉手。”
李艺然平静的说：“你喝醉了。”
“我没。”
温湉这时候走上来拉人，被他甩开了，他反而越抱越紧，轻轻的说：“老婆。”
“老婆。”见她不答应，他声音高了个度。
他醉醺醺的说：“你再不应我，我要生气了。”
李艺然没理，朝温湉招手：“喊你呢。”
后者脸色很难看，有点惨白，开口说：“贺廷澜，我在这儿。”
另外两个没怎么醉的朋友过来把贺廷澜从李艺然身上拉开了，温湉扶住贺廷澜，后者也没劲儿了，睡了过去。
李艺然则是去拉了顾越，注意到温湉打量的视线，开了口：“温小姐，别多想，他喝醉了就这样，逮到谁就抱谁，在场都被他喊过老婆的。”
“这样么。”温湉主动在贺廷澜侧脸亲了亲，说：“好了，我们回家。”
李艺然看见了，没说话。
她知道温湉这是亲给自己看的，在宣示贺廷澜的所有权。





004一个女人的青春
不仅仅是李艺然知道温湉那一亲是什么意思，周围的人也知道。
这股形容不出来的火药味让大伙悻悻然。
李艺然当年喜欢贺廷澜喜欢得要死，大家是看在眼里的。
到底跟她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不忍心看她难过，半数都打圆场说：“安纯姐，要不你先送顾越回去呗。”
“行。”李艺然点头，“那你们先玩。”
“改天再约你一起聚一聚。”他们打趣道，“安纯姐还是这么美。”
“可以。”李艺然笑着带着顾越走了。
李艺然显然和贺廷澜圈子里的人很熟。
温湉抿着唇，长得好看的女生确实在男人堆里面很受欢迎，反观他们看她时，眼底并没有任何惊艳。这种对比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以及，贺廷澜刚刚喊李艺然老婆，哪怕他喝醉了，她还是觉得心里头扎了一根刺。
但转念一想，好看也不是万能的，贺廷澜还不是照样不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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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艺然送完人，就接到了陆英芝的电话，说明天富太太圈的聚会，希望她能跟贺廷澜一起来。
李艺然那年被拒婚的笑话，陆英芝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就等着哪一天能扬眉吐气。
今天白天听见贺廷澜叫李艺然是一声又一声黏黏糊糊的老婆，那股子缠绵劲儿，她就知道好时机来了。
李艺然应是应了，但她没把握自己能说动贺廷澜。
不过试总是得试一试。
第二天上午，她特地抽了一个他酒醒的时间给他打电话。
即便她选了一个合适的时间，那边依旧不是他本人接的电话，娇柔的女声在那头响起：“他洗漱去了。”
李艺然顿一顿，说明意图。
温湉沉默了片刻，说：“陆小姐，不太巧，我们今天打算去滑雪。”
讨好长辈，本就是双方约定好的事。李艺然问：“要不问问他？”
温湉的语气虽然还是柔，却依稀分辨得出来她不太高兴：“贺廷澜说这种事情我决定就好。”
李艺然就没再问了。
下午的聚会她只身一人前往，陆英芝看到只有她一个人，脸色不太好看。
“姑姑。”
李艺然难得穿了一身奢侈品，脖子上的首饰更是限量款，她递一份礼物给陆英芝，赔笑说：“贺廷澜忙着处理跟姑夫合作的那个项目，今天没法来，托我跟您赔礼道歉。”
陆英芝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
这也算是给她长脸了，一来处理的是和陆家的项目，二来动辄上百万的礼物，都看得出对陆家的重视。
富太太们看不惯她炫耀的嘴脸，却也不得不夸李艺然是个有福气的。
陆英芝笑容中带点遗憾，“安纯爸妈走得早，阿封体贴也算是弥补她小时候吃的苦了。阿封这孩子，安纯说一他就不敢说二，以前他对女人哪里是这样的？我都想跟安纯取取经怎么管男人的。”
这不过是在炫耀罢了，有人不屑的撇撇嘴。
李艺然面不改色的弯着嘴角，“阿姨们先吃饭吧。”
她性格好，不得罪人，对谁都客气有礼，模样好办事也有分寸。富太太们对她倒是挺喜欢的。
只不过让她们的儿子娶李艺然，她们又不乐意了。李艺然没父母，陆家也在走下坡路，而且严格算起来她算个外人，以后公司半点都分不到她手里，出生到底是差了点。
尤其跟贺廷澜当年闹得那一段，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捡别人剩下的。
李艺然自己也是清楚这点的，所以在贺廷澜甩了她以后，她很少跟这个圈子里的人暧昧。不然到时候被棒打鸳鸯，还要低头不见抬头见，怪尴尬的。
聚餐进行到一半，李艺然抽时间去买了单。
她照顾人面面俱到，聚会到散场，大家都还挺开心的。
陆英芝心情也好，非要拉着李艺然逛逛街，一边又是叮嘱，“贺廷澜那边，你多上点心，他那么黏你，你努点力就能把他管的死死的，到时候在于家你的地位就高了。地位一高，人家谁不得羡慕你。”
李艺然也只是在外面撑陆英芝的场，却没想在她面前也装。可贺廷澜在长辈面前伪装到位，陆英芝也不信他们不好，她索性没开口。
不过今天着实巧合。
她们刚进一家女鞋店，就撞到了贺廷澜跟温湉。
男人单膝跪在地上，握住女人一只雪白纤细脚腕，小心翼翼恍若珍宝，在给女人试新鞋。女人脚上有一块淤青，不知道是不是滑雪不小心伤到了。
他凑到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温湉脸蛋通红。
温湉胆子也大，红着脸，却弯腰下来亲他的脸，又纯又欲。
李艺然站着没动，陆英芝却变了脸。她几乎是立刻走上前，狠狠给了温湉一巴掌。
她这动作飞快，谁都没来得及反应。
贺廷澜反应过来后连忙把温湉挡在身后，看着陆英芝的脸色有点冷，原本他还算尊重她，这会儿愣是懒得搭理闲杂人，只转头去检查温湉的脸。
“疼不疼？”
温湉眼底含泪，却摇摇头，说：“我没事。”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贺廷澜看着她通红的脸，不太放心道。
“没关系的。”她勉强的笑了笑，“真没那么疼。”
陆英芝简直是火冒三丈，气得气息不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你怎么对得起我们家安纯？”
贺廷澜原本是打算一直演戏，可既然被撞上了，他也就光明正大的承认了。他的语气疏离，还带着几分火气：“我怎么就对不起她了？”
陆英芝双眼通红：“她的青春，都荒废在你身上了！谁不知道你把她玩烂了，还有什么好男人要她？”





005你我终将刀刃相见
“玩烂了”三个字，霎时间砸的李艺然有点头晕。
陆英芝都这么说，其他人想的只会比这还要不堪。
她想开口劝一劝，却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脑子里却不断浮现她跟贺廷澜有次车上乱来被拍，他的朋友背后说她浪：陆小姐够骚啊。
以前没放在心上的事情，突然间就变得如鲠在喉。
“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身边这个小贱人的！”陆英芝恨恨道。
这句话，简直像是触到了贺廷澜的死穴。
他眼神在片刻之内变得阴冷。
李艺然怕出事，往前走了一步，一面小心翼翼的抓住陆英芝的手安抚她，一面抬头看着贺廷澜，说：“我会处理好。”
她很快又低下头，语气不轻不重的，“但是你要是动我的家人，我会反抗。我对付不了你，起码不会让她好过，咱们在一起两年，我对付你那些莺莺燕燕，你见识过的，对么？”
贺廷澜眯了眯眼睛，意味不明：“你威胁我？”
李艺然说：“这怎么是威胁？”
周围看热闹的人多了，温湉有些怕，上来拉拉贺廷澜，恳求道：“我们先走吧。”
贺廷澜没想就这么算了，但拗不过温湉，到底是黑着脸任由她把他给拉走了。
李艺然也把陆英芝给拖出了店门，后者一路上都很安静，一直到车上，她才突然开口：“你一直都知道？”
“嗯。”李艺然应着。
“他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