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多人求的言情小说陆云溪齐景年免费阅读完整-陆云溪齐景年大结局是什么

时间:2023-04-21 19:07:1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世间最毒刀,不过温柔。
陆云溪不禁想起武侠小说里的这句话,竟也觉得对了十分。
齐景年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看着陆云溪来时的路,试图探究些什么。
这时,被扔在原地的苏雅走过来,上下打量着陆云溪:“你是?”
听到此问,陆云溪恶意的想听齐景年怎么回答。
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还是结婚八年的前妻,亦或是其他。
但最后,看着齐景年有些为难的神色,她终究还是不忍心。
“我叫陆云溪,是阿衍的朋友。”
“你是他女朋友吧?很般配。”
陆云溪尽量将她和齐景年的关系说的青白。
苏雅像是信了,她点了点头:“我叫苏雅,等我和阿衍结婚给你寄请柬。到时候一定要来啊!”
结婚,请柬啊。
陆云溪心里在哭,面上却依旧笑着答应:“好。”
最后,许是齐景年心软,他看向苏雅:“你先去车里等我。”
苏雅皱了下眉,但最后还是离开了。
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浓烈。
齐景年看着身子有些单薄的陆云溪:“幼儿园说你最近几天没去上班,你真的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
陆云溪反问着,看着齐景年被噎住的神情,又一次心软。
在齐景年面前,她从来做不到狠心。
陆云溪垂下眼睫,盯着齐景年衣上的纽扣,声音微哑:“阿衍,还有几天就是我生日了,那天你真的会来陪我过吗?”
她二十八岁的生日。
她不知道会不会像曾经做过无数遍的梦里一样,自己的生命也会在这一天终结。
不管如何,陆云溪想任性一次。
从前二十多年,她每个生日都是和齐景年一起度过的。
这一次,她也还是想和他一起度过。
齐景年没有拒绝:“好。”
听到这个答案,陆云溪却笑不出来。
最后,只是沉默的绕过他离开。
齐景年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一紧。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陆云溪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好像哪里变了。
走出医院的那一刻,外面天色阴沉。
陆云溪走进人潮中,单薄的身影很快便被淹没。
……
转眼,日历上的日期一张张被撕掉,定格在28日。
今天是她的生日。
陆云溪一大早,就换上了从前从不会尝试的红色长裙。
甚至还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掩盖了那些脆弱,死寂,漂亮有活力,就像齐景年喜欢的苏雅一样。
她还特地定了一个草莓蛋糕,做了一桌子齐景年喜欢的菜。
然后给他发了消息,等待着他的到来。
然而,十一点,十二点,下午一点,两点……一直到晚上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齐景年都没有出现。
他,失约了。
寂静在黑夜中格外恐怖。
陆云溪拿过桌子上的手机,机械的拨出了齐景年的电话。
半分钟后,电话接通。
里面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唐小姐,阿衍睡了,您有什么事吗?”

第九章 生日快乐

从五岁开始到现在,陆云溪和齐景年相识近二十年。
她以为他们应该是除了父母最了解彼此的人。
可此刻,陆云溪只觉得好陌生。
“没,没什么,你们休息吧。”
说着,她就要挂断话。
然而,苏雅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唐小姐,你和阿衍不只是朋友吧?”
陆云溪悬在挂断键上的手指再按不下去:“我不明白苏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雅一改初见时的温婉,言语尖锐:“我知道阿衍有一个不得不娶的前妻。如果没猜错,这个人就是唐小姐你。”
“我希望唐小姐能明白,我和阿衍是真心相爱,如果你也爱阿衍,就不要打扰我们的幸福生活,我替阿衍谢谢你。”
从小到大,陆云溪第一次被这样责骂。
她紧握着手机,忍不住提醒:“如果不是我同意离婚,你以为你们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苏小姐,我也想提醒你一句,即使你和齐景年是真爱,但破坏了我们婚姻的人是你。”
“纵使我不该在这时候打这通电话,那身为第三者插足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说完这句,陆云溪就挂断了电话。
这是她少有的疾言厉色,却没想到会是在苏雅身上。
纵使不愿,委屈,但其实,她是真的想祝福他们的。
她自始至终想要的,不过是齐景年陪自己过一个生日罢了!
夜色冷凄。
陆云溪看着桌上已经融化了的蛋糕,默默拿起蜡烛插了上去。
然后点燃。
火光映衬着脸庞,陆云溪却许不出愿,只有一句自嘲。
“看啊,陆云溪,你只会把一切搞得一团糟!”

像是逃离,陆云溪没有收拾这些残局。

只是拖着一箱酒回了卧室。
插上放映机的那一刻,结婚时的视频投屏在白墙上。
一身西装的齐景年那么帅气,也是陆云溪最喜欢的模样。
啤酒酸苦,这是陆云溪第一次喝。
她还记得,两人婚宴上,齐景年为了不让她喝酒,一个人将所有的敬酒都扛了下来。
平常那么温润的一个人,却为了一杯酒和宾客辩驳得面红耳赤。
可这样好的齐景年,不见了。
陆云溪一口一口灌着酒,冰凉的液体划进喉咙,最后化作滚烫的泪从眼角溢出。
就这样,一瓶一瓶,不知时光。
这晚,陆云溪久违的做了场梦。
梦里,反复重复的是那九世的齐景年,亲口对她说:“我不爱你。”
霎时,梦醒。
眼前突然出现的齐景年却让陆云溪以为,还在梦中。
齐景年看着地上倒歪的空酒瓶,皱眉看着陆云溪:“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一瞬间,陆云溪清醒了过来。
“齐景年,你来了。”
“你来晚了,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闻言,齐景年眼中闪过抹歉意:“我忙忘了,抱歉。”
面对这句话,陆云溪已经不知道能回应什么了,只能沉默。
齐景年似乎也意识到了两人间的尴尬:“我就是来看看你,学校还有事,先走了。”
话落,他就转身往外走。
下意识的,陆云溪追着他走了出去。
然而,齐景年没有丝毫停留,关门离去。
门砰然关合。
陆云溪怔望着那扇门良久,转头看向桌子上已经不成样子的蛋糕。
她强压着喉咙的颤抖,从回忆里扒出过往齐景年为自己庆生时的模样。
最后,模仿着他的笑意,说出了那句祝福:“柠柠,生日快乐。”

第十章 放弃

这天之后,陆云溪又恢复了往常的作息。
幼儿园,家里两点一线。
齐景年再也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只有每天早上醒来时,眼角的干涸泪痕提醒着她那一场场隔世经年的梦。
……
这天。
幼儿园组织了一场野外郊游。
陆云溪和其他三位老师一起带队,乘坐学校大巴前往郊外。
正值春日,天上太阳耀目,地上绿草如茵。
一切都美好的让人沉醉。
直到半下午,太阳快落山了,才带着孩子们准备回校。
陆云溪站在大巴车门口,一个一个数着上车的孩子。
到最后,却发现少了一个。
“顾晨晨呢?”陆云溪看向其他三位老师。
但所有人都一脸茫然。
陆云溪生怕自己数错了,忙上了车:“顾晨晨?你们有谁看到晨晨了?”
车上的孩子都摇头。
只有一个小姑娘举着手说:“唐老师,晨晨说他的皮球落在草地上,回去取了。”
闻言,陆云溪松了口气。
将车上的孩子托付给其他三位老师,她就返回草地,去找顾晨晨。
然而还没过马路,就看到正往过走的孩子。
他带着黄色的渔夫帽,怀里正抱着皮球,一步步走过来。
陆云溪忙往过走。
而顾晨晨见到熟悉的老师,也扬起抹笑,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唐老师……”
然而,他话还没落音。
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车鸣笛响。
陆云溪看过去,就瞧见一辆汽车正直直的冲向顾晨晨!
“晨晨!”
刹那间,陆云溪什么都顾不上,忙朝顾晨晨跑去,一把将他推回了路对面。
而自己,却被冲过来的汽车,直接撞飞了出去。
身体砸在地面上的一瞬间,陆云溪只感觉到一阵被碾碎的疼,便再没了意识……
上海医院。
急救室里,医生和护士正在急救。
陆云溪躺在手术台上。
刺眼的手术灯照着她满是鲜血的身体。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医生护士他们的对话。
“患者胸骨碎裂,肺部充血,急需手术,联系到家属了吗?”
“没有,患者父母离异,两方推诿,都说忙。”
“剩下一个备注为“齐景年”的联系人,不知道和患者是什么关系。打了几通都被挂断了,之后也没有人接。”
听着这些话,陆云溪眼角滑下一滴泪。
曾经,心理医生告诉她,人活一世,总有人是惦念着你的。
所以为了那些在乎你的人,要好好的,坚强的活下去。
但这世上啊,总有一些人是被舍弃,被放弃的。
比如自己。
回顾一生,她不曾了解父母的感情,是一个失败的女儿。
也不曾得到齐景年的爱,是一个失败的妻子。
如今父母各自生活,齐景年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爱。
所有人……都不需要她了。
对于自己来说,或许死在这时,是最好的结果……
她,想放弃了。
有人说,人活着就是凭着一口气,气没了,人也就没了。
而此刻,陆云溪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
“滴——”的一声。
心电仪器发出刺耳的长鸣。
而陆云溪冰冷苍白的手,也从手术台上重重垂落!
上海大学。
下课铃响起,齐景年掏出因为在课上响了太多次,被自己静音的手机。
上面显示着陆云溪的备注。
距离陆云溪生日那天过去很久了,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联系。
齐景年从没想过她会主动联系自己。
迟疑了下,他选择回拨回去。
很快,电话就被接通。
“柠柠,怎么了?”齐景年平声问着。
然而淡定的神色,却在下一秒深沉起来。
只听到电话里陌生女音传来:“我是上海医院的护士,请问您是陆云溪女士的亲人吗?”
齐景年心跳倏尔停了一拍,心底莫名不安起来。
他不自觉收紧手:“我是。”
“很遗憾的通知您,陆云溪女士于2月28日18点17分逝世。”
“死因:心脏骤停!”

第十一章

齐景年的大脑一瞬空白。
什么?
刚才那个人……说什么?
谁死了?
脚底下像是升起一股寒气,顺着爬上了背脊、头皮,最后蔓延全身。
齐景年怔愣在原地,心脏越来越快,被恐惧和不安挤满。
骗人,一定是骗人的!
正晃着神,教室门口走进来个人,是苏雅。
她走近,见齐景年一副失了魂的样子,怔了怔:“阿衍,你怎么了?”
齐景年双眸失神地看了苏雅一眼,眼前浮现的却是陆云溪的脸。
陆云溪怎么会死?这不可能!
他手指一松,教案散落一地,而人却冲了出去。
突然发生的一切让苏雅瞠目结舌,等她回过神想要追上去的时候,走廊里早就没了齐景年的身影。
她愣在原地,眉心深深皱在一起。
另一边,齐景年一路快跑到停车场,刚启动车子就踩下一脚油门。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去医院,证明陆云溪没死!
在凌迟般的焦躁中,车速直奔一百八十码。
冲向一个十字路口时,直行的绿灯只剩几秒,即将变红。
齐景年死死盯着前方的路,眼眶里一片血丝。
他没减速。
在听到陆云溪死讯的那一瞬间,齐景年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和冷静。
而他的所有耐心,都在此刻消磨光了。
于是,齐景年没能看到右边那辆加速的车。
“咣——”
巨大的撞击声在寂静中响彻天际,惊起路边树枝上栖息的鸟儿。
车轮在柏油马路上摩擦出长长一段距离,刺耳的刹停声几乎穿透耳膜。
可还没完。
在冲击力下,齐景年的车身反转重重砸在地上。
下一秒,温热的血顺流而下,将他的眼前染成一片血色。
齐景年浑身都在疼,骨头像是被压碎了。
他费力地睁着眼,每一次呼吸都扯动伤口。
不能停在这……陆云溪还在等他!
齐景年用力咬紧牙关,扒着车身想要把身体从重压下挣脱出来。
可到底,还是力不从心。
最后一丝力气用尽,齐景年的意识彻底涣散。
眼皮越来越沉,他再也支撑不住。
但就在齐景年快要合上眼的那一瞬间,一道刺眼的白光忽然亮起。
他皱着眉看去,却在下一刻被依誮吸进了那白光里。
紧接着,齐景年看见了一扇门。
他站在门前,鬼使神差地伸手推开了它。
“公主驾到——”
紫禁城午门处,一架雍容华贵的轿辇缓缓驶出。
两队禁卫军披甲执戟,跟随其后。
原本繁华热闹的长街上此刻鸦雀无声,百姓跪于两侧,场面严肃而庄重。
轿辇之上的公主金冠凤披,红纱掩面,眼尾一抹朱砂痣红得妖冶魅惑。
倏尔刮起一阵微风,将那红纱吹扬。
好美的容颜,似天女下凡。
然而风落之时,却突生变故,跪伏的百姓中突然杀出几道身影。
寒光闪过,一把刀直直刺向公主!
眼见那利刃逼近,可下一瞬,竟被挑开打落。
公主处变不惊地看向挡在自己面前的禁卫军,红唇微启:“你叫什么名字?”
那禁卫军击退刺客,侧身拱手而跪:“属下,齐景年。”

第十二章

“呼、呼……”
齐景年从梦中惊醒,猛地睁开了双眼。
坐起身时,他胸口中心脏仍狂跳不止,浑身上下也被冷汗浸透。
又是那个奇怪的梦。
但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那个公主的脸。
回想起梦中的那幕,齐景年打了个冷战,心底后知后觉的诡异。
她为什么……会和陆云溪长得一模一样?!
头部突然传来刺痛,齐景年抬手捂住,眉心深深皱成一团。
半晌,那疼痛才渐渐淡了些。
鼻腔中的消毒水味让他渐渐回神,抬眼看向四周,一片纯白。
医院?
齐景年狠狠一怔,拔掉针管一把掀开被子就往外跑。
与此同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苏雅在看见扶墙而站的齐景年愣住,又很快反应过来,上前要去扶他。
“阿衍,你什么时候醒的?你这是要去哪儿?”
齐景年侧身避开她的手,一言不发的越过了她,走出病房。
苏雅抬起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
她回身看去,只见齐景年步履艰难地走向了护士站。
走过去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齐景年忍着疼,扶住台面勉强站稳。
他看向值班的护士,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陆云溪在哪儿?
护士奇怪地看了眼齐景年,低头在电脑上查询。
“陆云溪?没有这个病人的信息啊。”
一瞬,齐景年如坠冰窖。
他骤然攥紧手指,指节都在泛白:“怎么可能没有她的信息,不是你们叫我来的吗?”
眼见他的情绪激动起来,苏雅连忙跑上前扶住他的手臂:“阿衍,我们回病房去好不好,你刚做完手术不能这样折腾呀!”
可齐景年不知哪来的力气,怎么都拉不动。
他像是抓紧最后一根稻草紧紧看着护士:“帮我再查一下,她还在等我……”
闻言,苏雅的喉间突然疼得像被刀刃划过。
陆云溪,陆云溪,为什么他只关心陆云溪?!
苏雅再也忍不住,泄愤般大喊:“阿衍,陆云溪已经死了!她死了!”
话音落下,齐景年浑身一震。
他缓缓看向她,漆黑的双眸里布满了血丝:“……你说什么?”
苏雅咬紧牙关再次重复:“陆云溪她死了,她的遗体都已经被火化了!”
寂静的走廊上回荡着尾音。
齐景年瞳孔骤缩,本能地深呼吸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
“是真的!”苏雅眼底划过一抹嫉恨,“是她妈妈来领走了她的遗体,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问!”
可齐景年像是再没听见她的话一样。
他失魂落魄地靠在墙上,双眸再无一点光彩。
回到病房,护士重新给齐景年扎好了针。
苏雅压下心底的疼,倒了杯水走过去,语气温柔:“阿衍,喝点水吧。”
齐景年没接,甚至没看她一眼。
那杯水连同苏雅的心一起慢慢冷却下来。
她抿了抿唇,转身将杯子放下。
刚要坐下,却听齐景年倏尔淡淡开口。
“苏雅,那天晚上,你和柠柠说了什么?”

第十三章

闻言,苏雅狠狠一愣。
她望向齐景年,只见他眼神平淡像没有波澜的湖水,心里顿时慌乱起来。
“阿衍,你听我解释,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齐景年冷冷打断:“苏雅,你越界了。”
他的语气不复往日温柔,温和中带着些许凌厉。
苏雅一瞬浑身冰冷,仿佛血液都被冻结。
她上前去拉他的手,嗓音颤抖:“阿衍,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齐景年不轻不重地拉开她的手,语气平淡却带着压迫感:“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你之间只是作戏。”
苏雅僵在原地,脸色刹那间煞白。
心脏也好像被活生生挖走一块,冷风呼呼直往里吹。
可齐景年像是没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侧颜平静却疏离:“不是你的错,是我不该选你演这场戏。”
“是我的错。”
他落寞的语气是因为陆云溪的离去。
意识到这点的苏雅彻底崩溃。
她眼眶一瞬通红,积压在心底的情绪悉数倾泻:“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陆云溪?你们已经离婚了啊!”
“这段时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明明是我,我那么喜欢你,什么都愿意为你做,阿衍,你看看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对我也是有喜欢的对吧?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苏雅瘫坐在地,双手紧紧攥着床单,看向齐景年的眼里满是不甘和期待。
然而,她的满心期待落了个空。
齐景年看向她,拧起眉:“苏雅,从一开始我就说得很明白,只是要演一场我变心的假象而已。我很抱歉让你产生这样的误会,但是……”
“我的确没有喜欢过你。”
苏雅浑身一颤,内心有什么坚持已久的东西被彻底打碎。
“我不信……”
可她嘴上再怎么说着不信,内心却也明白,齐景年说得没错。
这几个月来的温柔不过都是演戏,是她沉陷其中,假戏真做地爱上了他。
安静的病房中只剩下苏雅低低的啜泣声。
齐景年语气平淡:“你走吧。”
哭声戛然而止。
苏雅不可置信地抬眸,却见他根本没看自己一眼。
她的心狠狠一疼。
半晌,她缓缓站起身,极慢地走到门口,又转过身。
“阿衍,我不会放弃的,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以后你一定会喜欢我!”
说完,她推开门便走,没给齐景年说话的机会。
病房的门打开又关上,齐景年深邃的双眸隐在黑暗中辨不清情绪。
许久,他拿起手机,翻到唐母的号码。
拨通后那边很快接起:“阿衍?”
齐景年下意识攥紧手机,开口时才发现嗓音干涩沙哑。
“妈,柠柠在哪儿?我想见她。”
他还记得车祸前,那通来自陆云溪的电话。
也还记得电话里那陌生的女音,和那句让他难以置信的话。
陆云溪,那么好的陆云溪,怎么可能会死呢?
而此时,听筒那边也是一阵沉默。
短短的半分钟像是被拉长成一个世纪,每一秒都格外难熬。
许久后,唐母的声音才徐徐响起:“柠柠她……她在北山墓园。”

第十四章

话落,齐景年忽地一阵耳鸣。
唐母还说了些什么,但他已经听不清了。
他盯着虚空,眼神空洞而苍凉,仿佛盛入悲寂。
……
半小时后,北山墓园。
车子停在门口。
齐景年走下车,山间的冷风扑面而来。
一片死寂。
看着那些石碑,齐景年心底突然生出几分恐惧。
他怕陆云溪真的被葬在这里,葬在这冰冷的地方。
犹豫踌躇了很久,齐景年抿紧唇,终是踏了出去。
找到第八排时,他抬眼便看见了角落里的一束百合花。
陆云溪最喜欢的花。
齐景年的心狠狠一沉,直觉告诉他,就是那里了。
走过去的每一步都像灌了铅。
在看到石碑上陆云溪笑靥如花的照片时,齐景年的情绪在刹那间分崩离析。
苏雅没有骗他,唐母也没有骗他。
陆云溪……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再也不会回来了。
齐景年瘫坐在地,再没了一丝力气。
他看着照片上的陆云溪,脑海中却想起曾经做过的那些梦。
在梦里,他无一例外会死在三十一岁那年。
齐景年无数次告诉自己那不过就是个梦,但每当他从噩梦中醒来,看见身旁睡颜安静的陆云溪时,他总会心有余悸。
万一呢?
万一那些梦都是真的,这一世的他也会死在三十一岁呢?
若是孑然一身,他可以生死由命。
但陆云溪该怎么办?
为了让她能继续好好生活,齐景年找到苏雅,安排了一个他变心的假象。
可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先离开的人会是陆云溪?!
“柠柠,你……”能不能回来?
后一句话消音在嘴唇动作间。
齐景年靠在陆云溪冰冷的石碑上,背脊深深弯下,像是被风吹压的稻穗。
他后悔了。
整整一夜,齐景年就这么陪着陆云溪安静的待着,就好像从前两个人同床共枕时度过的无数深夜……
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时,他才起身离开。
离开墓园后,齐景年回了别墅。
那个他和陆云溪曾经生活了八年的家。
可站在门前,齐景年突然就失去了开门的欲望。
他心知肚明家里空空荡荡,再没人会笑着跟他说一句“你回来了”,没人会问他累不累,更不会有熟悉的饭菜香。
一想到这,齐景年就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在门锁上按下那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密码——他和陆云溪的结婚纪念日,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冷清和寂寥。
齐景年没有开灯,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支烟。
吸一口,烟雾袅袅散开。
泛白的天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屋子,这里安静得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
齐景年又想起了陆云溪。
他眼前渐渐涌上水雾,一片模糊。
忽然,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齐景年皱着眉接起:“你好,哪位?”
那边传来个女人的声音。
“请问是齐景年吗?”
女人语气寡淡,齐景年眉心更紧:“我是,你……”
“我是陆云溪的房东。”
她打断他,很不耐烦,“她有东西要我交给你,你过来取一下。”

第依誮十五章

齐景年愣住。
东西?陆云溪留给他的?
他再没细想,起身拿过外套就往外走:“我现在就过去。”
按照地址找过去时,房门打开,却不见房东人影。
齐景年迟疑地走了进去。
屋子并不大,和别墅比天差地别,他无法相信陆云溪离开之后就住在这样一个简陋的地方。
桌子上摆着她的东西,齐景年走过去拿去,细细摩挲。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女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齐景年?”
房东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想到陆云溪和自己说过的那些事情,眼底似乎划过一抹讥诮。
“是。”齐景年点了下头,“柠柠她给我……”
话没说完,房东手臂一弯,将手里的文件夹递过去:“她给你的,好好看看吧。”
齐景年接过,手指却轻颤了下。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捏着文件夹竟有些不敢打开。
半晌,齐景年咽了咽干涩的嗓子:“她……是什么时候拜托你交给我的?”
女人靠在门上点了支烟,露出点冷笑。
“一个月前,她说如果28号那天她没回来,房子就不租了,这些东西随便我扔,但文件夹要给你。”
齐景年怔在原地。
为什么陆云溪在一个月前就和房东交代这些事情?
就像是……她知道自己会死在28号这天!
齐景年背脊一凉,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犹豫片刻,他解开文件夹上的绳子,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在看清内容的那一瞬间,齐景年四肢一僵,仿佛被狠狠扼制住了心脏。
那是一份病历——
“患者陆云溪,诊断确为中度抑郁症,且有加重趋势,需要及时治疗,否则患者的空间认知能力将会退化……”
齐景年整个人如置深渊,痛苦全都梗在了喉咙。
再往后翻,却只有一张支票。
上面的数额很清楚,一百万,是他离婚后给陆云溪的那张!
大脑轰的一下爆炸开来。
陆云溪最后留给他的,只有这个?
齐景年死死盯着支票,眼眸中有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悲伤和歉疚。
他无力地靠在墙上,头深深垂下:“她的东西我可以带走吗?”
房东顿了下,语气讽刺:“拿走东西又什么用,人也回不来了。”
齐景年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攥紧。
他嗓音沙哑:“是啊,她回不来了……”
房东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点奇怪。
原本在知道了陆云溪的经历之后,她觉得齐景年就是个抛弃妻子背叛家庭的渣男。
可他脸上痛苦的神色,不像是装的。
她看不懂,觉得烦躁地摆了摆手:“我留着也没用,你想要就拿走吧。”
说完,她转过身。
刚要离开,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谢谢。”
房东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面色悲伤的男人,最终什么都没有再说。
她走之后,齐景年将陆云溪的东西都收拾到箱子里,抱着离开。
他小心翼翼,就好像怀里抱着的是多珍贵的东西一样。
回到车上,齐景年看着副驾驶座上那一箱陆云溪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头却陡然疼了起来。
意识模糊之间,他恍惚看见了一道身影。
她穿着白裙子向前跑去,又回身向自己招手。
齐景年咬着牙费力地伸出手臂。
“柠柠,别离开我……”

第十六章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黄昏。
齐景年缓缓睁开眼,看见一片白色,知道自己是又回到了医院。
见余光中似乎有道身影,他侧眸看过去,微微一怔。
“妈,您怎么在这?”
顾母眼眶通红,明显是已经哭过:“你昏倒在车里,有人帮着打了120,后来医院联系到了我。”
齐景年抿了抿唇。
他只记得自己看见了陆云溪,但现在想来,那应该只是幻觉。
顾母握住齐景年的手,声音又带着些哭腔。
“阿衍,柠柠那孩子……我知道你伤心,可也不能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啊,你才刚做完手术,怎么能擅自跑出去?”
齐景年攥紧手指,喉咙疼的发涩:“您都知道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柠柠善良,为了救一个小孩才被海浪卷走,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了。”
因为一个小孩吗?
齐景年淡而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空洞的苍白。
“可为什么偏偏是她去救?”
顾母怔在原地。
她没有回答,更回答不了。
之后的一个月,齐景年像变了一个人。
虽然还配合治疗,可话却越来越少,就连顾母都不能让他多说几句。
出院那天,顾母很担心,想让齐景年回家住。
却被他拒绝:“妈,我现在很好,不需要人照顾,也不想给您和爸添麻烦。”
顾母只能不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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