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夏一愣,套上的盔甲像被戳破了洞。
她第一次回忆起了被自己刻意遗忘的过去。
她和陆北尧是京都大学经济学的佼佼者,却始终没见过。
直到大一那场推销战,他们作为两个队伍的领头人,第一次交锋。
也是那一天,两人交换了微信,慢慢的,相近的两人彼此了解,走近,恋爱……
然后在毕业那年,被两个家族生生拆散,再之后她为了保住晴荟,做了陆北尧的情人……
她攥紧了手,随后面色平静回:“大学吗?不好意思,很多事我都忘了。”
许珞西笑了笑:“忘了没关系。但我希望念夏姐可以再忘记一些事。”
“许小姐的话,我不明白。”
许珞西不再装天真:“顾念夏,为了一点钱不惜给北尧做情人,你还要不要脸?!”
顾念夏心跳漏了一拍,指尖扣进掌心:“许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和陆北尧协议的第一条: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两人关系。
许珞西讥讽一笑:“这件事,是北尧亲口告诉我的。”
刹那,顾念夏脸色煞白。
陆北尧告诉她的?为什么?
许珞西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顾小姐,最后通知你一声,离开北尧。”
扔下这话,她转身离开。
顾念夏一个人站在阴冷的停车场里,浑身都在颤抖。
夜,皇冠酒店。
顾念夏被陆北尧按在床上,她没像以往一样迎合上去。
只是用目光一寸一寸描摹着男人的面容,许久后才哑声开口:“陆北尧,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供你炫耀的玩物吗?”
陆北尧动作一顿:“什么?”
“你告诉了许珞西我们的关系。你知道……她是怎么说我的吗?”
顾念夏越想鼻间越酸,眼眶也微微湿润。
陆北尧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念夏:“我逼过你吗?”
顾念夏被问的一怔,不等反应就听他说:“你自己白送上门,不管西西说什么,真相不就是如此吗!”
男人凛冽话语里对许珞西的维护,如刀割在顾念夏心上。
也将她一直紧抓的最后一点稻草割断。
顾念夏闭了闭眼,将泪水压下后重新看向满眼不屑的陆北尧。
“陆北尧,协议……结束吧。”
陆北尧面色倏然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顾念夏坐起身,再次重复:“结束吧。”
这场她自甘下贱的纠缠,一厢情愿的深爱,都在今晚结束吧!
下一秒,脖颈被人用力掐住。
陆北尧冷冷看着顾念夏:“顾总还真是过河拆桥的一把好手!”
“想结束?可以。等我玩够!”
话落,他一把将顾念夏甩在床上,重新覆身上去!
撕裂的痛猛然传来,顾念夏脸色惨白。
这一场翻云覆雨,更像是一场抽筋拔骨的折磨。
顾念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醒来时,陆北尧已经离开。
地上,只有一份被撕碎的协议。
她撑着酸痛的身体,下床捡起,只看到一张残页上,她和陆北尧的签名并列,像极了婚书。
拖着疲惫的身子,顾念夏回到晴荟集团。
刚坐下,秘书敲门走进:“顾总,出事了。”
“怎么了?”
秘书神色严肃:“今天有消息漏出,说已经批给我们的那块地皮要换给汎海!”
顾念夏神色一凛,为了拿到京郊那块地皮,晴荟前期已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如果拿不到,晴荟这一次,可能真的要走向破产!
“有查到为什么要给汎海吗?”
“没有,只是听安插在汎海的人说,今天陆北尧的心情很不好。”
闻言,顾念夏一愣。
可转念就剩自嘲,事到如今,她竟还以为自己会影响陆北尧?
多可笑。
顾念夏压下纷乱的情绪,继续问起有关地皮的事。
夜晚,会所包厢内,一群男人在山珍海味前喝酒聊天。
顾念夏到时,就看到负责京郊地块的负责人正在高歌。
瞧见她,负责人有些惊讶:“这不是顾总吗?”
“就是!往日都是隔着老远能见顾总一面,今天是哪门子的风把您吹来了?”
面对着男人们的调笑,顾念夏镇定自若:“我来是想问京郊那块地。”
有人给顾念夏递酒:“念夏啊,咱们这的规矩是先喝酒再谈事。”
无数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她。
以前刚接手晴荟时,顾念夏喝过不少酒,进医院是常事。后来晴荟重回龙头,她酒局去的少,更是很久没喝过威士忌这种烈酒了。
但为了京郊那块地,顾念夏还是将那杯酒一饮而下。
“顾总酒量不错!来来,赶紧给顾总满上!”
又一杯酒推到她面前,顾念夏扫过众人,再次一饮而尽。
这些人在京都背景深厚,不能得罪。左不过多喝几杯,顾念夏劝着自己。
到最后,她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胃里隐隐约约传来刺痛。
顾念夏无意识的按了按,刚想将酒杯扣下,说话。
却听角落里响起道熟悉男声:“顾总好酒量!”
陆北尧从角落里起身,一步步走到顾念夏跟前:“不如顾总陪我喝一杯,说不定我高兴了就把地皮让给您!”
顾念夏呼吸停滞。
他怎么在这儿?所以刚刚的一切陆北尧都看在眼里,却视若无睹?
压抑的情绪如潮水般迭起,又在男人冷峻的眼里化为死寂。
顾念夏被酒液浸染的嗓子沙哑:“陆总这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