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铭捂着胸口长吁了一口气:“即使再听千百遍训,我也还是会觉得教练可怕。”
沈之洛别名死亡教练,对选手们的操作格外严苛,容不得出错。
而且说话也十分不客气,情商极低,一点都不担心会打压到选手的心理状态。
但沈之洛却也是实事求是,所以选手对他又敬又畏。
夏有铭看向苏音,好奇的问:“音姐,教练以前做选手的时候也是这样?”
苏音陷在沙发里,犹在羞恼,闻言却是愣了一下,随口道:“他对自己更狠。”
当年他可是愿意为了退役后专心照顾贺瑾泽,不惜熬着大夜做交接培训,就为了能够让俱乐部放人。
想到这些,苏音心情更是低沉。
她站起身神色凛然:“这个赛季我们只能赢,听到了没有。”
在场的其他孩子见状,磕磕绊绊的应了。
苏音现在是俱乐部的财神爷,俱乐部靠着她的宣传和广告费养着。
所以,俱乐部上下个个都让着她,让出了一身骄纵的性子。
苏音也不在乎他们心里在想什么,脑子里一半想着退役后的事,一半想着沈之洛。
至于贺瑾泽,她压根就没有把那个菜鸟战队放在眼里。
说完这些,苏音便开门出去了。
在路过沈之洛房间时,迟疑的缓了步子。
她观察了四周之后,抿着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房卡。
“滴”的一声,滑开了房门。
不等她推开,门就从里拉开了。
正要出门的沈之洛见到她,脚步一顿,眉梢一拧:“你做什么?”
苏音表情微僵:“我……”
话还未说完,手里的房卡就被发现。
沈之洛一把将房卡拿了过来,看清房号后眼底立即漫上了寒意。
“这次回去,我会考虑重新组队的问题。”
听着他宛如命令般的话,苏音眼眶终于红了。
她带着哭腔质问:“我只是喜欢你有什么错?”
“这就是你的错。”沈之洛毫不犹豫的说,“我不喜欢你。”
“所以你现在要去找贺瑾泽?”苏音咬着牙问,“你也看到了,她不爱你了!”
沈之洛心里烦闷,懒得与她解释,直接越过人大步离开了酒店。
山城的人文风情都带着些古旧的气息,连夜幕下的霓虹灯都透着一股年代感。
沈之洛点了根烟,沿着长街慢慢走着。
从青训期算起,他和贺瑾泽认识八年了。
一开始二人并不熟,真正认识缘于贺瑾泽被基地同期霸凌。
贺瑾泽的身世捂得再紧也会露出蛛丝马迹,在一次偶尔的情况,沈之洛救下了贺瑾泽。
那个时候的贺瑾泽,倔强又脆弱,像过刚易折的冰棱。
又后来,在一次模拟战斗中,教练发现二人异常默契,便组成了搭档。
同时,他们也这么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就像双人花滑的组合,亦或者国标中的双人组合。总会在默契中,认定对方是自己的灵魂伴侣,从而忽略了相爱那一步。
他有时看着贺瑾泽眼中地爱意时,会问自己,他有没有那么爱她。
答案是,事到如今,他仍然不知道。
但是,沈之洛清晰明确的知道,自己对贺瑾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烟夹在指缝间,沈之洛没有抽,任由它兀自燃烧。
这么想着,他烦躁的扒了一把头发。
可如今贺瑾泽宁愿死都不愿跟他回家,这让他难以接受。
以前的她,分明不是这样的。
想不通的沈之洛烦乱的抬头,却是一愣,——他竟走到了摘星俱乐部门口。
此时夜深,俱乐部里漆黑一片。
他又想到了在酒店里,那个少年说去贺瑾泽房间睡的事情。
手里的烟早已经燃到了尽头,沈之洛把烟头扔进垃圾桶,望着俱乐部大门,眼神发沉。
贺瑾泽从训练室出来的时,墙上的时针指向了2。
基地静悄悄的,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觉得自己像个幽灵。
飘荡在人世间,像水面上的浮萍,雨滴打一下就碎了。
贺瑾泽缓缓的把自己推向窗边,窗外的夜色像幅水墨画,星子和灯火就是其间的点缀。
回忆里,似乎也有这么一个画面。
那时MilkyWay俱乐部管得严,晚九点后就不准青训生出门。
十点的时候,沈之洛得知了那天是她生日,竟临时起意给她过生。
贺瑾泽从来没有过过生日,生日的日期也是孤儿院捡到她的日子。
她茫然被拉到墙头,看着高耸的围墙发怵。
她说:“要不算了。”
沈之洛说:“不行,今天你十八岁,必须要过生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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