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根本不信,他冷笑道:“看来生日愿望这种东西果然不灵验,不然你早就如我所愿消失了。”
宋晚栀闻言,瞳仁皱缩,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时,护士推着尹馨的病床从手术室出来,江肆连忙跟了过去。
宋晚栀看着江肆的冷漠的背影,如坠冰窖,浑身发冷,她双手用力的环抱住自己,但却依旧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尹馨的病房内。
江肆垂眸问她:“奶奶是怎么摔下楼的?”
尹馨害怕的躲进江肆怀里,泣不成声:“是姐姐推的!奶奶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说会让姐姐跟你离婚,没想到正好被回来的姐姐听到。她突然发疯推奶奶,我想拉住奶奶,却被她一起推了下去……”
宋晚栀刚走进病房,就听到尹馨说谎。
她急忙上前,拉住江肆的袖子解释:“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推奶奶,是妹妹推的!她还自己滚下楼……”
然而江肆神色冷凝,一把扯开宋晚栀拉住他袖子的手。
“你的意思是说馨馨为了污蔑你,不顾自己腹中的孩子,故意从楼梯上滚下去?”
宋晚栀一下被噎住,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解释。
她也不知道尹馨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肆看到宋晚栀结结巴巴无话可说的样子,笃定她是心虚,双眸更加冰冷。
不多时,病房门被推开。
两个警察进来,看到房间内的人,严肃开口:“谁报的警?”
江肆轻拍了一下尹馨,站起来:“我。”
随后,他看着宋晚栀一字一句:“她故意伤人!”
宋晚栀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江肆,不敢相信。
直到警察过来把她制住,她才反应过来,疯狂的挣扎,不停摇头:“我没有,景煜哥哥,我没有,妹妹才是把奶奶推下楼的坏人!”
然而,江肆却根本没有看她一眼。
……
警察局禁闭室。
宋晚栀被关在一个单独阴冷的房间。
纵然现在是尹天的晚上,但空气中的冷意依旧让她瑟瑟发抖。
不仅仅是冻,更多的是害怕。
回想起白天的时候,警察严肃问她:“你为什么要故意伤人?”
宋晚栀只是坐在凳子上使劲的摇头,一言不发。
然后她就被关在这里一整天,没有人来看她,更没人来保释她,她给爸爸妈妈打电话也没人接。
突然,头上的灯一闪一闪的,随后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宋晚栀怕黑,她颤抖摸索的走到门边,一直敲门。
“放我出去,芊芊没有做坏事,没有……”
可她不知道禁闭室的门是隔音的,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人来帮她开门。
炎热的尹天里,宋晚栀的心一点点凉透。
害怕绝望孤独委屈,这些负面的情绪压的她几乎窒息。
宋晚栀蜷缩成一团,哑声道:“景煜哥哥,奶奶,你们在哪里,这里好黑,芊芊好怕……”
这一夜对宋晚栀来说实在是太漫长。
她睡不着,眼前无尽的黑暗仿佛要将她吞噬。
一夜过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小窗照了进来。
宋晚栀忍住泪水,伸出手,触碰虚空中那束耀眼的阳光。
她虽然痴傻呆笨,但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会痛,会怕,更会绝望。
二十四小时后。
警察过来开门。
宋晚栀眼中闪着光芒:“是不是景煜哥哥来接我了,芊芊可以出去了吗?”
警察看着她:“被害人没有撤案,你也没人保释,有犯罪嫌疑,将被转移到看守所里继续关押,现在我们要把你带过去。”
闻言,宋晚栀身体一颤,神色顿时黯淡下去。
景煜哥哥是不要自己了吗?
可她真没有推奶奶。
……
一周后。
看守所接见室。
宋晚栀被带过来,第一眼就看到爸爸妈妈和尹馨坐在里面。
她眼中浮起希望:“爸爸妈妈,你们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宋晚栀嘴边的笑意还没有完全展开,尹父起身朝着她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怎么能把老太太和你妹妹推下楼!你还是人吗?!”
宋晚栀脸火辣辣的,嘴角都被打出了血,看到父母的喜悦瞬间消失,她瑟缩了一下,摇头:“芊芊没有推!是妹妹推的!”
哪知她话刚落,尹母气愤起身,指着她的鼻子怒骂。
“你还敢诬陷你妹妹,你妹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害老太太和她自己的孩子?你以为我们都跟你一样蠢吗?”
听到这,宋晚栀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
从小到大,每次妹妹做坏事,爸爸妈妈都不相信。
而自己什么都没做,却总是被爸爸妈妈打。
妹妹永远是好孩子,只有她这个笨孩子是坏孩子。
有一次,她还听到妈妈对爸爸说:“如果当初没有生下宋晚栀就好了!”
尹父尹母见宋晚栀只顾着哭,不说话,都自认为她是承认了。
尹母施舍般的看着她:“景煜说只要你承认推了老太太和你妹妹,然后签下离婚协议书,他就撤案,你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宋晚栀却不说话,因为奶奶曾告诉她,人一定要诚实。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尹馨开口:“爸妈,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跟姐姐单独聊一聊。”
尹父尹母愣了一下,点头答应。
等他们走后,尹馨含笑坐在宋晚栀面前。
“姐姐,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今天我心情好,都可以回答你。”
宋晚栀傻傻的看着她,不知道尹馨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
尹馨见她这样,心里更加开心,等不及她开口,迫不及待的说:“我先告诉你,我为什么会不顾肚子里的孩子从楼梯上摔下去,因为……这个孩子根本不是我跟景煜哥哥的。我们根本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会这么认为,是因为那次他喝醉了。”
宋晚栀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尹馨接着说:“至于为什么别人都不信你,是因为……你不敢去死。”
“什么意思?”宋晚栀不明白。
尹馨低声一笑,突然轻声细语:“你看过电视吧,电视里那些被误会的人,都会以死自证清白,你要是敢死,他们肯定都信你。”
宋晚栀听完,沉默的低着头,呼吸急促。
尹馨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在走之前,将一瓶药塞到了宋晚栀手里。
宋晚栀低头呆呆的看着手里的药,一言不发。
下午。
江肆听闻宋晚栀愿意认罪,来看守所。
一周不见,宋晚栀的脸色苍白的吓人,江肆心底莫名扯了扯。
他按下烦乱的心绪,将离婚协议递在宋晚栀面前:“签过字,我就放你出来。”
宋晚栀看着面前厉厉的一张纸,又看尹许久不见的景煜哥哥,心里不由想起尹馨的话。
她犹豫了半响,抬头问江肆。
“景煜哥哥,如果我用死自证清白,你会相信我没有推奶奶吗?”
那认真的神色,让江肆不由怔了怔。
很快,他回过神,嗤笑一声。
“好,你死,你敢死我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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