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三十分,再次确认孩子们都已经睡熟后,我快速地登录上 APP,准备连麦。我是一名在深夜工作的兼职哄睡师,帮助顾客快速进入梦乡,是我的工作。我已经瞒着老公偷偷做这个工作半年多了。...
我从手机上选了一张孩子们的合影,送到楼下的摄影店冲洗装裱,然后在下面挂上了我亲手编织的流苏球。
流苏球鼓鼓囊囊,上好的手塞棉让它握起来棉感松软,毫无异物感。
除了我,没人知道,它的内里已经被我塞了一只袖珍车载定位器,超长待机,实时录音,而客户端 APP 就安装在我的手机上。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以一窥林浩隐私的办法了。
我是个感性的人,做事易冲动,那天接完晓菲的电话,我恨不得立马从幼儿园接了孩子直奔车站去找林浩,我想亲眼看看深夜连麦的到底是不是他,他又是什么时候得了睡眠障碍。
但我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想起了去年那一次,我自作主张带着孩子们去看望林浩,23 个小时的车程,还没行进到一半老二就上吐下泻,把我和乘务员折腾得人仰马翻。
后来好不容易到了林浩的住处,两个孩子又水土不服,接连发烧,医院住了半个月,原本胖嘟嘟的脸颊都凹下去一大块,把我心疼得直想扇自己耳光。
所以从那次以后,我再也不敢带孩子们舟车劳顿。
我利用下午接孩子们放学的空隙,去快递站点将照片寄给了林浩。
接下来的几天,我追踪着物流信息,在快递签收的那一刻,将电话打了过去。
林浩已经拆开了包装,他问我:「怎么只有孩子的照片呀?老婆你的呢?」
我说:「我觉得你应该不是很想看到我。」
林浩嗔怪:「老婆你说的什么话,你是我老婆呀,我做梦都想看到你,乖,回头再单独给我寄一张,我要把你们都挂在客厅里,我天天看。」
我笑着应承,眼泪都快滚下来。
我觉得那一刻我一定是精分的,我的左脑告诉我,看,这明明还是那个对你心心念念的林浩啊,你怀疑他什么呢?就凭着一个相似的声音和重复的名字?
可我的右脑又在时时刻刻提醒我,99% 相似的声音,100% 的重名,并且那人也姓林,三项巧合加诸于同一件事上,那就不是巧合了。
我想起刚刚过去的这几天,我煎熬得夜不能寐,闭上眼就是林浩和别的女人搂在一起的画面。
我心里已经认定他变心了,所以在选照片的时候,都不敢把自己放进去,我怕他会把我的照片扔进垃圾桶,让我的计划前功尽弃。
林浩觉得我那话是玩笑,只有我知道,那是我内心最实实在在的想法。
挂了电话,我兀自颓废了好一会,才强打起精神让自己忙碌起来。
一切就只等晚上见分晓吧。
5.
晚上时针指向十点的时候,我给早已睡得香甜的孩子们掖了掖被角,然后轻手轻脚地起身,去客厅向林浩发起了视频聊天申请。
这是林浩去甘肃后,我们每晚雷打不动的项目。
但这次铃声响了很久才接通,林浩说他在洗澡。
他举着手机,镜头里露出来的半个膀子上全是水珠,他一边走一边用浴巾胡乱地擦拭。
但他的头发是干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暴怒后的愠色。
「发生了什么吗,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我试探着问。
「啊?哦~着急接你电话,滑了一跤,膝盖摔着了。」林浩磕磕巴巴地说完,对着镜头扬了扬眉。
但直觉告诉我,事情应该不是这样的。
我佯装镇定,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半个小时后,我挂断了电话,第一时间打开了 APP。
然后,我就听到了让我震惊的一番对话。
「你怎么又来了,我上次不是把话说得很清楚吗?」是林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