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屿墨眸被染上了寒气,冷眼看着她没有说话。
顾夕见他的确生气了,莫名心情大好,抿唇笑了笑:“小外甥的脸色看起来有点难看啊?莫不是疲劳过度?”
谢时屿眉心蹙了蹙,有点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是好是坏。
顾夕也看出他的心思,便又解释道:“让楚浅浅给你多给你泡点枸杞吧,春色虽好,但我可不希望我的小外甥被别人说虚。”
她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当真将自己当成了长辈。
谢时屿被这话堵的胸口发闷,伸出一团无名火:“虚不虚,你跟了我三年不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一个?”
顾夕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失望的摇摇头:“我作证,的确是没有之前好了。”
阴鹜在谢时屿的眼底一闪而过,他没有再出声,只双手握紧方向盘,将脚下的油门踩到了底。
速度之快,让顾夕一度怀疑他是想去投胎。
最后谢时屿将车停在了海边沙滩上。
顾夕望着一望无际的碧海有些意外:“没想到谢少还有这样的雅兴。”
谢时屿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凝望着顾夕。
海风吹动着她散落的微卷发,给他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这和他记忆里的她相差甚远,恍惚间,他甚至觉得时间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谢少再这么看我,很容易让人误会呢。”顾夕娇俏的抿起唇,明艳动人:“还是说谢少爱上我了?”
谢时屿抬起手轻轻挑起她微翘的下巴,敛目低眉:“你这么聪明,不如也猜猜?”
他用她在车上的话反问了回去。
顾夕轻轻一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掂起脚尖,吻了上去。
但仅仅三秒,她又迅速脱身,结束了这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但谢时屿却并不满意这个轻吻,他伸手搂紧顾夕的细腰,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反客为主。
唇舌交缠,他肆意的想要占有她所有的领地,不给她一丝脱离的机会。
一吻良久。
最后还是顾夕将他推开,才得以顺畅呼吸:“看来你是身体比你倒是诚实的多。”
谢时屿微微挑眉:“是吗?就凭一个吻?未免有点天真?”
顾夕也不接话,伸出手触向谢时屿心脏位置,感受着他心跳的律动。
在感受到他乱掉的心跳声后,她满意的放下了手:“心跳做不得假,谢时屿,你完了。”
谢时屿反握她的手:“那你呢?爱说谎的小作精。”
顾夕反漫不经心的抽出手,娇媚勾唇:“乖外甥,舅妈可不能陪你玩了,我得回医院照顾我老公了。”
谢时屿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声音干哑:“如果我说不放你走呢?”
“那我再给你留点东西当个纪念?纪念我们死去的爱情?”顾夕用唇贴在他的耳朵上,舌头探出来轻轻地舔了下他的耳根。
这是他浑身最敏感的点,也是足以挑起他兴奋的点。
谢时屿面色一僵,浑身的血都在逆流,整个心都像被烈火焚烧。
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蛊惑他,让他将她占为己有。
还没等谢时屿有所动作,顾夕就已经用双手环抱住了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凉气。
“谢时屿,你知道吗?其实我最爱的还是你。”
谢时屿一怔,原本死掉的心脏像又得到了新的生命,重新燃起了活力。
他环腰将顾夕扣紧在怀里:“那你回来,我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沙哑的声音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欣喜,如久干的土壤忽然得到了雨淋。
顾夕贴在他的胸膛上,娇弱的叹了口气:“可惜了,我爱的人太多了,你不过也只是其中一个玩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说对不对小外甥?”
话音落下,她笑了起来,不带一丝留恋的再次从他怀里脱离。
谢时屿被这话一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顾夕也不管他什么表情,抬头望了眼黑压压的天空后,便没了兴致。
“时间不早了,乖外甥,我要去给我老公煲汤了。”
说话,她便自顾自的转身,再没回头。
谢时屿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心神一空。
他原本心里已经有了希望,但如今那点微弱的希望也再次被破灭。
打车回到谢家后,顾夕先是让管家煲汤,随后就先回房间洗了个澡。
等到管家说汤煲的差不多的时候,她才下了楼,提着汤去了医院。
……
等到了医院后,顾夕就看到江拓坐在走廊间的休息椅上,望着ICU出神。
她提着汤走过去,轻声问道:“你怎么不进去?”
江拓闻声抬起头,看到是顾夕后,淡淡笑了笑:“已经进去过了,就是他不太想看见我。”
顾夕神色稍稍一顿,江家的事情她也曾略有耳闻。
传言中,江君寒的从未娶妻,唯一的亲侄子也是在念高中的时候就放出了国外。
所以这对父子的关系也不是很好。
她无心多问,便找了个由头:“那我先进去给他送汤,你早点回去。”
就在顾夕快要提着汤走进ICU时,江拓又出声叫住了她:“冒昧的问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留一个你的号码。”
刚说完,他又解释道:“我可能不会随时来医院,所以就想以后打你的电话问问我小叔的状况。”
还是个难得的大孝子?
顾夕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也就拿出手机打开和江拓互换了号码。
换完号码后,她便转身走进了ICU。
在她的背影消失后,江拓把目光投向另一旁不远的拐角:“她已经走了,你出来吧。”
谢时屿不紧不慢的从拐角走出,视线在扫到江拓时冷了下去:“不要靠近她。”
他的语气不重,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强势感。
江拓脸上的笑意不减:“她现在是我的叔母不是吗?”
谢时屿眼里闪出冷幽的寒芒:“我只是提醒你,不要玩火自焚。”
从小到大,江拓什么都爱和他争。
小时候只是些零食,玩具。
长大之后就变成了股份吗,甚至也可能是女人。
江拓凝视着谢时屿,眸光里带着几分嘲意:“玩火自焚?这句话更适合你不是吗?你为什么生气你我心知肚明。”
谢时屿冷眼扫了眼江拓,连解释都懒得给,转身便朝着ICU而去。
就在他的手攀上门把手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江拓的声音。
“你之所以在意,是还爱着顾夕吧?”
谢时屿攥紧门把的手微微用力,垂下了墨色的眸。
仅仅失神一瞬,他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你没资格问。”
话落,谢时屿便推门走了进去。
等到他一进门就看到顾夕正端着碗汤在亲手喂江君寒,那眉目间的轻柔是他许久没有见过了。
感受到谢时屿的视线时,顾夕在不经意间微微勾唇。
他越生气,她就越开心。
最后还是江君寒率先打破僵局:“既然进来了为什么不过来?”
谢时屿敛了敛神,走进上前:“有碍眼的东西,我嫌脏。”
江君寒:……
“你哥现在也回国了,我如今身体也不中用了,所以想让他帮着一起打点谢氏,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