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君寒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忘了说,我的身体不好说不定那天就走了,可你舅妈还年轻,以后可就要你们好好照顾了。”
谢时屿下意识扫向守在病床前的顾夕,喉咙滚动了一下。
顾夕暗中冲江君寒翻了个白眼,这人话里话外想搞古代蛮族那一套?叔死了侄子不但继承叔的遗产还继承叔的女人?
她和江家可是合作关系,这位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但很快谢时屿又恢复了冷静,不过态度肉眼可见好了不少:“我知道了,那小舅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谢时屿就离开了。
等到房门一关后,顾夕也收起了贤妻良母那面,将碗放到了桌子上,笑着对江君寒说道:“我总感觉我们的赌约要加价,江总。”
江君寒自然也是个通透的人,将一张名片拿出递给了顾夕,并解释:“这是我私人的律师,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他提,但前提是三个月内,我要看到时屿被驯服。”
顾夕看着那张名片,哼笑了一声。
驯狗,她可是擅长的很。
从前在谢时屿身上栽了三年,不过是她不小心投入了真情而已,现在的谢时屿咳不是她的对手。
恰好江君寒也说:“这对顾小姐而言不是难事吧?我听说之前你在帝都可是上流圈的千面女郎。”
所谓千面女郎就是千人千面,对症下药。
明明游离在情场漩涡的中心,到最后却还是能做到完美退场。
顾夕抬了抬眼,笑着从江君寒手中将名片抽走:“江总等我的好消息。”
两人达成协商后,顾夕也就离开了医院,回了谢家。
刚一进门,她看看到管家在吩咐着厨房在倒腾什么,所以她好奇问道:“这是在干嘛?”
管家见到是顾夕回来,便上前解释道:“回夫人,今天是谢太太的忌日。”
顾夕皱了皱眉:“谢太太?谢时屿的妈妈?”
管家点头:“是的,夫人。”
顾夕沉吟片刻,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被她快速抓住。
“你晚间的时候让人煮一碗醒酒汤,我有用。”
管家懵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夫人何意,但还是点头转身去吩咐厨房了。
而顾夕则是跑上楼,关上房门捣鼓起来。
……
可直到晚上十点,谢时屿都还没有回来。
反倒是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时不时还伴有雷声,让人莫名不安。
就在顾夕以为希望要落空时,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了来电铃声。
她伸手接过,看到谢时屿的名字时,眸光亮了亮。
按下接听键后,传来的却是一道陌生的男音。
“你好,请问是顾小姐吗?谢先生昏倒了可能需要麻烦你来一趟。”
顾夕了然,谢时屿果然喝多了:“你让你们会所的人送他回来就行,我把地址发给你们。”
话音刚落,正当她要打开讯息框时,电话那头又开口说话了。
“顾小姐,我们不是什么会所,是西郊墓园。”
顾夕立刻起身:“那麻烦你先看着他,我马上开车过来。”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扫了一眼外边的雨,拿起门边的伞出了房门。
在下楼看到管家时,顾夕顿了顿说道:“再让人熬一碗姜汤,我有用。”
她也不等管家再说什么,打开门就离开了。
这夜的雨出奇的大,路上的车流都比平时少了很多。
当顾夕赶到墓园的位置后,一眼就看到坐在保安亭里的谢时屿,正耷拉着头,看起来像只被人遗弃的大狗,可怜兮兮的。
她撑着伞步步走近,在只有一米之遥时,他忽然抬起头直直的看了过来。
“你怎么会来?来看我笑话?”
谢时屿毫不客气的开口,甚至还带着刺。
顾夕倒也不在意他的语气,毕竟他更多坏的一面她都见多了。
“我也不想来的,是保安说你手机里只有我的号码。”
她这句话是随口编的,但她也丝毫不担心被打脸,反正现在这些话已经对她起不了实质性伤害了。
谢时屿眉眼闪动了一下,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就想走。
顾夕见状,也不上前扶,就站在一边看着他。
谢时屿强撑着沉重的身体,他甚至都不看顾夕一眼。
顾夕在心里骂了一声谢时屿,一边走上前扶住了他:“我觉得你应该给我发一个最佳前女友奖。”
谢时屿冷冷睨了顾夕一眼:“前女友?……你休想。”
顾夕忽然笑了,而后叹了口气:”你这人就是典型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算了算了我一个长辈也不跟你计较这么多了。”
谢时屿一怔,面上覆了层薄薄的寒霜。
顾夕以为他会像平时那样刺回来,但直到上车他都没有再说过话。
虽然冷冷的,但格外安静。
回到谢家后,顾夕让管家将谢时屿扶回了房间,自己去了厨房。
故意磨蹭了一会儿后,她才端着姜汤送到了谢时屿的房里。
此时,他已经换完了睡衣,安静的躺在床上。
暖黄的灯下,谢时屿俊逸的五官一览无余。
顾夕将碗轻轻放下,凝了片刻他这张俊脸。
英气的眉眼下,鼻子高挺,薄唇微抿格外的好看。
正当她看得失神时,谢时屿忽然睁开了眼,就这样顾夕毫无征兆的跌进了他深邃的眸里。
“好看吗?”谢时屿凝着让她认真的问道。
顾夕也不冷场,配合的点头:“还不错,就是比我几天看到的腹肌男差了点。”
谢时屿脸色就沉了下来。
顾夕见他生气,便岔开话题,端起一旁的姜汤递到谢时屿的面前:“去寒的,快喝了。”
谢时屿闻到姜味脸立马转到了一边,冷声:“难闻,拿开。”
“这可不行,万一你把我传染了怎么办?我可不想感冒,你快喝,不然我……”话说到一半,顾夕脸上露出一丝玩意。
谢时屿微微皱眉,他最讨厌话说到一半:“不然你怎么样?”
顾夕俏皮笑了笑,没有接话,直接自己含了口姜汤,捧起谢时屿的脸就嘴对嘴亲了上去。
一股温热的姜汤很快就被送到了谢时屿的嘴里。
从小到大,他最讨厌的就是姜类,但此时此刻,他却不想将她推开。
甚至期待着时间要是能更久一点,那便更好。
将姜汤喂完后,顾夕便伸手准备推开谢时屿。
可偏偏已经尝到甜头的谢时屿却不愿松开,反而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唇舌交缠间,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只想将她困在自己的目光所及……
但就在谢时屿已经开始迷离时,顾夕却一口咬在他的舌间。
他吃痛的吸了口凉气,被迫将她放开。
淡淡的血腥味在味蕾间迟迟不散,谢时屿面色难看到了极点:“顾夕,你属狗的吧?”
“那当然不是,我可就咬过你。”顾夕眨了眨桃花般的明眸,像小猫的钩子一般轻轻抓着谢时屿的心。
谢时屿原本想说她没良心,但话到嘴边又变了话:“调戏自己的外甥,这要是被小舅知道了,你猜你还做的了豪门第一夫人吗?”
‘外甥’一词被谢时屿咬重音,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顾夕丝毫不受影响,还笑:“那你尽管和你小舅说啊,看他是觉得我调戏你,还是你非礼我?”
谢时屿也懒得诡辩,眼中怒火一闪,直接把人一把拽过来,发狠堵上她的唇。
这一次,顾夕只是象征性挣扎了几下。
唇舌交颤,男女暧昧的喘息声一声急过一声。
眼见就要擦枪走火之际,一阵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顾夕推开人,拿起手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按下接听键后,柔声问道:“你好,请问你是?”
她当然知道打电话的是江拓,但看到镜子里身后男人的脸色,嘴角的笑意更浓。
江拓沉默片刻。才回道:“你好,顾小姐,是我江拓。”
顾夕略微惊讶的接道:“江先生?”
江拓轻嗯一声,声音如人一般温润。
“让我挺意外的,这么晚了江先生有事吗?”顾夕问。
“我听我小叔说你对金圈很了解,刚好明天在南郊那边有个新项目开盘,所以我想请你一起去看看。”
顾夕有点搞不明江君寒这又是哪招,只接了下去:“好啊,明天刚好我有空,我们一起去。”
她特意咬重了‘我们’二字。
……
坐在床上听了许久的谢时屿,终于再也控制不了心里的无名火。
直接掀开了被子,下床抢过了顾夕的手机,按了挂断。
“江拓大半夜找你干什么?”他尽力压制着怒火,但语气还是冷的厉害。
顾夕看着身旁面色阴沉的谢时屿:直接选择无视,自顾自的拿着手机就准备走。
谢时屿本来就正在恼火,眼下顾夕的漠视更是让他心里烦躁。
刚刚看着她和江拓打电话的姿态,他在心里也隐约猜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