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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招娣出生了。

她是村里第十三个招娣，听到细弱哭声的时候，她生物学上的父亲呸了一口掉头就走，母亲倚靠在床头，眼神空洞。

接生婆看过太多这样的场景，把孩子放下默默的离开了。

初来人间，林招娣只知道哇哇大哭，一直哭到某一个招娣闯进来。

八岁的许招娣展开一条棉床单，熟练地把林招娣裹好抱了起来，小小的婴儿在她的怀里停住了哭泣，好奇地睁大双眼左右看。

“妹妹好漂亮。”许招娣脆声说。

林招娣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屋坐在一边的奶奶凑过来看了一眼。

小小的婴儿，皮肤白皙，眼睛黑亮，甚至嘴角微微一翘，似乎是露出了个笑。

奶奶“哟”了一声。
夜里，林招娣的父亲醉醺醺地回到家，抱起小襁褓就要带走，奶奶赶忙拦住他。

“拦着……拦我干什么？”男人烦躁地甩开母亲，“一个赔钱货！”

奶奶急得跺脚，拉着儿子细细的念叨，村东头老王的漂亮女儿嫁到了镇上的有钱人家，女婿给老王建了房子！她舔一舔嘴角，似乎看到了房子就在眼前，重复一遍：“建了大房子！”杨家的漂亮女儿嫁给了镇长的二儿子，虽然那个男人有点残废，但是镇长出了八万元彩礼！现金！杨秋荻结婚当天，红彤彤的现金几乎耀花了村里人的眼。

在奶奶细声的劝说下，男人的情绪竟慢慢平静下来。

“一个丫头！”奶奶说：“有碗饭吃，不要饿死就行了！花不了几个钱！以后还能带弟弟！”

男人低下头，看着怀中女婴清秀的小脸。

他舔了舔嘴角，将她放回到依然躺在床上的妻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