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叫阮卿脑子里嗡的一下。
“怀……怀孕?”
“怎么,你自己都不知道?”医生诧异看她一眼。
阮卿愣愣的低头摸着小腹,淡如死水的眸子中突然一点点泛起涟漪。
回到家后。
阮卿第一件事,便是将本就不怎么吃的抗抑郁药锁进了柜子。
之后几日,傅北城大抵是忙着陪沈嫣然,再也没来找过她。
这日。
朋友方柔突然来访,踏入画室,方柔便啧了一声。
“身价上千万,画室却开在这么简陋的路边,也就只有你做得出来了。”
阮卿笑了下,不以为然:“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
“你那幅油画‘炽瑰’获奖了,来给你送奖金。”
因为阮卿太低调,所以方柔还兼职她的经纪人。
“是吗?”
阮卿收下奖金,连数字都没看,随意收了起来。
方柔却打开大赛官方网站,念着其中热度最高的评论:“‘炽瑰’那紫色玫瑰花丛开得过于瑰丽,像要死掉一般热烈……”
阮卿默默听着,方柔却突然转移话题:“傅北城白月光回来了,你还不和他分开吗?”
阮卿一怔,下意识抚摸了一下腹部才开口:“马上就会结束了。”
方柔一皱眉,还是没再多问朋友私事。
又说:“有个拍卖会想要你的画来做拍品。”
“什么拍卖会?”阮卿有些疑惑。
方柔缓缓开口:“是……关于心脏疾病方面的慈善拍卖会。”
提到这个,阮卿神色微僵,眼眸低垂。
半晌,她的画笔才重新动。
“可以。”
……
慈善拍卖会,二层包厢。
傅北城兴致缺缺地举了一次牌,因为他曾经是心脏病患者,所以每年都会参与几次这种类型的拍卖会。
但接着,主持人声音突然兴奋起来。
“接下来,是刚获得华美奖金奖的画家LJ的最新画作!起拍价五十万!”
话音落地,幕布揭开,画映入众人眼帘。
是雨幕中撑伞男人的背影图。
傅北城目光凝在画上,一时怔住。
一旁的助理有些讶异地低声说:“傅总,画里的人背影看着好像你。”
傅北城不发一言,眸色渐深。
不是像,这个背影就是他。
他认得出来,这是阮卿去年在家里画的一幅画。
他从不在意阮卿的事业,还以为阮卿不过就是个普通画家,没想到原来还挺出名。
助理飞快和主办方沟通后汇报:“听说这个LJ,之前是不同意捐画的,但后来听说是关于心脏病的慈善拍卖,才改变主意。”
闻言,傅北城心脏莫名一紧,不觉捂着心脏手术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从他心间升起。
片刻,他盯着画框上画家签名的LJ两个字母,突然问:“为什么她叫LJ?”
“好像是她和她爱人的首字母。”
傅北城眉头一蹙,爱人?J?
正疑惑间,却听助理道:“巧了,傅总您的英文名不就是叫Jason吗?也是J开头。”
眉头舒展,傅北城随即缓缓举牌——“五百万!”
走出拍卖会现场。
让助理去取画,本要去医院看沈嫣然的傅北城却径直去了阮卿那儿。
走进公寓。
阮卿正在厅中画画,傅北城脚步定在她身侧,看清上面的男人隐约又是他的轮廓。
阮卿又画了半响,才注意到他来了。
她忙放下画笔: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
“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
“不用。”
傅北城盯着那幅画,却是道:“以后不要再随便画我。”
阮卿笑容一僵,沾上颜料的手紧攥衣角,低声应:“好。”
见她乖巧的模样,傅北城招手:“过来。”
阮卿过去,傅北城低头俯身吻住了她。
知道傅北城要做什么,顾忌到肚子里的孩子,她下意识挡了一下。
傅北城不悦:“怎么?”
阮卿只好说:“我身上脏,有颜料。”
“脱掉就好。”
傅北城单手将她裙子后背的拉链拉开,将人抱起进了卧室。
阮卿的配合让傅北城这次很温柔。
事后,阮卿靠在傅北城的胸口,紧贴他心脏的位置,听着自己跟他同频的心跳声,眼底满是眷恋。
静谧的气氛却没持续多久,傅北城手机突然响起。
傅北城径直拿过手机,甚至没有避讳阮卿,就打开消息。
阮卿清楚看到了沈嫣然发来的消息:这两件婚纱选哪件好看?
傅北城回复:第一件,你穿起来更好看。
这一刻,阮卿的心跳慢了一拍,再合不上他的频率。
她怔怔问:“你跟沈嫣然是已经要结婚了吗?”
闻言,傅北城唇角挂上冷意:“摆正你自己的位置,从一开始你不就知道,你不过是她的替身而已。”
阮卿脸色一白。
傅北城推开她起身,那强有力的心跳声也随之远离。
阮卿坐起身来,看着傅北城穿衣服的背影。
倏地,她哑声开口——
“傅总,我们分手吧。”
第4章
“分手?”
傅北城动作一顿,墨黑的瞳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冷笑反问:“我们算在一起过吗?”
阮卿浑身僵住,傅北城径直摔门离开,
没关紧的窗,袭入一阵冷风。
阮卿只觉浑身温度都一点点离开,她起身走到客厅,走到那副快完成的画上。
若有人仔细看,这幅画上的男人和傅北城拍下的那幅画,其实有细微的不同。
至少眼前这幅,的确是傅北城。
阮卿伸手从画上男人的脸上抚过,最终她眸色黯淡,取下画,缓缓将其撕掉。
扔进了垃圾桶。
一夜无眠。
早上起来,感受到腹部隐隐传来的痛感。
阮卿心下一慌,当即赶到医院检查。
“有点先兆性流产迹象,但具体看不出原因,你先去做几个检查看看。”
“好,谢谢医生。”
阮卿拿着检查单走出来,就迎面撞上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
年轻医生扶住她,却是神色诧异喊她:“安凝学姐?”
阮卿霎时一怔,抬眼就见对方的工作牌上写着:宁泽。
宁泽见她身边没有别人,还笑着问:“学姐,你来医院,季洲学长怎么都不陪你来?”
阮卿猛然回神,深吸一口气,推开他淡淡道:“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话落,她匆忙离去。
却未察觉到手中的检查单,不知何时掉落了一张。
宁泽将其捡起来,目光落在名字上,便是一愣:“阮卿?”
……
阮卿走出医院,就突然接到画室员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