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以凝的话,就算他们表面不信,说不定心底也会埋下一颗种子。
人心啊……是最难以预测的。
李明姗又怕又恨。
明明当年在帝传,童以凝不过是一个无知可笑的孤女,对俞子舜有点小野心,稍稍警告恐吓一下,就吓破了胆。
谁知道她现在变得这么有心机。
还有……明明橙丽是给她卡上打了钱。
她是靠什么办法让对方道歉的?
她刚刚说的话,有几分是她自己猜的,还是她手里真有什么证据?
李明姗越是走,越是有一股撕了殷柔晴的心。
如果童以凝说得是真的,昨晚上殷柔晴就知道橙丽必然道歉,却半点也没给她透露过来……
害她今天白跑一趟,丢了人不说,还差点惹到了江言琛!
江言琛不是殷柔晴的未婚夫吗?
为什么会在童以凝那里?
忽然,李明姗站住了脚。
“呵!”她像是猜到了点什么,“谁说她野心小的?”
一个俞子舜都满足不了童以凝的胃口,她竟然把手伸向了江言琛?
哈!
难怪殷柔晴把她看成眼中钉。
和殷柔晴争男人?
李明姗都差点笑出了声。
李家不过是兴业的股东之一,都可以轻易把童以凝秒成渣。
殷柔晴?
赢辉实业?
童以凝想好怎么死了吗?
还有,童江那样的身家背景,能瞧得上童以凝这么一个父母双亡的捞女?
童以凝能有点自知之明吗?
李明姗心情又好了起来,也不打算去找殷柔晴算账了。
她今后,就作壁上观,看童以凝自己把自己玩死好了……
然而,李明姗还没高兴上三秒,身边中年男人就接了一个电话。
“是的……是的……额……好的……”
他把手机递给了李明姗,“李主管,是俞总编的电话。”
李明姗一愣,耳边已经传来俞子舜的声音,“李明姗,你现在在影视基地?”
“连夜过去?想先斩后奏?”
“结果?你搞到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话,把李明姗问傻了。
“李明姗,收起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末了,他的话几乎把她打入地狱,“如果你还想给我们之间留点情分,像个人吧。”
李明姗手一软,今天第二次,手机从手里脱掉落地。
上一次俞子舜在金融部给童以凝撑腰的时候,她以为那么重的话,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
没想到,没有最重只有更重。
童以凝!
都是为了童以凝!
为了那个朝秦暮楚的白莲花!
……
“以凝,你一开始就知道橙丽会给你道歉对吧?”调查小组的人一走,小蔡看童以凝的眼神就像在看她的女神,“难怪昨晚上你都睡得着,你……”
“出去一下。”江言琛打断了过度兴奋的小蔡。
小蔡:“哦。”
她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还自觉地带上了门。
后知后觉,吓得心脏砰砰直跳。
“你的意思是,这次的事情,是殷柔晴做的?”门后面,江言琛问童以凝,眼神里不知藏着什么。
童以凝拿了一件衣服进卫生间,“我没说。”
她想关门,却被江言琛以手撑住。
他低头注视着她,仿佛要看穿她所想,“你手里有什么证据,逼她让橙丽给你道歉?”
童以凝不承认,也不否认。
“是什么?”江言琛说,“给我看。”
第95章她自己的仇自己报,男人滚远点
童以凝后退一步。
为了把江言琛看得更清楚一点。
眼前的男人是那么熟悉……那样的五官,那样的神情。
但同时又是那么陌生……
他让她拿出证据的样子,冷漠,却又理所当然。
他从来,都没懂得过什么叫尊重。
童以凝回身,看向镜子,“没有证据。我诈李明姗的。”
不会再给他看什么证据了……
童以凝不会再期望一个对她没有感情的男人,会为她撑腰做主。
过去她无数次拿着殷柔晴加害她的证据去找江言琛评理,希望他可以说一句公道话。
然而他每次都只会给她两个字:“别闹。”
他不看她的证据,不听她的陈述,甚至都不会多给她几句话。
她还要纠缠,他就冷冷地看着她,“你有什么价值,给别人陷害?”
在江言琛的逻辑里,闹的人永远都是童以凝。
无理取闹的闹。
他的殷小姐是心地善良家世良好的纯洁天使,怎么可能干下那些恶心人的恶毒事?
都是童以凝杜撰的。
是童以凝小人之心,是童以凝被害妄想。
所以,现在就算他追着她问,她也什么都不会再说了。
凭什么,他不想知道的时候,就可以轻易傲慢地把她打发。
现在想知道了,又来追着她问?
她偏不会再顺着他来。
……
“没有证据的事情,她为什么会相信?”江言琛问,他也不记得李明姗的名字,但他知道童以凝知道他在说谁。
“这世上多的是事情不需要证据。”
对吧,就一如从前他都不需要看她的证据,就可以定她的罪。
“把你手里的证据给我看。”江言琛再度追问,“或者你口述告诉我,也可以。”
童以凝刚刚拿起一只眉笔,又放下。
“没有。”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江言琛就在他身旁,这样的画面,让她有种拿起橡皮把他擦掉的冲动。
“你有。”江言琛道,“你不知道,你不擅长撒谎。”
童以凝……
到这种时候,他还不忘顺势贬低她一番。
在江言琛眼中,她就这么的一无是处吗?
她啪的一下把眉笔放在了旁边,转头看向江言琛。
“在这里逼着我讨个究竟,是怕我手里握有什么证据,会对殷柔晴不利吗?”她问,放下了往昔乖巧的面纱,“你放心,江言琛,你的殷小姐比你想的还要聪明,永远不会让自己陷于劣境。”
“而且,我现在也不至于想要抓着她的把柄去做什么,毕竟,她也没什么价值,值得我去陷害。”
说完这句话,她拿起眉笔,重新对着镜子描眉。
她眉型生得好,不用画也有如葱郁黛色,但童以凝特意给自己添了一点眉峰,她其实不喜欢自己的眉,看起来太过温婉柔和,像人尽可欺的古典美人。
加一点眉峰,挑起了一点,当即就添了几分锐色。
隐隐多了些张扬跋扈的美艳。
“童以凝。”
在长久的寂静之后,江言琛再度开口,语气竟然比方才柔和了些许,“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
童以凝不说话,继续画眼线。
“我还没看到证据,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也不可能轻易认定是谁有错。”江言琛继续道,“但我知道,你不至于为那点钱……”
“那点钱?”童以凝在镜子里斜睨了江言琛一眼。
她眼尾画得上挑,只这一眼,就滟潋横行。
“我不是费尽心思利益最大化的童家女?我这种人,为了钱,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谁给我一口奶,我就认娘,不是吗?”
这些话,全都是曾经江言琛骂过她的。
江言琛的脸色,重新转暗。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他姿态都放得这么低了,她还想怎么样?
“我手里没有证据。”童以凝也不想激怒他,她垂下眼,在化妆包里挑了挑,挑了一只斩男色的口红,“我只是猜测怀疑,诈了一下李明姗。”
她想到了自己拿着监控去童江找殷柔晴的时候,想要江言琛帮她把蝴蝶胸针要回来的时候。
她那么求他,那么激动地要给他述冤。
结果他呢?
道歉还是分手,你自己选。
从此以后,江言琛这一盏,挂在她心尖的灯,就熄灭了。
从此以后,她自己的冤,自己洗,她自己的仇,自己报。
男人,呵!
有多远滚多远好吗?
江言琛眼神暗沉,童以凝的态度,从她的眼神里明明白白的传达了出来。
此时此刻的她,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媚与妖,与从前的清纯可人大相径庭。
不等他再说,童以凝拉上了化妆包的拉链,她朝外面走,“请让一让。”
江言琛在童以凝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拖了回来。
他把她拉到自己的对面,不松手,注视着她,目光中既有隐怒,又有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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