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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梅看见王文刚吓得一激灵，应该正在上班的人怎么会突然出来，哆嗦着不会知道该怎么说：“是妈，她不好好吃饭，山子又闹，我才……”
王文刚脸色铁青，拳头捏了又捏：“你收拾东西，带着山子回老家，要不然就离婚吧。”
张一梅不敢相信地看着王文刚：“你说什么？你说和我离婚？”
王文刚是真的动了离婚的心，他和张一梅盲婚哑嫁，虽然婚后也没什么共同语言，但她还算贤惠，又生了个儿子，一辈子这么过也没什么。
毕竟身边没有感情的夫妻，也能过一辈子，有几个能像现在的顾辞舟和沈静姝。

张一梅见王文刚表情坚定，心里一惊：“我不离婚！我还怀着孩子，我不离婚，我也不回乡下。”

王文刚脸上表情麻木地看着张一梅：“孩子你想生就生，不想生打掉也行，婚是要离的，你不是会闹吗？你可以去单位闹，可以说我是陈世美，也可以说我外面有人了，你那么会无中生有，我想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但这个婚，我肯定会离的，山子你不想要就留下，你想要就带走，我每个月会给你寄一半工资当生活费。”
张一梅这次真吓到了，恐慌地摇头：：“我不要，我不要离婚，我改，我以后都改，我肯定会好好对咱妈的，我再也不会打她骂她。”
王文刚摇头：“你改不了的，我跟你说过沈静姝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不要再闹，而你不听还去写什么检举信，你不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吗？我也不想听你是被谁利用了，反正我把话已经说清，我就是不干这个工作，回家种地也要跟你离婚。”
“我没办法跟一个心肠恶毒的女人过一辈子，谁知道有一天她会不会把我也揭发了。”
张一梅这会儿想哭都哭不出来，哆嗦的过去想拉王文刚的手，被他无情地甩开，只能哽咽着：“看在山子的份上，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求求你不要离婚好不好？我以后肯定改，我再也不这样了……”
“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肯定不敢了。”
王文刚依旧摇头：“别说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你和邻里关系不好，我都能忍了，但你这次做的我原谅不了，你也别哭了，抱着孩子先回去。”
说着也不看张一梅，过去端起饭碗给老太太继续喂饭，虽然对这个母亲也很失望，可这是他的责任，他不能不管。
张一梅抱着孩子哭了好一会儿，王文刚都没看她一眼，知道这次这个男人是铁了心要离婚。
只能抱着孩子回家，想着等王文刚消了气再说。
半路上遇见了背着药箱的肖燕，张一梅心里的怨气正没地方撒，放下孩子，过去一把拉住肖燕的药箱：“肖燕，你是不是在利用我？顾辞舟明明没有错，你非说她技术不行，把我婆婆治坏了，让我去检举他们。”
肖燕被拽的一个趔趄，见张一梅眼睛红肿着，肯定是王文刚说她了，也是一脸委屈的看着张一梅：“你看你话说的，我没事为什么要利用你？我也是看着你还要照顾孩子还要照顾老人，又花那么多钱心疼你。”
张一梅这会儿才不会让肖燕糊弄：“你也是个医生，你一点都不知道吗？我闹半天，我得到了什么？王文刚现在要跟我离婚。”
肖燕吓一跳，没想到王文刚那么老实的男人，竟然还会提离婚，前途不想要了？赶紧安慰着张一梅：“放心放心，他肯定不会离婚的，他要是离婚前途都没了，那就是吓唬你的，这次也就是顾辞舟命好，才逃过一劫。”
张一梅现在倒是很清醒：“你是想通过我收拾顾辞舟吧？因为你没嫁给沈静姝，所以你嫉妒顾辞舟。”
肖燕一愣，赶紧解释：“怎么会呢，嫂子，我们也认识那么长时间了，我是那种人吗？”
张一梅越想越有道理，感觉自己就是被肖燕利用了，紧紧抓着药箱：“肖燕，我一直对你很好，而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竟然利用我，让我现在家都要散了，你说你按的什么心？”
肖燕有些着急：“你胡说什么，我那都是为你着想，要知道你这么不识好歹，我当初就不帮你了！”
张一梅火了，被肖燕利用，她现在竟然还说得这么好听，什么都是为了她？使劲推着肖燕：“我都要离婚了，你还是为了我好？”
肖燕不甘心地还手，两人就在大路上撕吧起来……
……
等傅朝阳听到八卦时，张一梅和肖燕已经打完架，而张一梅情绪过分激动，加上这些天没休息好，肚子里的孩子也掉了。
傅朝阳边说着边削了个苹果递给顾辞舟：“嫂子，我真是后悔，这么精彩的场面没让我看见，要不我肯定过去鼓掌，这就是狗咬狗。”
顾辞舟倒是没想到王文刚会跟张一梅离婚，想想也是可惜了这个男人，没娶个好媳妇：“活该！”
说完很开心地啃了一口苹果。
傅朝阳赞同：“我也觉得两人都活该，哎呀，我们总算是清净了，我大侄子最近情况怎么样？”
顾辞舟感觉还不错：“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准备躺够七天，然后再休息半个月去上班，过了三个月应该就没问题了。”
反正孩子现在是最重要的，班上不上都行，休息了还能在家好好看书学习，顺便挣点外快。
傅朝阳觉得可行：“要我说，你那个工作去不去都行，要是我大哥的工资不够，我把工资也给你。”
顾辞舟乐了：“那可不行，你还是攒着当嫁妆吧。”
顾辞舟躺够七天后，也只是在院里慢慢走走，感觉没有哪里不舒服，又去卫生院找有经验的女医生帮她看看宫口是不是过低，要是低，她可能就要躺到生孩子。
还好检查后一切正常。
顾辞舟才算是放心，从卫生院出来准备回家时，在大门口碰见了肖燕……



第204章天下没有后悔药
肖燕明想装看不见顾辞舟，准备擦肩而过。
顾辞舟却没想这么放过她，走了两步喊住她：“肖燕，你等一下。”
肖燕愣了一下停下，转身面无表情看着顾辞舟，脸上还有被张一梅挠的血痕，这会儿面对顾辞舟，莫名就心虚。
顾辞舟站在安全的范围内看着肖燕，啧叹了一声：“这脸看着伤得不轻啊，那你可要好好抹点药才行，要不容易毁容！”
肖燕清楚知道顾辞舟不可能真心关心她，沉默地等她下一句话。
顾辞舟眯眼笑了笑：“毕竟脸好的时候，沈静姝就看不上你，要是毁容了，更看不上你。还有啊，小作文写得不错，就是用词有些不对，毕竟都是新社会了，你以前那些大字报用词都注意点。”
肖燕脸色一白，知道顾辞舟这是讽刺她帮张一梅写的检举信，却不肯承认：“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顾辞舟摆摆手：“好了，你去上班吧，以后注意点，夜路走多总是会遇见鬼的。”
说完还笑眯眯地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肖燕站在原地，紧紧攥着书包带子，她恨不得打顾辞舟一顿才解气，可是现在都知道顾辞舟怀孕了，身体还不好，她要是打了顾辞舟，让她流产，那她一辈子就完了。
压根儿就不要想考大学！
如果不能上大学，她就永远走不出这个穷地方，这里没有了沈静姝，她半点儿都不留恋。
所以，她一定要考上大学，做人上人，到时候让顾辞舟好好看看。
……
顾辞舟一点也不怕肖燕会动手，一是知道她不敢，二是她也打不过自己，就算怀孕也打不过。
心情不错的回去，就等恢复高考的消息放出来，她就要可以好好收拾肖燕了。
越想越兴奋，就那样人品，以后从事什么职业，都是祸害人，所以她这也算是为民除害。
顾辞舟安慰了自己，慢悠悠的回家。
到家门口，就见张一梅牵着山子从家里出来，可能是刚流产的原因，脸色惨白不见一点血色，人也憔悴瘦了不少。
看见顾辞舟，张一梅快走了几步，拦在顾辞舟前面，噗通一下跪下。
顾辞舟心里喊了一声折寿啊，赶紧朝一旁挪了挪：“你有话起来说，没必要见我就跪下，你要是想让我原谅你，那肯定不可能，你就是跪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原谅你。”
救人差点搭进去自己孩子，还被这个蠢货到处散播谣言。
凭什么她一跪，她就要原谅？
张一梅红着眼看着顾辞舟：“嫂子，我对不起你，我不识好歹。求求你去跟文刚说说，我不想离婚。”
顾辞舟想笑：“你找我，不过是因为你不想离婚。我可不是妇女主任也不是妇联的，可管不了你离不离婚的事。”
张一梅带着哭腔：“文刚肯定会听你的话，我要是离婚了，以后让我怎么活啊，我知道我之前都错了，我以后肯定能改好的。”
顾辞舟啧叹一声：“狗改不吃屎你总听过吧，我当初还救了你家孩子，也没见你对我有半点感恩，还处处跟我过不去，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你要是再废话，我立马告诉王文刚，赶紧跟你离婚。”
“娶你这么一个丧门星媳妇，也是他倒了八辈子霉。”
说着抬脚就要往外走，吓得张一梅赶紧爬起来是往家那边走：“嫂子，我不能离婚，我离婚带着孩子怎么过？”
顾辞舟可一点不同情她：“那是你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完开门进屋，懒得搭理张一梅，这种女人有什么好同情的。
张一梅站在门口抹了一会儿眼泪，才带着孩子回去，这次出事后，院里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她，连王文刚也没回来过。
她流产就在卫生院做了个清宫，然后自己带着孩子走着回来。
想想以前，院里谁生病了，生孩子或者小产了，都互相送鸡蛋红糖的，就顾辞舟在家养胎那些天，她也看见院里平时不走动的家属们拎着鸡蛋什么的过去看她。
轮到她这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就连关系挺好的孙玉凤都没过来，让张一梅心里更难过。
却不知道，她这次的做法，让全院人都看在眼里，善良懂道理的人还是在多数，都看得清清楚楚，是顾辞舟救了她婆婆，还差点儿让自己小产。
张一梅反而倒打一耙，这让谁敢再跟她交往，谁知道回头会不会坑自己一下？
…………
八月底时，王文刚跟张一梅离婚了，单位这次也没怎么出面管，主要张一梅闹的事情太大，经历过那些年的人，最痛恨的就是写检举材料。
所以也没人同情张一梅，甚至觉得家属院没有这么个人更清净，而王文刚没这么个媳妇，还能更好地工作。
毕竟这次错不在王文刚身上，所以对他工作也没有太大影响。
张一梅不想走也没办法，最后狠心把儿子留下，她自己天不亮收拾着行李离开，想着有儿子在，她回头借着看儿子的理由，能经常回来，时间久了，说不定还能跟王文刚复婚。
顾辞舟一早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傅朝阳已经顶着鸡窝头坐了起来，有些暴躁地挠了挠头：“谁家孩子，这么一大早哭，也没人管管。”
窗外刚麻麻亮，屋里还有些黑。
顾辞舟还不知道张一梅天没亮就走了，叹口气：“隔壁的山子，估计是张一梅心情不好打孩子了。”
傅朝阳气呼呼的下床：“我就说说她。”
结果出去，就一个孩子光着脚丫站在院子里，就上身穿了个小背心，光着屁股，哇哇大哭。
八月底的早上，还是有些冷，要穿件厚外套才行。
傅朝阳看着都觉得孩子可怜，站在院里看着隔壁的孩子：“你爸妈呢？”
山子刚三岁多一点，话说得不是很清楚，哭唧唧地看着傅朝阳：“妈妈没有了，妈妈没有了，要妈妈……”
说完哇哇大哭起来，哭得傅朝阳头皮都疼：“好了，你别哭了，你爸呢？”
山子摇头：“没有，要妈妈……”



第205章归期已到为什么不回来
顾辞舟穿衣服出来，看着站在院里冻得小嘴都紫了的山子，最终不忍心：“朝阳，你把他带回来，张一梅怕是扔下孩子走了，王文刚这么多天就没回来过。”
老太太还在医院，王文刚根本没空回来。
傅朝阳过去确认家里没人，才双手拎着山子腋下，把孩子提溜过来。
顾辞舟也不会哄一个哭着要妈妈的孩子，让他在屋里小板凳上坐下：“你不要哭了，一会儿让你爸爸来接你，好不好？”
山子和顾辞舟也不熟，见阿姨说话严肃，也不敢大声哭，小声抽泣着：“要妈妈。”
顾辞舟看傅朝阳：“你去喊王文刚回来，咱们可哄不了这个孩子。”
傅朝阳走后，顾辞舟去找了糖和饼干出来给山子：“你不哭，这些就给你好不好？”
山子看见吃的，小手背擦了下眼泪，点头：“好。”
小孩子还是很好收买，有个糖和饼干，坐在小板凳上开心地吃着，也暂时忘了要找妈妈。
顾辞舟见孩子小脸小手都脏兮兮的，最近张一梅因为离婚越没心情管孩子，所以孩子瘦了一圈，还脏得要命。
去端了一盆水来给孩子洗脸洗手。
山子还算是个听话的孩子，不哭不闹地让顾辞舟给他洗脸洗手，然后又忙着抓着饼干吃。
顾辞舟怕冻到孩子，找了沈静姝的绒衣出来，给孩子套上。
看着山子含着泪花，乐呵呵地吃东西，顾辞舟心里也是感叹，谁能想到张一梅能这么狠心，离婚说走就走了。
连孩子都扔下不管，确实是可怜了孩子。
王文刚听傅朝阳说张一梅扔下孩子走了，赶紧请了假匆匆跑回来，看见孩子在顾辞舟家乖乖地坐着。
不停地给顾辞舟道谢：“嫂子，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了，我没想到她走会连孩子都不要。”
毕竟昨天去办手续时，张一梅还抱着孩子不撒手，谁能想到一晚后，她扔下孩子走了。
顾辞舟摇头：“这倒是没什么，就是你要上班还要照顾病人，怎么带孩子？要不要考虑找个阿姨？”
她可以帮着看一天两天，也不能一直帮忙看着孩子。
王文刚点头：“我想办法，要是院里谁愿意帮忙看孩子，一个月给钱也行。”
顾辞舟觉得这样也行：“那你带山子回去，给孩子换身衣服别感冒了。”
王文刚去抱着孩子离开，傅朝阳才跑着回来，见王文刚已经把孩子带走，小声感叹：“张一梅可以啊，没看出来还能干出这样事情来。”
顾辞舟想想也能知道张一梅想干什么：“肯定是想回头找借口看孩子，再回来缠着王文刚闹复婚，要不她离婚回去日子也不好过啊。”
娘家肯定会嫌弃，而且这个年代，女人离婚名声很臭。
说着去日历前撕掉一张，喃喃自语：“已经八月三十一号了，你大哥应该快回来了。”
转眼人都走了一个月，就收到过一封信还有刚到时发回来的一封电报。
信的内容也很干吧，就像给领导汇报工作一样，不带一点感情色彩，详细地写了在京市住在哪里，看见了什么，还有哪些地方不错。
一句想她的话都没有。
顾辞舟也跟傅朝阳去邮局给傅家打过电话，结果她们打电话时，沈静姝已经不在傅家住，而是忙别的，钟文清他们也见不到人。
这就让顾辞舟很担心，数着日子撕着日历，现在总算是看见光明了。
傅朝阳就怕顾辞舟说这个事情，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我大哥肯定忙完就回来了，一会儿我去上班，你中午想吃什么？我从食堂带回来？”
顾辞舟摇头：“不用，我闲着没事，中午我们包饺子，你回来吃就行。”
傅朝阳吃了早饭又急匆匆地赶着去上班。
顾辞舟闲着没事，打算把院子里的菜摘下来，能晒干的晒干，能腌得腌上，到冬天就有菜吃了。
站在菜地里摘豆角时，王文刚抱着山子回来，有些局促地看着顾辞舟：“嫂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一天山子，我今天去外面找个保姆回来，院子嫂子们都挺忙没空帮着带孩子。”
他去问了几家，都很委婉地拒绝了，他也知道，这些人是不想跟张一梅有什么牵扯，就算孩子可怜，可孩子妈可恨啊。
顾辞舟也不想管，可王文刚是沈静姝的手下，现在看着也确实可怜，只能点头：“行吧，就是我没经验。”
王文刚赶紧说道：“没事，山子还是很好带的，就是还不太会自己吃饭，穿着开裆裤，你要经常提醒他上厕所。”
顾辞舟放下盆子过去，冲山子招了招手：“山子，你愿意跟着阿姨吗？”
山子不愿意，抱着王文刚不肯撒手，从来没离开过妈妈一天，这会儿就想着找妈妈。
最后还是王文刚狠下放下孩子，跑着离开，山子哭着又追不上，只能又抽抽搭搭地跟顾辞舟回家。
顾辞舟想着自己还怀孕呢，肯定不能抱着哄孩子，甚至还非常注意护着肚子，免得山子撞到肚子。
拉着山子进院，让他在小板凳上坐下，想了想还是拿块饼干给他：“你乖乖坐着，我们中午吃饺子好不好？”
这次饼干也哄不好，山子直接拿过饼干扔地上，哇哇哭着要妈妈。
顾辞舟有些头疼，要不是看他现在是个小可怜，都想上手揍他，最后板着脸：“你要是再把食物扔到地上，我就打你屁股，捡起来吹吹吃了！”
凶巴巴的模样，吓得山子忘了哭，含着泪看着顾辞舟，发现阿姨是真的生气，擦了擦眼泪，小心地弯腰去把饼干捡起来，使劲鼓着腮帮子吹。
然后又看顾辞舟。
顾辞舟依旧板着脸：“你不许哭了啊，好好吃饭，一会儿给你奶粉喝。”
山子抽泣着也不敢哭出声，小口抿着饼干。
顾辞舟还挺有成就感，琢磨着以后家里小萝卜头出生，要是也敢扔吃的扔东西，绝对不听专家的话，什么爱的教育，直接揍一顿最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