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小叔是又想拿长辈的那一套来压我吗?让我不要对你痴心妄想,对吗?”
她的话像是质问,带着淡淡的讽刺。
这也是曾经真真实实插进她心脏最深的刀子。
傅景蘅神色沉稳的看着她,摇头:“不是。”
凌晓晓冷笑的反看向他:“那你想干什么?”
傅景蘅一点一点靠近,深邃的视线凝在她的脸上。
一字一顿:“楠楠不是我的孩子。”
第十八章
凌晓晓一怔,缓缓转过身。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惊雷,瞬间炸开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气的眼角透红。
傅景蘅神色沉稳,她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嗯。”
还嗯?
凌晓晓气不打一处来。
她胸口有些愤怒酸涩的情绪,隐约觉得要被气哭了。
“你要是不信我,我可以给白清欢打电话对质。”傅景蘅低下嗓音,给她出着主意。
凌晓晓仰头将酸涩咽下,回头冷笑:“就算孩子不是你的,可老婆是你的。”
她虽然不知道傅景蘅说这番话,是为了y
但过去的种种不可能让她就这样妥协。
傅景蘅拿出手机,干脆利落的拨通了白清欢的电话。
没过几秒,就传来女人柔柔的声音:“景蘅,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傅景蘅开的是免提,所以就算凌晓晓不想听也得听。
“当时收养楠楠的证明还在吗?”傅景蘅开腔的声音很冷淡,完全不像是面对未婚妻的态度,比陌生人还要生疏几分。
白清欢愣了几秒,刻意压低声音问:“景蘅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楠楠要是知道了该多难过啊。”
“好,我知道了。”
说完,傅景蘅就挂了电话。
他修长的指腹摩挲着手机背面,抬起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凌晓晓漂亮的脸蛋:“现在相信了?”
凌晓晓扯了扯唇角,表情看不出喜怒:“还是那几句,你和白清欢订婚的消息是真。”
“当初是你亲口逼我,不要喜欢你了,我做到了,你现在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又是为了什么?”
这一次,轮到傅景蘅沉默良久,就连神色也不变一下。
“你不说话,是让我猜吗?”
凌晓晓问的直白,迎视上男人辨不清情绪的深眸,扯了扯了唇角。壹扌合家獨γ
有时候,两个人太过熟悉未必是好事。
就比如傅景蘅不说话,她就知道,从他口中再得不到答案。
既然问不到,她也没必要再留。
凌晓晓板着脸色,转身就往外走。
可始料未及的是,一群医护人员推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病人匆忙而来。
凌晓晓站在护士台旁下意识让路,可跟在后面情绪激动的家属一窝蜂的追来,狠狠在撞了她一下。
凌晓晓踩着高跟鞋没有防备,脚一崴,身体重心一失,面朝护士台摔了下去。
“晓晓!”
向来从容不迫的傅景蘅,此时从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忽然变调,紧张的叫出她的名字。
可已经来不及了。
凌晓晓狼狈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在护士台尖角上一嗑。
这一瞬。
她摔的脑袋一懵,眼前都是黑的。
紧接着,自己的身体已经被男人有力的臂膀抱起,放在了他的腿上。
耳边,还传来傅景蘅沉重急切的嗓音:“快去叫医生!”
“好疼!”凌晓晓靠在傅景蘅怀里,倒吸一口气,无助地眨着眼睫。
感觉只能看清模糊的人影,额头还一阵一阵传来强烈的痛感。
她下意识伸手想去碰,手指却被男人大手扣住握紧:“你流血了,别碰,乖。”
流血……
怪不得都快把她疼昏过去了。
第十九章
这一摔,凌晓晓这张漂亮的脸蛋,直接破相了。
她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任由医生缝了四五针。
全程傅景蘅都在旁边陪同,神色阴沉地让医生都有心理负担。
他宽厚的大手紧紧握着女人微凉的手,旁若无人的哄着:“没事了乖,等会就不痛了。”
凌晓晓是真的很怕疼,蹙紧眉心,眼睫不停发颤。
医生下手缝墨每一针,她指尖就陷入男人手背上一分。
全程无论她怎么用力,傅景蘅都像个没事人一样哄着她,
等到终于缝合好后,他还拿着纸巾为她擦去脸上的疼出的冷汗。
也是傅景蘅抬手时,凌晓晓看清了男人手背上被自己抓的很深的指尖印。
望着这些印记,她不禁想起了七岁那年的事情。
那年,她高烧不退,药物吃不好,医生就说要打针。
向来最怕打针的她,当场就吓得大哭:“我不要打针!”
所有的医护人员拿她束手无策。
就连陪同的保姆也急的不知所措,一直在旁边哄她。
最后,还是傅景蘅闻声赶到了医院,温柔的为她打气:“晓晓乖,打针了你才能不难受,你要是怕疼,抓紧我就好,我会永远陪着你。”
傅景蘅没有食言,从那以后,每逢她生病受伤时,他都在旁陪着。
思绪拉回,凌晓晓仰视着他,轻轻出声:“谢谢。”
傅景蘅英挺的身形一怔,视线紧紧盯着她变白的脸蛋,尽量克制眼底的暗潮汹涌:“还疼吗?”
凌晓晓眨了眨卷翘的眼睫,动作浮动很小的摇摇头:“不怎么疼了,就是想回家睡觉。”
她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更不想再多待。
傅景蘅指腹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顺从着她的意思:“好,我带你回家。”
……
但让凌晓晓没想到的是,傅景蘅口中的回家。
竟然是把她带回了他自己的别墅里。
凌晓晓如今还虚弱着,也不少再多说什么,只得躺在了主卧的大床上。
看着头顶的吊灯,她不禁怀疑,今天真是倒了血霉。
偏偏现在又和傅景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这让她怎么静心?
正这么想着,门外有人敲门,是傅景蘅身边的秘书季宇。
“凌小姐,你休息了吗?”
凌晓晓撑着几丝力气回声:“没有,有事吗?”
“傅先生吩咐我给您送点吃的再睡,以免对胃不好。”
凌晓晓沉默了片刻,最后把人放了进来。
进房门后,季宇也不敢多看,只将拎着的甜点放在了茶几上。
凌晓晓看着草莓味蛋糕,多问了句:“小叔呢?”
季宇疑惑的抬头:“傅总没告诉您吗?他去见丹尼尔医生了。”
“丹尼尔?”凌晓晓皱起秀眉,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这个人的印象。
但许久,她确定和这人没有交集过。
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说漏嘴的季宇,当即闭了嘴:“凌小姐没什么吩咐,我就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
说完,季宇转身飞快离开房间关上了门。
凌晓晓总觉得季宇像是藏着事样子,并且还事关傅景蘅。
想了片刻,她转头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私人侦探的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接通。
凌晓晓眸光微暗,声音沉了下去:“帮我查个人,医生丹尼尔。”
第二十章
另一边,私人医院。
傅景蘅穿着宽大病号服,操控着轮椅来到诊疗室。
丹尼尔拿着刚取的检验单,面色凝重,两道眉毛金紧皱着:“太奇怪了,实在奇怪。”
傅景蘅神色晦暗,嗓音沉沉:“有什么话就直说。”
最后一个疗程已经结束了,可他的腿却还是毫无起色。
这不用猜,也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丹尼尔起身,视线落到傅景蘅腿上:“从检查上来看,你腿上的伤已经都恢复好了,不存在站不起来的情况。”
他从医十几年,荣获了好几届诺贝尔医学奖,还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情况。
丹尼尔伸手摸了摸下巴,弯下腰,捏了捏傅景蘅的腿:“有知觉吗?”
傅景蘅摇了摇头。
排除种种,丹尼尔若有所思的站起身,呢喃自语:“与伤口无关,那只有一个原因了。”
“什么?”
丹尼尔字字咬清的解释:“心理,傅先生不如告诉我,你这腿是为什么站不起来的?
还是说有什么心结?”
丹尼尔的话,让傅景蘅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他这伤是大哥死的那一年造成的,那次车祸后,大哥为了保护他,当场死亡。
而他就算捡回来一条命,双腿也残了
如今过去四年,他按照大哥的遗嘱,治好了楠楠的心脏病,但大哥惨烈的死状已经成了他心里的梦魇。
像只无形大手,时时扼制他的呼吸。
丹尼尔见傅景蘅脸色难看,试探性问“傅先生?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傅景蘅醒过神,对上丹尼尔的视线,刚准备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