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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北疆？”灵月有些迟疑。
上一世，夜尘渊就是在北疆立下了赫赫战功，所以才让皇兄忌惮。
这一世，她一定要想想办法，不能再让夜尘渊重蹈覆辙。
她的迟疑，落在夜尘渊的眼中，等同于不愿。
夜尘渊冷哼一声：“公主病的真是时候，怕不是早就得到了消息，才故意装病的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灵月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公主如今缠绵病榻，已然能私下联系你的好皇兄命我带兵出征，倘若公主身体康健，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令我刮目相看的事来？”
灵月听明白了，夜尘渊以为这件事是她安排的。
没错，上一世夜尘渊出征，确实是她的授意，但是后面一些列的事情都非她所愿。
如今，她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他步入险境？
“寒渊，你相信我，这件事真的跟我没关系，我这就进宫去求皇兄，让他收回成命。”
“够了！”夜尘渊起身，脸上写满了不耐，“不要再演戏了，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这段日子你就给我好好待在房间里，没有我的命令，哪里都不准去！”



第六章远赴北疆
灵月被夜尘渊禁足的消息没过一会儿就穿遍了整个将军府。
赵玉如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将手中的茶碗摔了个粉碎。
“小姐，这是好事，你为何生气啊？”
赵如玉清秀的脸庞微微扭曲：“你懂什么，将军表面上软禁她，实际上免了她来向我请安，这不是在变相帮她吗？！”
“啊，这……小姐，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赵玉如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只能等，将军此行，必然会带上她，等到了北疆，那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
七日后，夜尘渊辞别圣上，点齐兵将，远赴边疆。
灵月被一阵剧烈的颠簸惊醒，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辆没有车窗的马车上。
她想打开车门，却听见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这才发现自己被人锁在了马车上。
灵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凝神细听，车外战马嘶鸣，铁蹄铮铮。
她心中一动，夜尘渊出征竟真的把她带来了！
动了动脚上的铁链，灵月苦笑：“其实，你不用这么做的。”
就算他不允许，她也会偷偷跟来，又怎么会逃跑？
北疆路途遥远，大军赶路日夜兼程仍用了半个月余。
这期间，夜尘渊未曾出现过一次。
到达北疆的那天，灵月一下车就被茫茫黄沙震撼了。
这，是夜尘渊曾经挥洒热血的地方。
许久未见的夜尘渊终于露面，许是一路风尘，他的下巴已生出青色的胡茬。
他让人把灵月带到了将军府，自己则一头扎进了军营。
深夜，灵月正一个人对着烛光发呆，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属下参见公主。”
灵月吓了一跳：“你是何人？”
“小人是九皇子安排近身保护公主的。”黑衣人说完，送上一封信，和一对手镯。
“此信乃九皇子亲笔，公主一看便知，至于这手镯，公主想必清楚用法。”
灵月自然再清楚不过，因为这手镯，正是自己设计的。
珍珠硕大晶莹，中间却是镂空的，可以存放字条和信号烟花。
灵月在心中冷笑，皇兄，我竟不知，你在我身边安排了这等高手！
“你何时来的？”灵月不动声色，展开信笺。
“属下和公主同日离京，一路保护公主的安全。”
保护？
怕是监视吧！
灵月读完信，当着黑衣人的面将信笺烧毁，“你们来了几个人？”
“属下一行十人，定会拼死护公主周全。”
灵月颔首：“没有我的允许，不要擅自行动。”
待人走后，灵月眉头紧蹙，回想刚才信中的内容。
皇兄让她监视夜尘渊的一举一动，这个指令是她上辈子没有收到过的。
如今只能暂时顺从，待她探清皇兄真正的意图，才能保夜尘渊周全。
一阵夜风吹来，灵月打了个寒噤，这才发现夜尘渊不知何时来了。
他站在门口，目光沉沉，面色喜怒不辨。
“寒渊，你来了。”灵月没想到他会突然前来，心中一惊，不着痕迹的挡在了烛台前面。
夜尘渊走到她面前，瞥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手镯：“这镯子，倒是别致。”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拿。
“寒渊！”灵月连忙从背后抱住了他，声音微微颤抖，“你为什么只看镯子，我不好看吗？”
算起来，她已经十多天没有跟他说话了。
她真的，好想他。
夜尘渊毫不怜惜的将她甩开：“放手。”
见他的目光还停留在镯子上面，灵月心一横，直接钻进男人的怀里，解开他的腰带。
夜尘渊眸子一暗，喉结滚动，声音微微嘶哑：“堂堂公主竟这般耐不住寂寞？”
灵月踮起脚尖，送上自己的红唇：“我只对你如此。”
理智的弦轰然断裂，夜尘渊化被动为主动，瞬间夺回了掌控权。
“灵月，这是你自找的！”




第七章一一摧毁
来到北疆没几天，灵月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上一世夜尘渊领兵出征，自己虽未跟来，但是却也知道这场战役是何等惨烈。
他凯旋归京的时候，身上添了大大小小无数新伤。
可这次，夜尘渊除了早出晚归之外，却一丝风吹草动也无。
城内商铺生意兴隆，街上行人熙熙攘攘。
这根本就不像是要打仗的样子。
所有迹象都在说明一件事，那封军报是假的！
夜尘渊为什么要假传军报呢，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啊！
灵月想的太过专注，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山竹林深处。
远远的，她望见一个八角亭，正中央那道伟岸的身影她绝对不会认错。
夜尘渊现在不是应该在军营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这个疑问，灵月缓缓靠近。
“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新皇囚禁先皇，戕害手足，我等愿追随将军起义，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愿追随将军！”
“……”
灵月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皇兄已然夺得皇位，而夜尘渊居然在计划推翻皇兄！
那皇兄这次派人前来，是否跟这件事有关，他们又知道了多少？
想到夜尘渊可能会有危险，灵月心头大乱，呼吸不稳。
她不明白，夜尘渊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明明就是最忠君爱国的那一个！
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灵月一转身，正对上夜尘渊凌厉的双眸，吓得后退几步，跌倒在地。
夜尘渊一步一步缓缓上前，像一只矫健的猎豹面对自己的猎物。
他蹲下身，和灵月平视：“告诉我，你听到你想听的了吗？”
“我没有……”
“没有？”夜尘渊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狂笑出声，眼中却半分笑意也无，“那你告诉我，他是谁？”
一具尸体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灵月面前，脸上血肉模糊，眼珠向外突起，十分骇人。
灵月认出，这正是那天给他传信的黑衣人。
“眼熟吗？”夜尘渊声音低沉，劈手扯下她戴着的手镯，“公主能否解释一下，此为何物？”
他声音不大，但却冰冷异常。
灵月一颗心止不住的下坠。
他，都知道了！
“寒渊，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灵月，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这是重生以来，夜尘渊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在此之前，灵月曾期盼过千百次他能再唤一次自己的名字。
可是，此时此刻，她心中却半分欢愉也无。
夜尘渊转身背对她，毫不留情的下令：“带回去，严加审问。”
两个侍卫上前，将灵月架了起来。
灵月拼命挣扎：“寒渊，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她不提这两个字还好，一提这两个字，夜尘渊脸色瞬间骇人至极：“堵上她的嘴！”
这种谎话，他一句都不想再听！
夜尘渊将手放在胸口伤疤处，拳头握的发白。
每次看到她的眼泪，他都会心软，忍不住想要将人拥入怀中。
可是胸口的伤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个女人曾经是怎样背弃过他，又是怎样害死了他们的年幼的孩子。
当初，只因一位高僧说他有帝王之相，便被苏晟安忌惮至此。
就算重活一世，他一再给灵月机会，她却还是选择了站在她皇兄那一边！
夜尘渊周身戾气迸发，一掌击碎不远处的百年老树。
灵月，你想守护的，我会一一摧毁！




第八章何必心软
将军府大牢。
空气中笼罩着淡淡的血腥味。
“公主还是说了吧，您这样细皮嫩肉的，咱们也不忍心下手啊！”狱卒手中的鞭子被他挥舞的劈啪作响。
灵月遍体鳞伤，却始终只有一句话：“我要见将军。”
又是一鞭狠狠抽在她的身上，伤口处瞬间泛起鲜艳的红色。
“还想见将军？”狱卒啐了一口，“你也得看看将军想不想见你，说吧，狗皇帝还让你做了什么？”
“我要见将军。”无论对方如何言行逼供，灵月依旧只有这一句话。
狱卒发了狠，正要再扬起鞭子，却被人制止了。
“且慢。”
灵月抬起沉重的脑袋，看向来人。
是赵玉如。
“怎么是你，你不是应该在京城吗？”
“怎么不能是我？”赵玉如微微一笑，“将军既然决意拯救天下苍生，自然要保护好自己的家眷，不是吗？”
灵月面上不动声色，一颗心却沉了下去。
重生之后，她一颗心都扑在了夜尘渊的身上，很多事情并没有去深究。
现在想来，秦赵联姻，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赵玉如是赵太尉独女，打小过的比她这个不受宠的公主还要尊贵。
赵太尉统管兵马，除了北疆的秦家军和京师的护城军，其他皆可为他所用。
两家表面上是结两姓之好，实际上等同于掌握除了京师以外全国的兵马大权。
原来，夜尘渊去赵家求亲之时，就早已下了必反之心！
赵玉如一直观察着灵月的一举一动，见时机差不多了，她笑着让人端上一碗汤药。
“将军有帝王之相，来日必有一番作为，公主身份尴尬，未免来日徒增烦恼，将军特命我来送公主一程。”
灵月脸色瞬白，死死盯住她手中的汤药：“不可能，我不喝，将军不会这么对我的！”
夜尘渊不会让她死的，他不会对她那么狠心！
“我也只是奉将军之命办事，还请公主莫要责怪。”赵玉如装模作样的对灵月行礼，起身之后脸色陡然一变。
两个粗壮的嬷嬷一左一右架住了灵月，赵玉如笑着上前，想要亲手把药灌到她的嘴里。
灵月拼命挣扎，咬紧牙关，说什么也不肯张开嘴。
她不想死，她不能死！
她历经千辛万苦重生，还没有得到夜尘渊的原谅，她说什么也不能死！
可是，她双手被缚，又怎么是粗使嬷嬷的对手，尽管咬紧了牙关，还是被她灌了不少药进去。
灵月不怕死，她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但是她不想死，她不想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她还没有取得夜尘渊的原谅，还没有为他解决后顾之忧，她不想就这么死了！
灵月一咬牙，摸到了手腕上的珍珠，想要发射信号，却又犹豫了。
夜尘渊本就不相信她，如果她现在联系了皇兄的人，那以后岂不是更加说不清楚了？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赵玉如给一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动作麻利，一个手刀打晕了灵月。
“出来吧！”赵玉如扬声道。
从暗处走出一个人影，“夫人好手段，只是夫人既然已经决定要跟咱们陛下合作，又何必多次一举，假意下毒？”
“那就不关你们的事了，带着你们要的人走吧。”
那人看了赵玉如一眼，没再说话，带着灵月离开了。
人刚走，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赵玉如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用力捅在自己腹部。
夜尘渊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倒在血泊中的赵玉如，紧接着又看到散落一地的绳索。
他瞳孔微缩，上前将人抱了起来：“怎么回事？灵月呢？”
赵玉如艰难的抬起手来：“将，将军，我担心公主受不了牢狱之苦，特意给她带了药膳来，谁知正好撞上有人来救她，他们救走了公主，还，还……”
话还没说完，她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夜尘渊看了一眼身后的军医，那人上前为赵玉如诊脉：“回禀将军，夫人吉人天相，没有伤及要害，老夫这就为夫人止血包扎。”
夜尘渊点了点头：“看看那药膳。”
老军医起身，拿过药膳闻了闻：“启禀将军，这确实是滋补的上品。”
夜尘渊脸色铁青，神情冰冷，“夫人就拜托你了，照顾好她！”
说完，他大步离开了牢房，纵马而去。
灵月，你口口声声真心待我，到最后还是站在了你皇兄的那一边。
既如此，我又何必再对你心软？




第九章一心求死
灵月失踪的次日，夜尘渊正式起兵。
仅一个月，大军已兵临京师。
秋风萧瑟，夜尘渊身披战甲，立于阵前，眼中一片肃杀。
苏晟安站在城楼上，神情狠戾：“乱臣贼子，立即退兵，朕或许还会给你留个全尸！”
夜尘渊冷笑，拔剑出鞘，直指苏晟安所在的方向。
“苏晟安，你软禁先皇，戕害手足，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夜尘渊就要替天行道！”
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身后的将士被他散发出来的王者气势感染了，纷纷高举兵器，摇旗呐喊。
“替天行道，替天行道！”
苏晟安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夜尘渊，你别后悔！”
说完，他压低声音对下属道：“把人带上来。”
他口中的人，正是灵月。
此时的灵月头发凌乱，狼狈不堪，哪里还有一点昔日高高在上的模样？
见到她，苏晟安唇畔溢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他一把扯过灵月的长发，用力将按她在城墙上。
“夜尘渊，看看这是谁，如果你不退兵，我就让她死在你面前！”
灵月冷声相劝：“皇兄，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城中的百姓，你收手吧！”
此时此刻，她只感觉到心凉，枉她对皇兄敬重一世，付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