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来的楚凌云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搀住了她：“婳婳，你可还好？”

    楚婳开口欲答，却生生呕出一口鲜血，旋即眼前一黑，整个人都软到在地！

    夜色沉沉，闺房内烛光澄亮。

    楚婳缓缓抬起眼皮，就看见楚凌云一脸担忧凝视着自己。

    见她醒来，楚凌云惊喜地一把握住她的手：“你总算醒了，现下感觉可还好？”

    楚婳脑中还有些混沌，迟缓点头：“无事……兄长不必担心。”

    她话音才落，楚凌云急急出声：“你心疾如此之深，从不写信告知也就罢了，今日还要瞒着兄长吗？”

    见她不语，楚凌云握住她的手的力道又收紧了几分：“明日哥哥便去面见圣上，等旨意下来，兄长便带你出京！”

    楚婳默了许久后，才抽出手，朝着装着生辰礼的木箱遥遥一指：“兄长，能扶婳婳去那边吗？”

    楚凌云自是拒绝：“你如今虚弱，还是躺着……”

    “扶我过去，兄长。”楚婳坚持，挣扎着便要起身。

    楚凌云见拗不过她，只好顺她的意。

    他将楚婳抱到茶桌旁坐下。

    “兄长，你帮我把它打开。”楚婳无力抬手，指着角落里的木箱虚弱出声。

    楚凌云依言照做，箱子打开瞬间，他眼底闪过惊诧。

    偌大的箱子里，装的并非贵重之物。

    陈列着的是一只锦囊、一方手帕还有几件模样别出心裁的首饰。

    他忍不住开口问：“婳婳，这是什么？”

    楚婳不语，只从中取出那方手帕。

    默了半晌，她沉沉开口：“是这十一年来，阿洲送我的每一样生辰礼。”

    闻言，楚凌云怔愣住，望向楚婳的眼神里霎时布满心疼。

    他知妹妹倾心于霍时洲，却不料情根已深种至这地步。

    楚婳浑然不觉，她正借着烛火的光，端详手帕上那首用稚嫩笔迹写就的诗——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她的指腹抚过一撇一划，没有抬头：“兄长，这是阿洲六岁那年送我的生辰礼，那时他刚刚习字。”

    语落，她抬起手将帕子丢进了旁边的炭盆。

    滟滟火光，映照着她苍白脸上的苦笑。

    一旁的楚凌云惊诧出声：“婳婳，你这是……”

    “缘分已尽，这三千痴缠，总要断了。”

    楚婳别过头去，将木箱里的东西一样一样丢进了炭盆中。

    直到最后一样——那片红枫。

    她托在掌心，凝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