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今天给大家分享小说《秋风树下》,本小说讲述了两人陆靖寒姜瑕之间的恋爱感情史,内容精彩情节多变,作者文笔精深。值得阅读,简介:我急匆匆放下笔走到桌前行礼,太子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就是拿起桌上我摹的字看时,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太子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忙一些,侍女说我嫁进来之前,太子已经快一个月没踏进过后院了,要么是在书房忙,要么就是受宣进宫在宫里忙。
我在院子里闲来无事,只好一个人待在房里摹字。字摹了好几张,我正写的入神,忽听见门口传来了一道男声,
「整天待在府里,可觉得闷?」
是太子。
我急匆匆放下笔走到桌前行礼,太子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就是拿起桌上我摹的字看时,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我的字从小就难看,练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勉强能入眼。
「妾的字实在难看,让殿下见笑了。」我有些赧然,差点揪碎了手里的帕子。
「昨日就同你说过不必称妾,怎么,不听夫君的话吗。」太子的目光黏在宣纸上,说话却稳稳当当:「你既嫁给我,日后我们就是夫妇一体了。」
太子这话说得极自然,让我自己都恍惚了一下,想要告诉太子夫妇一体指的是正妻,却又在他稳重的神色下把这句话卡在了嗓子眼里,只能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任由太子翻阅我的字。
太子看着纸上落笔写下的瑕字,突然问我有没有小字。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没有。
我父亲是行伍出身,虽然如今位极人臣,但是关于女子小字的这些小事,他向来是不在意的。
「那我给你取一个小字,怎么样?」
太子是我的夫君,要给我取小字,自然没什么不妥,我点头,他便让我过去,握住了我的手,在纸上写下爰爰二字。
太子的字方方正正的,每一笔都带着筋骨力道。
他说,有兔爰爰,雉离于罗。
他还说,希望我嫁给他以后,能自在,能快乐。
太子的掌心有些温热,让我的手倏地一顿,纸上就染了一块浓重的墨迹。
我轻轻侧过头,看着太子眉眼,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我瞧见过他和别人说话,那些时候他总是自称为孤,是东宫太子,国之储君。
可他与我相处时从不称孤,恍惚间让我觉得他竟只是个普通人,只是我的夫君。
我悄悄掐了掐自己,让自己将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都压了下去。
自有了小字以后,太子就只叫我爰爰了,他操心着政务,府里的其他大小事宜,在我入府的第三天就全部交给了我,我怕自己做不好,他就让我拿出气势来,凡事都有他给我撑腰。
我被太子的态度弄的迷迷糊糊,一时间分不清他是看重我的父亲,还是真的对我抛出了一颗真心。
不过侍女说得倒也是实话,太子的确很少踏足后院,甚至有连着好几天都是在书房过的夜。
济北的水患越来越严重,听说去振灾巡患的大臣是太子门下,但人还未至济北,就被人上奏参了,说他的胞弟在京郊强占了田地,还闹出了人命。
奏折递到了龙案上,在天子脚下肆意妄为,闹出人命案子,还企图瞒天过海,皇上震怒,连带着太子殿下都被训斥了一顿,在勤政殿里跪了足足半个时辰。
朝堂之事我帮不上忙,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管好后院,好在大家都不是难相处的人,比我进府更早的人也看破了太子不在意闺阁之事,平时的日子也各有各的办法打发。
但唯独有一人,我进府至今,连个面都没能见上。
尚书府的三小姐柳玉盈,柳尚书的独女,实打实的掌上明珠。
早些日子就说她是病了,这一病就是十来天,药我也没少差人送过去,就是总不见好。
我以为她是真病了,却没想到会在太子书房前和她撞见。
太子在宫里跪了半个多时辰,我让小厨房炖了汤,想要给太子送去,却在书房门口和柳玉盈撞了个正着。
若不是侍女提醒我,我都认不出来眼前这个面若桃李皎若明月的人,就是一直称病的那位。
她也带了汤盅,看样子也是来见太子的,我到时她已经站定在了门口,比我还要早到一些。
两两对望,她只是看了我一眼,草草服了服身,就收回了目光。
我和她一人站左,一人站右,枯等了许久,书房中的太子幕僚离开后,才有小厮出来,端走了我和她带来的汤盅。
太子这是不想见其他人?
汤盅被端走,柳玉盈的反应比我还快些,对着来人吩咐了一句照顾好太子,就转身离开了。
最后是小厮行了礼,告诉我太子的书房从不让女眷入内,我才明白了过来,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我本以为太子今天又要一人独宿,却没想到当夜太子来了我房里,依旧是熄了灯两个人躺在榻上安稳入睡。
我听着太子平稳的呼吸声,就快要睡着了的时候,半梦半醒间忽然听见太子说了一句:
「今天的汤很好喝。」
接着我的手便被太子握住了,还被他轻轻拍了拍。
隔日我正在看府里的账簿,阿姐和陆靖寒大婚的帖子就送到了太子府。
贺礼我是早就备下了的,消息我也是早就知道了的,可看着大红的喜帖上用金箔写下来的两个名字,我还是生出了一股恍如隔世的错觉。
阿姐出嫁的前一晚,我先回了姜府替阿姐梳妆,姜家只有我和她两个女儿,如今各自出嫁,最难受的,应该就是父亲了。
我用檀木梳子去梳阿姐柔软的乌发,从来都大大方方的阿姐,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了娇羞。
她悄声问我太子对我好不好。
我说好,太子对我极好。
他虽然忙碌,却也时时记挂着我,经常带一些机巧的小玩意儿回来给我,前两天得了空,还带我去了一趟近郊马场解闷。
她又再把声音压低了几分,问我嬷嬷教的那些闺房秘事可是真的。
我一愣,阿姐只当我是害羞了。
其实嬷嬷说的那些,我一样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担心我害怕,除了新婚之夜,其他日子来我房里时,最亲近的举动也只是揽着我的肩膀入睡罢了。
第二日阿姐出嫁,父亲掏空了半个将军府,备下了绵延数十里的嫁妆,送他美玉般的瑜儿出嫁。
陆靖寒亲自来迎亲,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我那些堂亲兄弟们都在门口堵着,陆靖寒和他们纠缠了许久,才进来接走了阿姐。
路过我身旁时,陆靖寒突然脚步一顿,对我说多谢我的成全。
我垂下眼帘,往旁边挪了一步,没再搭话。
我曾想过陆靖寒是否明白我的心意,可想到最后,却发现无论明白与否,他的心都已经装满我的阿姐,再空不出一点给旁人。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无谓什么是成全。
阿姐上花轿时,我跟在父亲身旁,看着父亲悄悄红了眼眶。
而我的母亲也终于不再低三下四,开始有了几分底气,帮着招呼往来宾客。
太子没有亲自来,但是也额外备下了厚礼,不仅是太子,三皇子也让人送来了贺礼,架势和阵仗都不输太子府。
母亲说这是父亲在朝中受人看重。
我知道父亲向来是威震一方的。
可我还知道,三皇子向来是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