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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4-03 10:02:54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可他们那边是下午。
挂断视频后，楚瑾维持着姿势不变，黑了的屏幕印出她的脸，茫然，无措，慌乱。她认识顾霆煕的时候，并不知道姐姐夏情跟顾霆煕有曾经。她大一军训时，军训的教官是顾霆煕的好友，关系特好，顾霆煕出现在他们军训现场几次。
那会儿她就喜欢上了顾霆煕，跟其他女生一样，上前跟他要了联系方式，他也给了。但他很难联系得到，哪怕有微信，他基本不怎么回。她就找他休假的时候约他，哪怕很难约，她都坚持不懈。
记不清约了几次。
才约到他，那会儿她已经大二了，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去追他。她永远记得两个人继那次军训过后的第一次见面，全程约会下来她的脸一直红着。后来又约了他几次，约着约着好像没认真说了开始，但就在一起了。
后来，她才知道，他跟自己那位才情了得的姐姐有曾经。姐姐长她四岁，一直是夏家的骄傲，十三岁就被唐奕老师收为徒，二十二岁就拿下首席之位，有这样的前女友，她算什么呢。她压根就不敢问顾霆煕他跟夏情的过去。
顾霆煕也长她四岁。
他们是一个世界的。
而她不是。
楚瑾点开微信，斟酌了一会儿，给陈静发了微信。
楚瑾：我想知道，以前，是夏情主动的，还是顾霆煕主动的。
陈静：....楚瑾，你问这个做什么呢？
楚瑾：你能告诉我吗。
陈静：你希望是前者还是后者？
楚瑾：我只想知道答案。
陈静：后者。
楚瑾猛地握紧了手机，她趴在了她跟顾霆煕的床上，闭了闭眼。
可是，她跟顾霆煕，是她主动的。
两分钟后，陈静又发了微信给她。
陈静：楚瑾，往前看。
陈静：我们聊聊，这次你打算跳什么舞蹈，顾霆煕到时也会来看，你要加油。
楚瑾顿了顿。
回复她说：“青蛇。”
*
《青蛇》这支舞蹈夏情也跳过，当时是剧团里的节目，惊艳全场。楚瑾选这支是编舞老师提议的，他认为楚瑾的身段很合适，于是做了新的改编。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傅恒投资的中秋晚会也到了。
楚瑾在化妆间换好衣服，上了妆，提着小包，提着裙子走出来。正好碰上秦丽子等人，秦丽子抱着手臂，“跳青蛇啊？学夏情姐呢？”
楚瑾没应。
秦丽子啧一声，道：“夏情姐靠着跳青蛇当上了首席，你能吗？”
楚瑾完全没搭理她。
秦丽子紧接着冷笑，“哦，那一年顾霆煕学长也到现场看了，就在台下看着夏情姐鼓掌。”
楚瑾脚步顿住。
这些，是她所不知道的。几秒后，她这才重新抬脚，拐弯进了电梯间，下了楼，陈静的车停在门口，楚瑾走过去，一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砰。
车门关上。
这声音让陈静抬眼看了下内视镜。
后座那妆容精致的美人，一声不吭，紧握小包。陈静顿了顿，笑道，“那我们走了？”
楚瑾点了下头。
车子启动，开出大路。这个点，正是高峰期，各大商场都为中秋做了装饰，楚瑾看着，突地问道：“陈静，我姐姐跳青蛇那会儿，他是不是到现场了？”
陈静一顿。
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有没有？”
陈静又沉默几秒，“好像是有这回事。”
陈静叹口气。
抵达傅恒，陈静送楚瑾去后台，节目流程单也送到楚瑾的手里，楚瑾翻看，下一个节目就到她。
她拿起手机，直接拨打了顾霆煕的私人电话。
响了挺久，他才接起来，楚瑾抿唇，问道：“你到了吗？”
顾霆煕那边有些吵杂，他低沉的嗓音传来，“楚瑾，今晚恐怕不能准时到场看你跳了。”
楚瑾浑身一下子就凉了。
顾霆煕安抚道：“我会让人录....”
话没说完，陈静朝楚瑾挥手，楚瑾指尖发凉，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按在小包旁，便起了身。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来迟了，睡过头了，嘤嘤嘤，这章继续100个红包，明天还是换成下午五点左右更新吧，老时间，么么哒。感谢在2022-05-14 10:25:33~2022-05-15 11:25: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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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经过陈静时，陈静探头看了看，问道：“顾霆煕呢？”
楚瑾没应，拿过一旁的道具，脱了舞鞋，走上冰凉的舞台。陈静看着她侧脸，突然有几分心疼。
台下是傅恒整个公司以及邀请的同行，也有他们的客户，同样，也有京市一些世家子弟以及千金过来捧场。
幕后念名字的时候，他们错以为那是夏情，小声地议论了起来，直到楚瑾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
才反应过来，那是夏家的小女儿？
瞬间兴致减半。
陈静在后台也担心楚瑾受影响，跳坏了，于是便没有走，站在台阶边，看着。舞台在楚瑾上去后没多久便全暗了，几秒后，灯光慢慢地开始亮起来，音乐声开始响起，楚瑾手持着玉箫转身朝舞台边缘走去。
轻点着脚尖，长腿从裙摆中若隐若现，走得慵懒，散漫，脸上又玉洁冰清的神情，似把台下的所有人都当成了蝼蚁。
几分不屑。
一下子便镇住了台下人，她来到舞台边一个旋转，开始跟着节拍跳了起来，不面对众人，但细腰长腿却在他们的面前晃。
很美。
这种美说不上来是什么，但那身段确实无敌。这不是楚瑾第一次独舞，但这是她这两年来的第一次。
台下的人不少人拿起手机，拍下这一段。
陈静在台阶下大松一口气，她没见过夏情的青蛇，但楚瑾的这支舞蹈确实好看。一舞毕，楚瑾朝台下鞠躬，然后持着玉箫就往后台走来，陈静赶紧说道：“等下还有聚餐，一起吃饭吧？”
楚瑾摇头：“不了，我回家。”
陈静看她兴致不高，顿了顿，“那我送你。”
“不用了。”
说着，楚瑾便去拿小包跟手机，她看了手机一眼，空空的，他没有来任何信息跟电话。
楚瑾匆匆地出了后台。
她不可控制地在脑海里浮现夏情在台上跳舞，他在台下看的画面。
入夜风有些凉，楚瑾走出去，风吹乱了她的裙摆，她宛如个走错片场的人，穿着古装走在现代的建筑上。
*
黑色的轿车缓缓地开进了铺路，后座的男人长腿交叠，手里握着一个平板，里面正在播放楚瑾刚刚跳的青蛇，录制视频的人是傅临远聘请的摄影师，录得很专业，角度非常好，顾霆煕眼眸深了几分。
车子快抵达傅恒投资中秋晚会的现场。
陈叔轻轻地咦了一声。
顾霆煕抬眼。
目光一凝，看到那穿着青蛇舞服赤脚走在台阶上的女人。
陈叔车子速度又放慢了些，他回头看向顾霆煕，“闻先生，好像是楚瑾..”
顾霆煕把平板放下，说道：“停下。”
陈叔立即轻轻地踩了刹车。
车子停下，黑色的奔驰车身敞亮，就停在树荫下，车窗很黑，窥探不到车里的场景。楚瑾赤脚在大剧院的台阶上走上走下，偶尔看着天上的星光，不远处的车门紧跟着推开，顾霆煕长腿一跨，走了下来。
随后，他走上台阶。
在这秋风中，楚瑾隐约听见了脚步声，她回头一看，便看到了他。楚瑾抿了下唇，反射性地朝台阶上跑去。
顾霆煕眉心微拧，几秒后，追了上去。在楚瑾脚要跨上最高那个台阶时，他手臂勾住她的腰，在她长腿踢蹬的时候，他微俯身，勾住她的脚弯，把人横抱了起来。
楚瑾：“你放开我。”
顾霆煕大步地走下台阶，垂眸看她一眼，“放你？放你去哪儿？穿这样？”
楚瑾紧紧地盯着他的脸，他的眼。
顾霆煕解释：“班机延误了，慢了一个多小时，又塞车，这才没赶上，不是故意的。”
楚瑾一声不吭。
他垂眸又看她一眼，“但我看了视频，跳得很好。”
楚瑾还是没应，只是勾着他脖颈的手紧了几分，他感知到，唇角勾了下，大步来到车旁，陈叔已经把门打开，顾霆煕直接抱着她坐进车里。车门轻轻地关上，顾霆煕抬手抚摸她的头发，眉眼细细地看着她。
楚瑾也盯着他。
看他的眼睛，神情。
顾霆煕指尖微紧，扣着她脖颈，往他跟前压，随后堵住她艳丽的红唇。手臂往下，按着她的细腰，借着接吻，把她换了一个姿势。楚瑾勾着他的脖颈愈发地紧了，眼眸紧紧地盯着他，顾霆煕把玩她下巴，问道：“吃晚饭没？”
楚瑾摇头：“没。”
“回家，吃饭。”
他让陈叔进来开车，车子启动，驱离了树荫下，霓虹灯闪烁，落在了车身，划过一道光。顾霆煕靠着椅背，指尖解了点儿领口，露出小片肌肤。他手落了回去，搭在她腿上，把玩她如纱的裙子。
他问道：“这支舞蹈改编过了？”
楚瑾指尖一紧，看他。
“嗯，改了一些。”
“改得不错，挺适合你的。”
楚瑾暗自咬牙，他果然看过夏情的那支。楚瑾沉默几秒，看着他：“你以前看过别人跳的？”
她语气带了几分试探。
顾霆煕眼皮撩了下，也看着她，“看过。”
语气有几分漫不经心。
楚瑾：“谁得更好看？”
她的试探，他听出来了，顾霆煕往后靠了靠，手掌突然掐上她的腰，笑了，“各有千秋。”
楚瑾下唇一咬。
顾霆煕定定看她，但没出声安抚，只是掌心轻柔地掐着她的腰，随后，他坐直身子，凑上前再次去堵她的嘴唇，楚瑾要扭头，他似察觉到，捏住她下巴，强势地吻住了她的唇。隔断又一次升起。
抵达别墅时。
顾霆煕捞了一旁的外套披在她肩膀上，指腹抹了下唇角的血，睨她一眼，搂着她下了车。陈叔赶忙走上前推开了门。
顾霆煕对陈叔说道：“辛苦了今晚。”
陈叔摇头：“不辛苦不辛苦。”
顾霆煕点点头，把楚瑾往怀里搂得更紧，走了进去。张姐候在厅里，见他们进来，立即拿了拖鞋放下，她看着楚瑾眼睛一亮，“楚瑾，你这一身很漂亮啊。”
楚瑾被吻得有些软，她说：“谢谢张姨。”
顾霆煕看她一眼，对张姐说：“我们吃完饭你再过来收拾，今晚辛苦了。”
“不会。”张姐知道，这个男主人不太喜欢主楼这边人太多，所以摆好了桌，便离开了主楼。顾霆煕把楚瑾按坐在椅子上，随后捏住她下巴，拿起一旁的纸巾擦拭她唇上的血迹，他笑了，“咬那么用力，也不怕伤到自己。”
楚瑾想扭头。
但他的手坚硬如铁，她压根转不开。
擦拭完她唇上的血迹，顾霆煕扔了纸巾，挪过椅子坐在她身侧，把张姐舀好的汤放在她面前。“先喝点汤垫垫肚子。”
楚瑾抿唇，没伸手拿勺子。
顾霆煕：“我喂你？”
楚瑾没应。
顾霆煕挽起袖子，拿了勺子，舀了汤，送她唇边。
楚瑾还没反应。
顾霆煕眼眸逐转冷了些，他低声道：“别闹。嗯？”
楚瑾抬眼，看到男人沉如水的面容，她顿了顿，心颤了下。顾霆煕指腹碰了下她的唇角，随后说道：“你这样只会伤你自己，明明饿不得。”
他是哄着，但语气没什么起伏。楚瑾咬了咬牙，伸手接过了碗跟勺子，自己喝。顾霆煕又解了点儿领口，挪过另一份碗筷，也开始吃。中秋佳节，本应团圆，闻家来了电话让顾霆煕回去吃饭。
顾霆煕应了声。
所以陪着楚瑾吃完饭，顾霆煕便捞起外套穿上，说道：“晚上我会回来。”
楚瑾擦着唇角，哦了一声。
顾霆煕看她一眼：“要回夏家吗？”
楚瑾摇头。
顾霆煕：“那你今晚得等我。”
楚瑾没应，故意不应。顾霆煕笑了声，没跟她计较，拿了桌面上的车钥匙，走了出去。他顺便把门关上，楚瑾在客厅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冷，于是上楼，去卸妆换下这一身舞服。穿着柔软的睡裙，楚瑾靠躺在床上。
刷着朋友圈。
大家都在喜庆过中秋，也有一些人出去玩儿，刷着刷着，她突然坐了起来，紧盯着手机屏幕。
夏情发了一张相片，是机票。
从巴黎回京市的。
秦丽子问道：夏情姐，你要回来了？
夏情回复秦丽子：嗯。
嗯。
她要回来了。
楚瑾指尖一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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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夜深，中秋佳节的余温剩下几分，别墅区不少房子依旧亮着灯，最中心的那套暗着，带了几分冷清。
黑色轿车停下，顾霆煕从车里下来，对陈叔说了声，“早点休息。”
“哎。”陈叔点头。
继而跟上前，帮忙推开大门。顾霆煕长腿一迈，走上台阶，进了门，屋里只有外面投射的淡淡路灯，餐桌也收拾干净了。
他解着袖口上楼，一路来到主卧室，卧室里飘着淡淡的檀香，他把外套搭在椅背上，走向中间的大床。
床头灯投射着，床上的女人已经睡了，侧身，半弓着，白皙的掌心还握着手机，眉心拧着，睡得并不安稳。
顾霆煕解完袖口，抬了下巴解领口，随后指尖拨弄了下她湿润的长发。楚瑾是做噩梦了，梦里她被推下悬崖，崖上是顾霆煕跟夏情的盛大婚礼，她大吸一口气，猛地睁眼，对上了高大男人的眼眸。
她眼神聚焦。
“你...”
“做噩梦了？”顾霆煕轻声问道。
楚瑾愣愣地看着他，还没回神。顾霆煕轻挑眉梢，拨开她的刘海，同时也掀开她的被子，俯身下去，堵住她的嘴唇。楚瑾仰了仰脖子，舌尖碰到他唇角的伤口，她猛地缩了回来，顾霆煕轻笑一声，揪住她舌尖。
渐渐地开始加劲。
她的头发更湿。
粘在肌肤上，顾霆煕拨开了就亲，后发现湿得太厉害了，干脆起身，把她抱了起来。楚瑾嘴唇一咬，紧紧地抓着他。顾霆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故意问她：“梦到了什么？嗯？”
楚瑾抬眼，眼里全是水珠，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
顾霆煕听罢，并没继续问，他也不过随口问问。进了浴室，门一关，被水珠晕染的墙面很快就被人给蹭掉了。
久久。
直到隔壁的别墅灯都灭了，他们这间主卧室的床头灯，浴室的灯以及水，一直亮着一直开着。将近凌晨三点半，楚瑾到了那种，稍微会推拒他的时候，顾霆煕擦了擦头发，摸她头发被她抬手下意识地推拒着。
顾霆煕挑眉。
俯身盯着她，“不擦头发怎么睡？”
楚瑾这才收回手，迷迷瞪瞪地坐起来。顾霆煕笑着把人揽了过来，毛巾扔她头上，给她擦着，而床边的手机响起，他拿了过来，随意地翻着。楚瑾起初只是迷瞪，后来余光扫到他的屏幕。
她心跳加速，她想看看他的微信，看他的微信列表。
看他跟夏情有没有联系。
滴一声。
正在看邮件的男人点开了跳出来的信息条。
是他的侄子发来的。
闻泽辛：小叔，你今晚落了老爷子的面子。
顾霆煕看了，没回复他，退出了聊天框，随后摁灭了屏幕。楚瑾的心却凉了几分，她扫到，闻泽辛的上方。
夏情二字。
眼看他要把手机放下，楚瑾握住他的手腕，顾霆煕抬眼看来，“嗯？”
楚瑾在他敏锐的目光下，嘴巴张了张，“我想看看你的手机。”
“我看看，好不好？”
女人对付男人，第一招就是撒娇。顾霆煕没动，喉结滑了下，后似笑非笑地晃了下手腕，让她松开。
楚瑾当即立即松了。
顾霆煕扫一眼手机，随后转了下，送到她面前。那黑色冰凉的手机过来时，楚瑾心跳加速，她伸手，刚要触到手机边缘，便被他挪开了。楚瑾一愣，抬眼，顾霆煕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了过来，直接堵住她的嘴唇。
他嗓音很低。
“男人的手机，怎么能随便看呢？”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嗯？”
“既然还有力气，那就再来。”
他低语着，扔了毛巾，把她往怀里拉。
并把她架了起来，楚瑾慌了，猛地咬牙，略微挣扎，眼里含着水光，几分怨怼地瞪着他。
*
将近凌晨五点，楚瑾才睡过去。隔天一早，她醒时已经九点半了，身边的位置也空了，她顾不上他在不在，赶紧先洗漱，上妆，又抱着舞服下楼。
张姐见她下来，立即转身进厨房，“吃点早餐再去，车子在外面等着了。”
楚瑾往外看，黑色轿车候着。她把舞服放在篮子中，说道：“张姐，麻烦你等会儿把我舞服送去洗。”
“好的。”
牛奶跟鸡蛋上了桌。
楚瑾说道：“怎么没叫我？”
张姐一顿，笑了笑，“先生不让，说让你多睡会儿。”
楚瑾抿了下唇，也能猜到是他，她三两下解决了早餐，起身，换了高跟鞋，拎着小包，走出门。
陈叔见她下来，给开了车门。
楚瑾说了声谢谢便弯腰要坐进去，随即一顿。后座上顾霆煕翻着手里的报纸，一身西装楚楚，几分俊雅。
完全看不出昨晚最后折腾她那强势霸道的样子。
“还不进来？”他头都没抬，漫不经心地问道。
楚瑾回神，坐了进去。
小包放在腿上。
车门关上。
陈叔去了驾驶位，启动车子。很快驶出了别墅区，车里安静，只有他翻报纸的声音，楚瑾脊背绷得直，她指尖绕着小包，余光看着男人放在扶手箱上的手机。这时，她手机也响起，她顿了顿，回神，取出手机。
她所在的B组群有人艾特她。
姜云：@楚瑾，你迟到了，唐奕老师在这儿等你半个小时了。
楚瑾：老师怎么来了？
姜云：你来了就知道了。
楚瑾的心有些忐忑，唐奕经常要带A组出去，有时是去比赛，有时是去参加活动，她们主要由副主任带着，像一周前那样开会一个月一次，所以她见到唐奕也就一个月一次，没想到这个月。
还能见第二次。
她抬眼，对陈叔说：“叔，能不能开快点儿？”
陈叔一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座的顾霆煕。
顾霆煕又翻了一页报纸，说道：“绕一下路。”
“好的。”
陈叔立即在前面调转车头，换了一条小路，就这样，绕来绕去，比以往时间早了十分钟。看到剧团的大门，楚瑾按键要开门，却没按开，她顿了下，正想问陈叔，但反应过来，她转头看向顾霆煕。
顾霆煕慢条斯理地合上报纸，手搭着扶手，看向她。
“还生气？”
楚瑾没应。
顾霆煕理了理袖子，“消气了再走，别把情绪带到工作上。”
他语调漫不经心。
楚瑾抿紧唇，看着男人微垂的眼眸。几秒后，她松了门，凑过去，在他唇边亲了一下，顾霆煕睫毛微动，眼眸看着她，随即勾了唇，指尖敲了敲扶手。楚瑾看他一眼，捞起小包，转身一按，便出了去。
高挑纤细的身影很快进了大门口。
顾霆煕才吩咐陈叔开车。
*
今日一进门，很多同学都看着楚瑾。楚瑾急着赶路，并没太在意，来到B组的办公室，她一把推开门。
气喘吁吁地站定。
唐奕穿着一身旗袍，转身看她，说道：“进来吧。”
楚瑾立即走进去，跟组员坐在一起。
唐奕放下手里的平板，走到她们的面前，道：“B组一直是替补，也没有正式的首席，都是轮着跳的。”
“这样长久下去也不行，所以，给你们两周时间准备一下，所有人竞争首席之位。”
八个组员一下子沸腾。
唐奕走到楚瑾的跟前，看着她，说：“你，好好准备。”
刷地一下，所有人都看向楚瑾，各种情绪皆从眼底滚过。楚瑾也是一愣，她站起身，道：“我会的。”
唐奕点了下头，看她一眼，随后从后门离开。
她一走。
几个人纷纷议论起来。
“夏情姐不在，A组的候补首席不行了，终于要轮到我们B组出头了。”
“别想太多，A组就算再不行，随便一个挑出来都能跳独舞。”
“那..但我觉得是好事，至少我们有机会成一支正规的团队。”
她们议论着，突地视线朝楚瑾看来。楚瑾淡淡地也看她们一眼，姜云算是组里跟楚瑾比较好的，她撞了下下楚瑾的手臂，低声道：“我觉得唐奕老师是想要你当首席，你跳青蛇那个视频在论坛传开了。”
楚瑾顿了下，“论坛？”
“嗯。”
“我给你看。”
姜云说着，点开了京市舞蹈团的论坛，说道：“你看，置顶呢。”
楚瑾垂眸。
然而置顶的论坛却是。
【楚瑾是在走夏情的路吗？开个投票帖，谁跳得更好一些。】
夏情一千六百票
楚瑾一千票。
有人在下方评论。
“夏情当初跳这支舞蹈，让我惊艳许久，但是再看楚瑾，就没多大感觉了，东施效颦啊。”
“大概是因为她跟前姐夫在一起吧，有那么一个天花板的姐姐，她拿什么抓住闻家那位呢，只能模仿自家姐姐吧。”
“这几年是因为夏情在国外，否则她还有什么机会？”
姜云见到这些评论，愣了，急忙看向楚瑾。
楚瑾伸手，轻轻地推开她手里的手机，“我去练习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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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楚瑾。”姜云紧跟着她出门，说道：“那些评论你不要管，你这次是真跳得不错。”
楚瑾人已经走到练习室门口了，她脚步一停，抬眼看向姜云，“但还是比不上我那位姐姐对吗？”
姜云喉咙一卡，愣愣地看着楚瑾。
她试想一下，如果她有这么一个压在头顶的优秀姐姐，她做什么事情都被拿来跟姐姐比，她估计得崩溃。
而且，听说楚瑾跟夏家人关系很疏离，是因为她那位姐姐吗？
姜云顿了顿，握住楚瑾的肩膀，“我们还年轻，未来还很长，顶峰不会永远是同一个人。”
楚瑾扯唇笑了笑。
她更在意的是那句，“这几年是因为夏情在国外，否则她还有什么机会。”
因为夏情在国外。
所以她才有机会跟顾霆煕在一起对吗？
那如果夏情回来呢？
她转开眼，推开练习室的门，走了进去。练习室里没人，楚瑾进去开始把杆，姜云顿了顿，看着她背影，也进来，跟着她一起练习。算来，她们两个人其实也是同学，都是京市舞蹈学校的，同个专业，不同班级。
“这次竞选首席，你打算跳什么？”姜云一边压腿一边问。
楚瑾下腰，看着镜子里倒着的自己，道：“没想好。”
姜云：“我也是，不过我觉得我肯定竞选不上。”
楚瑾没吭声，安静地练习。
几分钟后。
那位给楚瑾改编青蛇的徐老师走了进来，她放下平板，抱着手臂看着她们俩。楚瑾腰身非常柔软，腿又长，是个外在条件非常优质的舞蹈生，她说：“楚瑾，这次首席竞选的舞蹈，由我来给你改编。”
楚瑾动作一顿，天鹅般的脖颈转了过来，看向徐老师。
徐老师说道：“不要害怕跳过别人跳过的舞蹈，舞蹈有千形百样，你跳出来的，就是独一无二。”
楚瑾心里有些暖：“谢谢老师。”
*
B组要选首席的消息一天就传开了，A组顿时有了危机感，一直以来B组就是备胎，也没有王牌，不像A组有夏情，林媛，秦丽子等人，更别说A组在夏情的带领下，取得的成绩不菲。
所以她们一直不把B组放在眼里，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们也会开始走向正轨。
所以她们有些不敢置信，又升起了战斗心。楚瑾拎着包从电梯下来，遇见A组几个刚进门的。
她们抱着手臂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今日楚瑾下来得早，车子还没到，她走到门口，准备拿手机出来。
黑色的轿车便开了过来，停在门口。
陈叔从车里下来，小跑过来，给开了车门。楚瑾一抬眼，看到后座的顾霆煕，他正闭目养神，他那边光线昏暗，侧脸棱角分明。她顿了顿，弯腰坐了进去，陈叔把门关上，秦丽子带领的几个人渡步走过来。
站在大堂里，也窥到楚瑾身侧那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她们几个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车门缓缓关上后，她们看到男人的大手放下来，握住楚瑾的手。
男人骨节分明，露出袖口精致的黑曜石袖扣。
车子开走后。
挂断视频后，楚瑾维持着姿势不变，黑了的屏幕印出她的脸，茫然，无措，慌乱。她认识顾霆煕的时候，并不知道姐姐夏情跟顾霆煕有曾经。她大一军训时，军训的教官是顾霆煕的好友，关系特好，顾霆煕出现在他们军训现场几次。
那会儿她就喜欢上了顾霆煕，跟其他女生一样，上前跟他要了联系方式，他也给了。但他很难联系得到，哪怕有微信，他基本不怎么回。她就找他休假的时候约他，哪怕很难约，她都坚持不懈。
记不清约了几次。
才约到他，那会儿她已经大二了，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去追他。她永远记得两个人继那次军训过后的第一次见面，全程约会下来她的脸一直红着。后来又约了他几次，约着约着好像没认真说了开始，但就在一起了。
后来，她才知道，他跟自己那位才情了得的姐姐有曾经。姐姐长她四岁，一直是夏家的骄傲，十三岁就被唐奕老师收为徒，二十二岁就拿下首席之位，有这样的前女友，她算什么呢。她压根就不敢问顾霆煕他跟夏情的过去。
顾霆煕也长她四岁。
他们是一个世界的。
而她不是。
楚瑾点开微信，斟酌了一会儿，给陈静发了微信。
楚瑾：我想知道，以前，是夏情主动的，还是顾霆煕主动的。
陈静：....楚瑾，你问这个做什么呢？
楚瑾：你能告诉我吗。
陈静：你希望是前者还是后者？
楚瑾：我只想知道答案。
陈静：后者。
楚瑾猛地握紧了手机，她趴在了她跟顾霆煕的床上，闭了闭眼。
可是，她跟顾霆煕，是她主动的。
两分钟后，陈静又发了微信给她。
陈静：楚瑾，往前看。
陈静：我们聊聊，这次你打算跳什么舞蹈，顾霆煕到时也会来看，你要加油。
楚瑾顿了顿。
回复她说：“青蛇。”
*
《青蛇》这支舞蹈夏情也跳过，当时是剧团里的节目，惊艳全场。楚瑾选这支是编舞老师提议的，他认为楚瑾的身段很合适，于是做了新的改编。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傅恒投资的中秋晚会也到了。
楚瑾在化妆间换好衣服，上了妆，提着小包，提着裙子走出来。正好碰上秦丽子等人，秦丽子抱着手臂，“跳青蛇啊？学夏情姐呢？”
楚瑾没应。
秦丽子啧一声，道：“夏情姐靠着跳青蛇当上了首席，你能吗？”
楚瑾完全没搭理她。
秦丽子紧接着冷笑，“哦，那一年顾霆煕学长也到现场看了，就在台下看着夏情姐鼓掌。”
楚瑾脚步顿住。
这些，是她所不知道的。几秒后，她这才重新抬脚，拐弯进了电梯间，下了楼，陈静的车停在门口，楚瑾走过去，一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砰。
车门关上。
这声音让陈静抬眼看了下内视镜。
后座那妆容精致的美人，一声不吭，紧握小包。陈静顿了顿，笑道，“那我们走了？”
楚瑾点了下头。
车子启动，开出大路。这个点，正是高峰期，各大商场都为中秋做了装饰，楚瑾看着，突地问道：“陈静，我姐姐跳青蛇那会儿，他是不是到现场了？”
陈静一顿。
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有没有？”
陈静又沉默几秒，“好像是有这回事。”
她当然不能骗楚瑾，因为夏情在国内的时候，他们的同学群就非常热闹，夏情极受欢迎，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议论，她拿首席的时候，很多人替她庆祝，相片一张接一张地发到群里，她就算不想看还是看了，何况，她跟夏情关系还可以。
楚瑾眼睛盯着外面的霓虹灯，无意识地按着手机，开，灭，开，灭。
陈静叹口气。
抵达傅恒，陈静送楚瑾去后台，节目流程单也送到楚瑾的手里，楚瑾翻看，下一个节目就到她。
她拿起手机，直接拨打了顾霆煕的私人电话。
响了挺久，他才接起来，楚瑾抿唇，问道：“你到了吗？”
顾霆煕那边有些吵杂，他低沉的嗓音传来，“楚瑾，今晚恐怕不能准时到场看你跳了。”
楚瑾浑身一下子就凉了。
顾霆煕安抚道：“我会让人录....”
话没说完，陈静朝楚瑾挥手，楚瑾指尖发凉，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按在小包旁，便起了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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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经过陈静时，陈静探头看了看，问道：“顾霆煕呢？”
楚瑾没应，拿过一旁的道具，脱了舞鞋，走上冰凉的舞台。陈静看着她侧脸，突然有几分心疼。
台下是傅恒整个公司以及邀请的同行，也有他们的客户，同样，也有京市一些世家子弟以及千金过来捧场。
幕后念名字的时候，他们错以为那是夏情，小声地议论了起来，直到楚瑾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
才反应过来，那是夏家的小女儿？
瞬间兴致减半。
陈静在后台也担心楚瑾受影响，跳坏了，于是便没有走，站在台阶边，看着。舞台在楚瑾上去后没多久便全暗了，几秒后，灯光慢慢地开始亮起来，音乐声开始响起，楚瑾手持着玉箫转身朝舞台边缘走去。
轻点着脚尖，长腿从裙摆中若隐若现，走得慵懒，散漫，脸上又玉洁冰清的神情，似把台下的所有人都当成了蝼蚁。
几分不屑。
一下子便镇住了台下人，她来到舞台边一个旋转，开始跟着节拍跳了起来，不面对众人，但细腰长腿却在他们的面前晃。
很美。
这种美说不上来是什么，但那身段确实无敌。这不是楚瑾第一次独舞，但这是她这两年来的第一次。
台下的人不少人拿起手机，拍下这一段。
陈静在台阶下大松一口气，她没见过夏情的青蛇，但楚瑾的这支舞蹈确实好看。一舞毕，楚瑾朝台下鞠躬，然后持着玉箫就往后台走来，陈静赶紧说道：“等下还有聚餐，一起吃饭吧？”
楚瑾摇头：“不了，我回家。”
陈静看她兴致不高，顿了顿，“那我送你。”
“不用了。”
说着，楚瑾便去拿小包跟手机，她看了手机一眼，空空的，他没有来任何信息跟电话。
楚瑾匆匆地出了后台。
她不可控制地在脑海里浮现夏情在台上跳舞，他在台下看的画面。
入夜风有些凉，楚瑾走出去，风吹乱了她的裙摆，她宛如个走错片场的人，穿着古装走在现代的建筑上。
*
黑色的轿车缓缓地开进了铺路，后座的男人长腿交叠，手里握着一个平板，里面正在播放楚瑾刚刚跳的青蛇，录制视频的人是傅临远聘请的摄影师，录得很专业，角度非常好，顾霆煕眼眸深了几分。
车子快抵达傅恒投资中秋晚会的现场。
陈叔轻轻地咦了一声。
顾霆煕抬眼。
目光一凝，看到那穿着青蛇舞服赤脚走在台阶上的女人。
陈叔车子速度又放慢了些，他回头看向顾霆煕，“闻先生，好像是楚瑾..”
顾霆煕把平板放下，说道：“停下。”
陈叔立即轻轻地踩了刹车。
车子停下，黑色的奔驰车身敞亮，就停在树荫下，车窗很黑，窥探不到车里的场景。楚瑾赤脚在大剧院的台阶上走上走下，偶尔看着天上的星光，不远处的车门紧跟着推开，顾霆煕长腿一跨，走了下来。
随后，他走上台阶。
在这秋风中，楚瑾隐约听见了脚步声，她回头一看，便看到了他。楚瑾抿了下唇，反射性地朝台阶上跑去。
顾霆煕眉心微拧，几秒后，追了上去。在楚瑾脚要跨上最高那个台阶时，他手臂勾住她的腰，在她长腿踢蹬的时候，他微俯身，勾住她的脚弯，把人横抱了起来。
楚瑾：“你放开我。”
顾霆煕大步地走下台阶，垂眸看她一眼，“放你？放你去哪儿？穿这样？”
楚瑾紧紧地盯着他的脸，他的眼。
顾霆煕解释：“班机延误了，慢了一个多小时，又塞车，这才没赶上，不是故意的。”
楚瑾一声不吭。
他垂眸又看她一眼，“但我看了视频，跳得很好。”
楚瑾还是没应，只是勾着他脖颈的手紧了几分，他感知到，唇角勾了下，大步来到车旁，陈叔已经把门打开，顾霆煕直接抱着她坐进车里。车门轻轻地关上，顾霆煕抬手抚摸她的头发，眉眼细细地看着她。
楚瑾也盯着他。
看他的眼睛，神情。
顾霆煕指尖微紧，扣着她脖颈，往他跟前压，随后堵住她艳丽的红唇。手臂往下，按着她的细腰，借着接吻，把她换了一个姿势。楚瑾勾着他的脖颈愈发地紧了，眼眸紧紧地盯着他，顾霆煕把玩她下巴，问道：“吃晚饭没？”
楚瑾摇头：“没。”
“回家，吃饭。”
他让陈叔进来开车，车子启动，驱离了树荫下，霓虹灯闪烁，落在了车身，划过一道光。顾霆煕靠着椅背，指尖解了点儿领口，露出小片肌肤。他手落了回去，搭在她腿上，把玩她如纱的裙子。
他问道：“这支舞蹈改编过了？”
楚瑾指尖一紧，看他。
“嗯，改了一些。”
“改得不错，挺适合你的。”
楚瑾暗自咬牙，他果然看过夏情的那支。楚瑾沉默几秒，看着他：“你以前看过别人跳的？”
她语气带了几分试探。
顾霆煕眼皮撩了下，也看着她，“看过。”
语气有几分漫不经心。
楚瑾：“谁得更好看？”
她的试探，他听出来了，顾霆煕往后靠了靠，手掌突然掐上她的腰，笑了，“各有千秋。”
楚瑾下唇一咬。
顾霆煕定定看她，但没出声安抚，只是掌心轻柔地掐着她的腰，随后，他坐直身子，凑上前再次去堵她的嘴唇，楚瑾要扭头，他似察觉到，捏住她下巴，强势地吻住了她的唇。隔断又一次升起。
抵达别墅时。
顾霆煕捞了一旁的外套披在她肩膀上，指腹抹了下唇角的血，睨她一眼，搂着她下了车。陈叔赶忙走上前推开了门。
顾霆煕对陈叔说道：“辛苦了今晚。”
陈叔摇头：“不辛苦不辛苦。”
顾霆煕点点头，把楚瑾往怀里搂得更紧，走了进去。张姐候在厅里，见他们进来，立即拿了拖鞋放下，她看着楚瑾眼睛一亮，“楚瑾，你这一身很漂亮啊。”
楚瑾被吻得有些软，她说：“谢谢张姨。”
顾霆煕看她一眼，对张姐说：“我们吃完饭你再过来收拾，今晚辛苦了。”
“不会。”张姐知道，这个男主人不太喜欢主楼这边人太多，所以摆好了桌，便离开了主楼。顾霆煕把楚瑾按坐在椅子上，随后捏住她下巴，拿起一旁的纸巾擦拭她唇上的血迹，他笑了，“咬那么用力，也不怕伤到自己。”
楚瑾想扭头。
但他的手坚硬如铁，她压根转不开。
擦拭完她唇上的血迹，顾霆煕扔了纸巾，挪过椅子坐在她身侧，把张姐舀好的汤放在她面前。“先喝点汤垫垫肚子。”
楚瑾抿唇，没伸手拿勺子。
顾霆煕：“我喂你？”
楚瑾没应。
顾霆煕挽起袖子，拿了勺子，舀了汤，送她唇边。
楚瑾还没反应。
顾霆煕眼眸逐转冷了些，他低声道：“别闹。嗯？”
楚瑾抬眼，看到男人沉如水的面容，她顿了顿，心颤了下。顾霆煕指腹碰了下她的唇角，随后说道：“你这样只会伤你自己，明明饿不得。”
他是哄着，但语气没什么起伏。楚瑾咬了咬牙，伸手接过了碗跟勺子，自己喝。顾霆煕又解了点儿领口，挪过另一份碗筷，也开始吃。中秋佳节，本应团圆，闻家来了电话让顾霆煕回去吃饭。
顾霆煕应了声。
所以陪着楚瑾吃完饭，顾霆煕便捞起外套穿上，说道：“晚上我会回来。”
楚瑾擦着唇角，哦了一声。
顾霆煕看她一眼：“要回夏家吗？”
楚瑾摇头。
顾霆煕：“那你今晚得等我。”
楚瑾没应，故意不应。顾霆煕笑了声，没跟她计较，拿了桌面上的车钥匙，走了出去。他顺便把门关上，楚瑾在客厅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冷，于是上楼，去卸妆换下这一身舞服。穿着柔软的睡裙，楚瑾靠躺在床上。
刷着朋友圈。
大家都在喜庆过中秋，也有一些人出去玩儿，刷着刷着，她突然坐了起来，紧盯着手机屏幕。
夏情发了一张相片，是机票。
从巴黎回京市的。
秦丽子问道：夏情姐，你要回来了？
夏情回复秦丽子：嗯。
嗯。
她要回来了。
楚瑾指尖一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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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夜深，中秋佳节的余温剩下几分，别墅区不少房子依旧亮着灯，最中心的那套暗着，带了几分冷清。
黑色轿车停下，顾霆煕从车里下来，对陈叔说了声，“早点休息。”
“哎。”陈叔点头。
继而跟上前，帮忙推开大门。顾霆煕长腿一迈，走上台阶，进了门，屋里只有外面投射的淡淡路灯，餐桌也收拾干净了。
他解着袖口上楼，一路来到主卧室，卧室里飘着淡淡的檀香，他把外套搭在椅背上，走向中间的大床。
床头灯投射着，床上的女人已经睡了，侧身，半弓着，白皙的掌心还握着手机，眉心拧着，睡得并不安稳。
顾霆煕解完袖口，抬了下巴解领口，随后指尖拨弄了下她湿润的长发。楚瑾是做噩梦了，梦里她被推下悬崖，崖上是顾霆煕跟夏情的盛大婚礼，她大吸一口气，猛地睁眼，对上了高大男人的眼眸。
她眼神聚焦。
“你...”
“做噩梦了？”顾霆煕轻声问道。
楚瑾愣愣地看着他，还没回神。顾霆煕轻挑眉梢，拨开她的刘海，同时也掀开她的被子，俯身下去，堵住她的嘴唇。楚瑾仰了仰脖子，舌尖碰到他唇角的伤口，她猛地缩了回来，顾霆煕轻笑一声，揪住她舌尖。
渐渐地开始加劲。
她的头发更湿。
粘在肌肤上，顾霆煕拨开了就亲，后发现湿得太厉害了，干脆起身，把她抱了起来。楚瑾嘴唇一咬，紧紧地抓着他。顾霆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故意问她：“梦到了什么？嗯？”
楚瑾抬眼，眼里全是水珠，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
顾霆煕听罢，并没继续问，他也不过随口问问。进了浴室，门一关，被水珠晕染的墙面很快就被人给蹭掉了。
久久。
直到隔壁的别墅灯都灭了，他们这间主卧室的床头灯，浴室的灯以及水，一直亮着一直开着。将近凌晨三点半，楚瑾到了那种，稍微会推拒他的时候，顾霆煕擦了擦头发，摸她头发被她抬手下意识地推拒着。
顾霆煕挑眉。
俯身盯着她，“不擦头发怎么睡？”
楚瑾这才收回手，迷迷瞪瞪地坐起来。顾霆煕笑着把人揽了过来，毛巾扔她头上，给她擦着，而床边的手机响起，他拿了过来，随意地翻着。楚瑾起初只是迷瞪，后来余光扫到他的屏幕。
她心跳加速，她想看看他的微信，看他的微信列表。
看他跟夏情有没有联系。
滴一声。
正在看邮件的男人点开了跳出来的信息条。
是他的侄子发来的。
闻泽辛：小叔，你今晚落了老爷子的面子。
顾霆煕看了，没回复他，退出了聊天框，随后摁灭了屏幕。楚瑾的心却凉了几分，她扫到，闻泽辛的上方。
夏情二字。
眼看他要把手机放下，楚瑾握住他的手腕，顾霆煕抬眼看来，“嗯？”
楚瑾在他敏锐的目光下，嘴巴张了张，“我想看看你的手机。”
“我看看，好不好？”
女人对付男人，第一招就是撒娇。顾霆煕没动，喉结滑了下，后似笑非笑地晃了下手腕，让她松开。
楚瑾当即立即松了。
顾霆煕扫一眼手机，随后转了下，送到她面前。那黑色冰凉的手机过来时，楚瑾心跳加速，她伸手，刚要触到手机边缘，便被他挪开了。楚瑾一愣，抬眼，顾霆煕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了过来，直接堵住她的嘴唇。
他嗓音很低。
“男人的手机，怎么能随便看呢？”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嗯？”
“既然还有力气，那就再来。”
他低语着，扔了毛巾，把她往怀里拉。
并把她架了起来，楚瑾慌了，猛地咬牙，略微挣扎，眼里含着水光，几分怨怼地瞪着他。
*
将近凌晨五点，楚瑾才睡过去。隔天一早，她醒时已经九点半了，身边的位置也空了，她顾不上他在不在，赶紧先洗漱，上妆，又抱着舞服下楼。
张姐见她下来，立即转身进厨房，“吃点早餐再去，车子在外面等着了。”
楚瑾往外看，黑色轿车候着。她把舞服放在篮子中，说道：“张姐，麻烦你等会儿把我舞服送去洗。”
“好的。”
牛奶跟鸡蛋上了桌。
楚瑾说道：“怎么没叫我？”
张姐一顿，笑了笑，“先生不让，说让你多睡会儿。”
楚瑾抿了下唇，也能猜到是他，她三两下解决了早餐，起身，换了高跟鞋，拎着小包，走出门。
陈叔见她下来，给开了车门。
楚瑾说了声谢谢便弯腰要坐进去，随即一顿。后座上顾霆煕翻着手里的报纸，一身西装楚楚，几分俊雅。
完全看不出昨晚最后折腾她那强势霸道的样子。
“还不进来？”他头都没抬，漫不经心地问道。
楚瑾回神，坐了进去。
小包放在腿上。
车门关上。
陈叔去了驾驶位，启动车子。很快驶出了别墅区，车里安静，只有他翻报纸的声音，楚瑾脊背绷得直，她指尖绕着小包，余光看着男人放在扶手箱上的手机。这时，她手机也响起，她顿了顿，回神，取出手机。
她所在的B组群有人艾特她。
姜云：@楚瑾，你迟到了，唐奕老师在这儿等你半个小时了。
楚瑾：老师怎么来了？
姜云：你来了就知道了。
楚瑾的心有些忐忑，唐奕经常要带A组出去，有时是去比赛，有时是去参加活动，她们主要由副主任带着，像一周前那样开会一个月一次，所以她见到唐奕也就一个月一次，没想到这个月。
还能见第二次。
她抬眼，对陈叔说：“叔，能不能开快点儿？”
陈叔一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座的顾霆煕。
顾霆煕又翻了一页报纸，说道：“绕一下路。”
“好的。”
陈叔立即在前面调转车头，换了一条小路，就这样，绕来绕去，比以往时间早了十分钟。看到剧团的大门，楚瑾按键要开门，却没按开，她顿了下，正想问陈叔，但反应过来，她转头看向顾霆煕。
顾霆煕慢条斯理地合上报纸，手搭着扶手，看向她。
“还生气？”
楚瑾没应。
顾霆煕理了理袖子，“消气了再走，别把情绪带到工作上。”
他语调漫不经心。
楚瑾抿紧唇，看着男人微垂的眼眸。几秒后，她松了门，凑过去，在他唇边亲了一下，顾霆煕睫毛微动，眼眸看着她，随即勾了唇，指尖敲了敲扶手。楚瑾看他一眼，捞起小包，转身一按，便出了去。
高挑纤细的身影很快进了大门口。
顾霆煕才吩咐陈叔开车。
*
今日一进门，很多同学都看着楚瑾。楚瑾急着赶路，并没太在意，来到B组的办公室，她一把推开门。
气喘吁吁地站定。
唐奕穿着一身旗袍，转身看她，说道：“进来吧。”
楚瑾立即走进去，跟组员坐在一起。
唐奕放下手里的平板，走到她们的面前，道：“B组一直是替补，也没有正式的首席，都是轮着跳的。”
“这样长久下去也不行，所以，给你们两周时间准备一下，所有人竞争首席之位。”
八个组员一下子沸腾。
唐奕走到楚瑾的跟前，看着她，说：“你，好好准备。”
刷地一下，所有人都看向楚瑾，各种情绪皆从眼底滚过。楚瑾也是一愣，她站起身，道：“我会的。”
唐奕点了下头，看她一眼，随后从后门离开。
她一走。
几个人纷纷议论起来。
“夏情姐不在，A组的候补首席不行了，终于要轮到我们B组出头了。”
“别想太多，A组就算再不行，随便一个挑出来都能跳独舞。”
“那..但我觉得是好事，至少我们有机会成一支正规的团队。”
她们议论着，突地视线朝楚瑾看来。楚瑾淡淡地也看她们一眼，姜云算是组里跟楚瑾比较好的，她撞了下下楚瑾的手臂，低声道：“我觉得唐奕老师是想要你当首席，你跳青蛇那个视频在论坛传开了。”
楚瑾顿了下，“论坛？”
“嗯。”
“我给你看。”
姜云说着，点开了京市舞蹈团的论坛，说道：“你看，置顶呢。”
楚瑾垂眸。
然而置顶的论坛却是。
【楚瑾是在走夏情的路吗？开个投票帖，谁跳得更好一些。】
夏情一千六百票
楚瑾一千票。
有人在下方评论。
“夏情当初跳这支舞蹈，让我惊艳许久，但是再看楚瑾，就没多大感觉了，东施效颦啊。”
“大概是因为她跟前姐夫在一起吧，有那么一个天花板的姐姐，她拿什么抓住闻家那位呢，只能模仿自家姐姐吧。”
“这几年是因为夏情在国外，否则她还有什么机会？”
姜云见到这些评论，愣了，急忙看向楚瑾。
楚瑾伸手，轻轻地推开她手里的手机，“我去练习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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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楚瑾。”姜云紧跟着她出门，说道：“那些评论你不要管，你这次是真跳得不错。”
楚瑾人已经走到练习室门口了，她脚步一停，抬眼看向姜云，“但还是比不上我那位姐姐对吗？”
姜云喉咙一卡，愣愣地看着楚瑾。
她试想一下，如果她有这么一个压在头顶的优秀姐姐，她做什么事情都被拿来跟姐姐比，她估计得崩溃。
而且，听说楚瑾跟夏家人关系很疏离，是因为她那位姐姐吗？
姜云顿了顿，握住楚瑾的肩膀，“我们还年轻，未来还很长，顶峰不会永远是同一个人。”
楚瑾扯唇笑了笑。
她更在意的是那句，“这几年是因为夏情在国外，否则她还有什么机会。”
因为夏情在国外。
所以她才有机会跟顾霆煕在一起对吗？
那如果夏情回来呢？
她转开眼，推开练习室的门，走了进去。练习室里没人，楚瑾进去开始把杆，姜云顿了顿，看着她背影，也进来，跟着她一起练习。算来，她们两个人其实也是同学，都是京市舞蹈学校的，同个专业，不同班级。
“这次竞选首席，你打算跳什么？”姜云一边压腿一边问。
楚瑾下腰，看着镜子里倒着的自己，道：“没想好。”
姜云：“我也是，不过我觉得我肯定竞选不上。”
楚瑾没吭声，安静地练习。
几分钟后。
那位给楚瑾改编青蛇的徐老师走了进来，她放下平板，抱着手臂看着她们俩。楚瑾腰身非常柔软，腿又长，是个外在条件非常优质的舞蹈生，她说：“楚瑾，这次首席竞选的舞蹈，由我来给你改编。”
楚瑾动作一顿，天鹅般的脖颈转了过来，看向徐老师。
徐老师说道：“不要害怕跳过别人跳过的舞蹈，舞蹈有千形百样，你跳出来的，就是独一无二。”
楚瑾心里有些暖：“谢谢老师。”
*
B组要选首席的消息一天就传开了，A组顿时有了危机感，一直以来B组就是备胎，也没有王牌，不像A组有夏情，林媛，秦丽子等人，更别说A组在夏情的带领下，取得的成绩不菲。
所以她们一直不把B组放在眼里，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们也会开始走向正轨。
所以她们有些不敢置信，又升起了战斗心。楚瑾拎着包从电梯下来，遇见A组几个刚进门的。
她们抱着手臂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今日楚瑾下来得早，车子还没到，她走到门口，准备拿手机出来。
黑色的轿车便开了过来，停在门口。
陈叔从车里下来，小跑过来，给开了车门。楚瑾一抬眼，看到后座的顾霆煕，他正闭目养神，他那边光线昏暗，侧脸棱角分明。她顿了顿，弯腰坐了进去，陈叔把门关上，秦丽子带领的几个人渡步走过来。
站在大堂里，也窥到楚瑾身侧那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她们几个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车门缓缓关上后，她们看到男人的大手放下来，握住楚瑾的手。
男人骨节分明，露出袖口精致的黑曜石袖扣。
车子开走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