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柳央央,尚书府的庶女,她们都说我娘亲是个下贱的妓子,其实我娘很好,她会读书,会写字,爹爹不请夫子教我,娘亲就自己教我。...
我叫柳央央,尚书府的庶女,她们都说我娘亲是个下贱的妓子,其实我娘很好,她会读书,会写字,爹爹不请夫子教我,娘亲就自己教我。
只是在我十岁那年,娘亲死了,爹爹也不管我,我就被扔在后院自生自灭,只有丫鬟小莲陪着我。
幸好,娘亲用一辈子攒的钱买了间院子留给了我,只有我和小莲知道,院子里还有娘亲留给我的很多书籍字画,我很喜欢。
姐姐叫柳云棠,是尚书府的嫡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会,除去能文能舞,单单那张脸,就已经能够迷倒一座城的人。
经此昏迷一回,原本就聪颖的姐姐好像愈加聪慧了,就连未来会发生的事都能预测出。
她知道平安镇会出现瘟疫,连治瘟疫的方子都能写出来,也知道夕水街的桥会坍塌,可以说出具体的时间。
喜欢姐姐的人有很多,但姐姐喜欢的人只有一个,三王爷贺景湛,可奇怪的是,姐姐自醒来后再也没去见过三王爷,也没提起过他,好像……不喜欢他了。
后来我无意间听到姐姐说了句:「贺景湛,这一世,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我将糕点塞进嘴里,很快就忘了这件事。
其实我和姐姐的关系很淡,平日在府里,她也不会搭理我,她有她的高贵,自有一帮与她身份同等的小姐们陪着一起。
而我……能活着就不错了。
严修的伤一直没痊愈,我请了很多大夫,他们都一致说要好好调养,于是我忍痛用攒了很久的银子买了一堆补药回来。
我虽然认识字,但后来没人教,娘亲留下的书很多都看不懂,但是严修会,我不懂的地方就会去问他,起初他蹙眉,看着我,眼神怪异,仿佛在问:
你一个尚书府的千金连这些都不会吗?
我笑着看他:「我真的不会,你教教我好不好?」
「听说你姐姐饱读诗书,惊才绝艳,怎么你倒这般……算了,我教你吧。」
「是啊,姐姐很厉害。」
就这样,我每天缠着他问,一晃就过去了三个多月。
那日,他在旁边看书,我在另一边研究糕点花样时问他喜欢什么花,他沉默了一瞬说了两个字:
「海棠。」
笔尖一抖,落下一滴黑墨,海棠啊,尚书府种了很多呢,每年春天都浓烈地似火般的海棠花,就像姐姐一样,夺目至极。
我握着笔没再说话,忽然想起一件很小的事,那是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小莲拿自己攒的银子给我买了一件新衣裳,上面绣着朵朵海棠,煞是好看。
可我还没穿一会儿,就被府里的人在背地里嘲讽。
「海棠花明明是大小姐的,她也配穿吗?」
「就算穿了又怎么样,还不是比不上大小姐。」
「这花穿在她身上,反倒愈发显得她丑了哈哈哈……」
「哈哈哈……」
这些事其实我都已经习惯了,除了小莲,从来不会有人替我说一句话。
可那一次也不知怎么,我竟没忍住哭了半夜,再也没穿过那件衣裳,但是我后来攒了钱给了小莲很多银子。
从院子里出来后,我又去给那些小乞丐送了糕点,我尝过饿肚子的滋味,很想去帮帮他们,但是能力有限,只能送些糕点。
回府的路上,我买了一只梅花簪子,我喜欢梅花,在大雪里依然能独自盛放的梅花。
几日后,我拉着严修一起出去逛街,人潮涌动,灯火辉煌,就在我四处张望时忽然察觉到严修正盯着某一处发呆。
我顺着视线看过去,瞧见游船上的人,呼吸顿时一滞,他看着的人,是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