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辞没有半点迟疑:“是。”一个字,如同判刑。这一刻,月皊再不能直视他,别开眼:“陈王府我会去,这是我为你做的这最后一件事,也算偿了这九年的恩。”闻言,江厌辞眼底闪过抹异样。...
江厌辞没有半点迟疑:“是。”
一个字,如同判刑。
这一刻,月皊再不能直视他,别开眼:“陈王府我会去,这是我为你做的这最后一件事,也算偿了这九年的恩。”
闻言,江厌辞眼底闪过抹异样。
月皊没有瞧见,她声音沙哑:“只是在走前,月皊还有一事,希望主子能为我解惑。”
“何事?”
月皊重新抬起头看向江厌辞:“这些年主子假装眼疾,是为了什么?”
迎着她目光,江厌辞一怔。
月皊从来不傻,只是不愿去多想,可此刻,那些事情还是在脑海里串连成线。
她再次开口:“是为了让我心存愧疚,好在桐乐姑娘需要眼睛时,双手奉上吗?”
屋内一片寂静无声。
月皊一双眼注视着江厌辞,等着他的回答。
可许久,江厌辞也没出声。
但月皊却好像懂了。
她忍着喉间翻涌上来的苦涩:“月皊明白了,日后便不打扰主子,愿主子与桐乐姑娘举案齐眉,共偕白首。”
话落,转身便往外走。
江厌辞看着她背影,良久,才慢慢收回视线。
他走上前,拿起桌上的药瓶,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天不知何时黑的,大雪纷扬飒沓。
月皊如游魂般在长街走了很久,周围家家户户灯火通明。
唯她一人,举目天下,却无容身之处。
月皊仰头望着天上厚重的浓云,很久很久,才重新继续往前走。
到明景墓前时,天已黑的不见五指。
可月皊还是瞧见了站在那儿的人,是江厌辞的近侍。
她快步上前,挡在墓前:“明景已经死了,你连他的墓都不放过吗?”
“还恩。”
月皊一愣,却不信,手中剑直指他眼前:“还什么恩?”
近侍却没有回答。
四目相对,月皊脑袋里过往那些景象一幕幕浮现,点点串连成线。
明景那句:“你为何非要找到神医”。
江厌辞那句“神医可还同你说了别的”。
取药那日,小厮那句“不会再有以后了”。
……
想着这些,心里那个难以置信的念头越来越清晰。
她双眼却紧盯着近侍:“你与我年幼相识,我也知你不会背叛主子,但我还是想问你一句,明景和神医华锦是什么关系?”
近侍看着她,沉默不语。
月皊不放弃,再问:“神医是不是就是明景?!”
近侍看了她很久,最终点了点头。
冬夜寂静。
月皊僵硬的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直至此刻,她终于明白,这些年原来明景一直在给她铺路,用各种方式向她证明,她与江厌辞不合适!
也正是因为如此,江厌辞才要杀他,神医府的小厮也会这般恨自己!
而近侍看着出神的月皊,抬手将眼前剑拨开:“月皊,身为暗卫就该一生忠主,听命行事。”
“明日是你入陈王府的大婚,记得早些回府。”
话落,他便离开。
冷风呼啸,裹挟着雪花四散。
持剑的手僵硬的垂回身侧,月皊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石碑。
其上“明景之墓”四个大字如剑直直的戳进眼里,疼得她不住打颤,眼泪从眼眶汹涌而出。
整整一夜。
月皊就这么站着,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
直至翌日朝阳出升,她才慢慢拂去了明景碑上的落雪,然后转身走远。
回到府内寝房。
月皊一眼就看到了桌案上整齐叠放的大红嫁衣。
她看了很久,才走上前默默穿上,然后再度走出了府。
这场出阁,没有迎亲,没有轿撵。
只她一人,一袭红衣,在人们惊诧的目光中走到了陈王府门前。
府门前石狮伫立。
月皊仰头望着门上的牌匾,这是她答应江厌辞的事,不会食言。
但她不会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