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
等到两人身边无人的时候,沈知年终于开口:“曦光,你还记得吗,三年前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你给我念过你最喜欢的诗。”
安曦光的眼神忽然闪过一丝紧张,随即笑着道:“记得啊,怎么了?”
沈知年盯着她的眼睛,“你说过你最喜欢雪莱的爱情诗,我选了一首在等下典礼上念,好吗?”
安曦光顺着他的话点头:“好呀,我最喜欢他的诗了,对了,我去看看司仪准备的怎么样。”
她急于转移话题,没有注意到沈知年眼里冻住的神色。
他盯着安曦光的背影,漆黑的眸里涌动着起伏的情绪。
三年前,她从没说过喜欢雪莱的诗,她喜欢的,是普希金。
沈知年站在原地,内心一片汹涌,笃信了多年的事居然在一朝之间颠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陪在他身边的人究竟是谁!
仿佛真相即将破冰而出,他立马拿出手机,拨出了宋姝的电话。
什么宴会!什么订婚!他统统不想管了!只想把当年的事问个清楚。
一股复杂至极的心情在他心底升起。
他既期盼得知真相,又害怕那个真相真的证明自己这三年都是错的!
可电话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接通,只有机械的声音一句又一句传来。
她竟然……
把他拉黑了!!!
电话自动挂断后,一向沉稳的人竟险些摔了手机。
他心急如焚,忽然,左侧房间传来一阵谈话声,那是安父安母休息的房间。
“咱们这样真的好吗?万一将来宋家发现了,曦光会不会有事?”安父带着犹豫的声音传出来。
安母叹了口气,“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办法?现在予深喜欢的是曦光,只要宋姝不说,没人会知道。”
“可昨天宋姝的样子,我实在是觉得,对不起她……”
安母也沉默了会儿,可她终究是心更加硬的那一个。
“当年我们默认让曦光顶替宋姝,一起骗予深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
门外,沈知年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的血液仿佛都停止流动了。
“砰!”
休息室的门猛地被踹开,安母和安父都吓了一跳,而在看到门口沈知年黑沉的脸色后,他们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安母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辩解道:“予深,你听我解释……”
“闭嘴!”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竟被这一家人耍了三年!
想到方才的拉黑,沈知年内心涌出无穷无尽的恐慌,怒吼道:“宋姝人呢?”
安父和安母对视一眼,没一个人开口。
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彻底失去,沈知年顿时抛弃所有的沉稳,怒吼道:“说,她人呢!”
安母被吼得一震,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哭着将一切和盘托出。
“宋姝……走了。”
“我们本来打算明天把她送出国的,但她背着我们改了机票,时间和航线全改了,今天一大早就带走了所有行李,只留下一封信,说她以后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第十章
沈知年脑子轰的一声。
以后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也就是说,她已经决定放弃他了吗?
沈知年忽地想起那日,他和宋姝擦肩而过,宋姝却对他视而不见,渐行渐远的背影,沈知年的心蓦的一痛。
他是真的,失去他的小太阳了!
太阳能给人带来温暖,宋姝……
时至今日,沈知年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宋姝当时分明给他留下了如此明显的暗示,他这三年却依旧在执迷不悟!
分明他时常觉得和安曦光之间的相处有些许异样,但想着自己复明时睁开双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她,亲口承认照顾自己一个月的人也是她,沈知年便将心中所有的异样情绪藏回了心底,只因为他想着,他不该对照顾自己的小太阳起疑。
现在看来,他真是……错的离谱,竟然被安曦光玩弄于股掌之中!
沈知年不敢想象,看着自己错认爱人,把安曦光当成她的宋姝,这三年来究竟会有多么的伤心难过。
他想起生日那天他在雨中遇见淋得湿透的宋姝,想起那天宋姝固执的问他,为什么要把答应送给她的耳钉送给别人,想起自己每次面对她的质问故作冷漠的模样,沈知年就觉得自己的心被拉扯的生疼。
见沈知年僵在原地不动,安母还以为他改变了主意,连忙擦干眼泪,劝道:“予深,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但这订婚宴都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况且,如今海城人人都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曦光,这三年来你们相处的不是也很融洽吗?你和我们曦光也是男才女貌,要不过去的那点小插曲就让它过去吧……”
安母的话刚说到一半,她便被沈知年看过来的锐利目光所震得噤了声。
沈知年不愧是海城第一名门宋家的大少爷,宋家唯一的继承人,年仅二十二岁,便已有如此狠厉的眼神,吓得安母一个深居简出的妇道人家不敢再言语。
安家在海城只能算得上是一个二流豪门,和作为第一名门的宋家天差地别。
是因为这三年沈知年的刻意亲近,和宋氏集团的有意扶持,安家才勉勉强强跻身了一流豪门。
但跻身一流末尾又如何,安家和宋家之间,始终还是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也是宋姝为什么暗恋沈知年十年,都不敢迈出那一步的根本原因。
因为从出生就含着金汤勺出生的沈知年,太过耀眼,让她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唯有沈知年三年前车祸失明的那一个月,她才敢迈出自己怯生生的步子,向他靠近。
听了安母的话,沈知年恨声道:“我喜欢的,是三年前在病房里陪伴我的那个人,是宋姝,不是你们为了一己私欲推出来顶包的安曦光!”
他嗤笑一声,“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安夫人,如果没有那过去的事情,你以为我真的会为安家和安曦光做到这个份上吗?”
沈知年看着安父和安母,只觉得心中闪过一抹痛意,是在替宋姝拥有这样的父母而感到不值。
“分明都是一母同胞的孩子,你们却做不到一视同仁,甚至还强硬的抢走宋姝的东西给安曦光。你们安家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错把鱼目当珍珠。”
“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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