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渝仍旧面无表情,头抬都没抬:“公主尊贵,这等小事还是让下人做。”
颜玉早已习惯了他这种满是讽刺的语气:“我们是夫妻。”
可不知这话里哪个字触到了他逆鳞。
萧子渝猛然抬眼,声音冷凉:“不敢,公主是君,我是臣。”
颜玉怔住,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曾经令她着迷的凤眼里瞧不见柔情,只有满目的冷漠。
“我们一定要这般生疏么?我说过,她的死非我所愿。”
颜玉解释着,想起三年前大婚那日,也如今日这般刺骨的冷。
还有那个为了救自己埋骨雪里的女子,那个一直被萧子渝记挂在心底的女子——陈冰言。
想到这儿,颜玉掩在袖中的手慢慢收紧。
而萧子渝闻言神色却更冷:“臣忽想起都尉府还有事,先行告退。”
话落,他起身便走。
颜玉看着萧子渝逐渐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苦涩。
三年来,只要提到陈冰言,他们总是这样收场。
而这一刻,她再压不下去心里的翻涌,开口问了这三年一直横亘在心中消除不去的话。
“你既这般厌我恨我,何不休妻?”
这句话,似乎是用去了全身的力气,若不是有桌子的支撑恐怕已经站不住。
颜玉在赌,赌萧子渝对她还有分毫真心,只是跨不过陈冰言死的那道坎儿。
若如此,自己便还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日子,哪怕要等很久很久……
可是,萧子渝却连头都没回,只留下一句伤人不见血的话。
“圣上赐婚,微臣不敢不从。”
隆冬大雪,唯有屋内的炉火燃着,添着暖意。
可是颜玉却浑然不觉,端着茶盏的手烫到发麻。
她望着漆黑的夜,好久,才缓缓闭上眼,掩去其中的热意。
一夜无眠。
翌日。
颜玉靠着窗边,目光落在一旁的明黄绢布上。
那便是皇上当年赐婚的圣旨。
当时她满心欢喜的嫁进来,却从未想过会是如今这般光景。
夫妻不睦,满心怨怼。
突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门被推开,宫女玉泉走进来,满脸焦急。
“公主,驸马爷出事了。”
颜玉一惊,来不及多问,立刻拉着玉泉去找萧子渝。
路上,她才从玉泉口中得知,昨夜皇宫发生刺杀,萧子渝为救皇帝被刺了一剑,至今还昏迷不醒。
听到这儿,颜玉手指搅紧了丝帕,担忧不已。
终于,到了都尉府。
正厅内。
萧子渝身上缠着绷带,面白如纸。
瞧见颜玉进来,他眉心微皱,起身行礼:“臣见过……”
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你我夫妻,无需行礼。”
颜玉说着,上手搀扶人坐下。
成婚三年,萧子渝日日行礼,将两人间的关系做出明确的定义——君臣,而非夫妻。
她不想在这件事上与他生口角,便也由着他。
可如今,他身受重伤,却还执拗这些小事!
萧子渝愣了片刻,回过神便立刻避开她的手:“臣不敢逾矩。”
颜玉手一僵,心底苦涩开始泛滥。
她深深看了眼萧子渝,收回了手。
经过这一番动作,萧子渝胸口处的绷带已经有些渗血。
颜玉瞧着心疼不已:“你的伤太医可瞧了,怎么说?”
萧子渝没回答,一双眼看着桌案上的密牒,没分半点视线给她。
颜玉早已习惯,可看着他胸口的伤,还是不免担忧:“伤药在哪儿,我替你换药吧。”
“不劳公主。”萧子渝拒绝的话简短又冷漠。
颜玉知道他的性子,只能退让:“我去叫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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