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夏的一头长发,被陆文与抚摸得有些凌乱。
衣服也是,衬衫纽扣开了两颗,隐隐可见里头贴身衣物的花边。
那双眼睛,则是带了点水雾,她一向是个不怎么外露情绪的人,只有在动情的时候,会有稍微不一样的感觉。眼神迷离而水润,就是最明显的特征之一。
傅行州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
“挺巧啊。”他说。
轻飘飘的三个字,让顾晚夏觉得有些压迫感。
大概是因为,她本来抱着唯有天知地知的心态来一场艳.遇,结果遇到熟人,多少有些尴尬。
顾晚夏说:“我不知道,他是你朋友。”
陆文与道:“你们认识?”
他说话时,怕顾晚夏站不稳,一手扶着她的肩膀。
傅行州眯了下眼睛,回答陆文与的时候依旧看着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心不在焉的说:“我过来,就是找她的。”
陆文与侧目看了眼顾晚夏,抿了下唇。
很显然他今晚接下来想做的事情泡汤了。
陆文与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只一眼,就能让他眼前一亮的女人了,什么也做不成,难免有些可惜。
尤其是此刻,有的地方很难受。
男人的弱点,就是这样不受控制。
傅行州的视线一扫时,很轻而易举的察觉,陆文与此刻恐怕正在兴头上。
陆文与等着傅行州开口,期盼着或徐因为男人懂男人,他会等他办完事再说。
只是傅行州只是不轻不重的说:“这回找你有事,等我换身衣服再来和你谈。”
顾晚夏顿了顿,“嗯”了一声。
陆文与凑过去问顾晚夏:“你们之间是那种关系吗?”
“不是。”她微微避开他的动作,平静的说。
陆文与是傅行州的朋友,她就不可能再跟他发生任何事情了。也庆幸今天还好什么都没有发生。要是事后才知道他跟傅行州认识,只会更加麻烦。
“那我们,改天约?”
顾晚夏没说话。
几分钟后,傅行州从楼上下来,把睡衣换成了寻常穿的衣物。
陆文与把他拉到一边跟他打商量说:“老板,你跟她谈的事情有那么急吗?”
傅行州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想怎么样?”
陆文与道:“老板,你看我这也难得碰上一个顺眼的姑娘,要不你让我跟她先把事情给办了?”
“她还愿意跟你那个?”傅行州语气没什么起伏,往他身后扫了眼,顾晚夏正坐在沙发上,身上的衣服倒是整理得差不多了。
陆文与委婉道:“她都愿意跟我回来,你觉得呢。”
一个女人要是对一个男人没有想法,是不会随便跟一个男人回家的。一旦回了家,那说明就是同意了,这是成年人都懂的道理。
而且刚刚,显然也不是他强迫顾晚夏。如果傅行州没出现,他们可能已经把事情给办了,分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傅行州很快不再看陆文与,道:“我先跟她谈,你上楼去吧。”
这就是没同意了。
“你要是很需要疏解,我可以现在给你找一个。”
陆文与讪讪,“那倒是不用,我也不光只是想玩玩人家。你别不相信,这次我是打算认真的,我觉得她很适合过日子,我也想安定下来了。”
傅行州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到了沙发旁,居高临下的垂眸俯视着顾晚夏,也不说话,就是这么看着她。
陆文与甚至觉得下一刻他们俩可能会打起来,毕竟他俩之间的气氛不太对,看着也不像关系很好的样子。
但他也没有再看下去,而是转身回房间去洗了一个冷水澡。
顾晚夏也一度以为傅行州挺生气的,结果他也就是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冷哼了一声,说:“白衬衫斯文男,倒是是你喜欢的那款。”
“我说了,我不知道他是你朋友。”她再次重复说。
傅行州似笑非笑道:“是我扫了你的兴了。”
顾晚夏索性不再说话,如果今天把陆文与换成其他人,跟傅行州没有半点关系的,那确实是有些扫兴了。
“不是跟顾泽元一块过来的,怎么不见他人在哪?”傅行州从茶几上拿了打火机,点了支烟,“他会放任你这么出来玩?”
顾晚夏想了想,平静道:“他不会干预我的私生活。一来我单身,做什么都是合理的。二来,女人到年纪了,跟你们男人一样,也有需要。”
傅行州笑了笑,抬脚蹭了蹭她的小腿,“现在还想不想?去我房间坐坐,我满足你?”
顾晚夏顿了顿,看着他没说话。
傅行州很少抽烟,抽起烟来那股子劲儿,其实相当的撩人,总是带着点欲擒故纵的味道。
顾晚夏给他定义过“渣男”这个称呼,其实他没有渣过其他人,分手后那一年有很多他跟其他女孩子暧昧的传闻,但那到底只是传闻而已,他身边真正有影子的女人也就只有一个温湉而已,但是那是他真心相待的。所以他渣过的,只有她而已。
傅行州凑近了她一点,她也就闻到了那股子烟味,又听见他说:“你要约,陆文与这种斯文男人,顶什么用?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了,那事也和拍,你不如来找我。”
顾晚夏好心劝他:“凡事不要做的那么绝,你跟温湉赌气,就跟其他女人不清不楚,对你们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她出国上一年学而已,总会回来的。”
傅行州有几分不耐烦:“提她做什么?”
顾晚夏也就不揭他的伤疤了,耐心的跟他说:“你的朋友,我一开始是想跟他试试的,但我也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横在这,我知道分寸。我本来确实有些念头,觉得在A市不好嫁人,外头总是没有人知道,我们之间那些荒唐的事情的......”
她说到这里,微微停顿。
侧目朝他看去,看见他眉头微动了一下。
顾晚夏斟酌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没有人知道,我总归好找一点。可也就是想想,很快我就想明白了,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能瞒得住什么?纵使顺利嫁人了,也未必就不会离婚。何况,我也离不开A市。我父亲的事,我总要弄清楚的。”
傅行州淡淡的说:“那会儿咱们是恋爱关系,怎么就荒唐了?”
“人家偏要这么觉得。”
“所以你嫁不出去,全都怨我。”他笑了笑,不知有没有讽刺的意味。
顾晚夏敛眉,不答反问:“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傅行州弹了弹烟灰,风轻云淡的说:“当然是为了来商量跟你结婚的事情。”
他说这话的时候,她分明看见他的眼底有点冷。
顾晚夏直觉出了事。
“我没打算跟你结。”她皱起眉,还是那句话,“你的钱也给了,结婚没必要。”
傅行州笑着说:“看来男人求婚还真不容易,不过,你可以等回去看看最近的情况,再来做决定。”
顾晚夏眉头蹙得更紧了:“发生什么了?”她这几天没关心过A市的事情,根本想不到发生了什么。
他却没有开口的打算,起身送客,一副困了的架势。
顾晚夏想问,傅行州却往楼上走,走到一半,却回头看了还没走的她一眼,道:“难不成真打算留下来一起睡?”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他继续道:“今天恐怕不行,我实在讨厌躺在自己床上的人,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顾晚夏只觉得这句话,带着几分刻薄。
不过想一想就明白了,结婚这事情,恐怕他也是出于某种原因,而不是心甘情愿。要不然,不会有男人一边说着结婚,一边又嫌弃对方嫌弃得要死。
她向来不喜欢跟他起争执,冷静道:“我只是想着该和陆文与道个别。”
傅行州很快消失在了楼梯上,她只听到了一声不算轻的、沉闷的关门声。
几分钟后,陆文与从楼上走了下来,说:“顾晚夏,我送你回去吧。”
走到门口时,他偷偷的打量了她几眼,想起刚刚她没有回答的那个问题,道:“我们,改天约?或者去你那?”
可惜顾晚夏在看到傅行州的那一刻,已经不可能跟他有任何发展了,哪怕只是一夜也不可能,“算了吧。”
陆文与脚步一顿,连忙走到她面前,质问道:“为什么就算了?”
“没有什么心情了。”
“那改天。”他依旧不放弃。
顾晚夏说:“改天也算了。”
陆文与有些激动的抓住她的手腕,不解的看着她。明明她对他,也还算是满意。
大概是他说话的声音太大了,顾晚夏下意识的往楼上扫一眼,结果正好看见傅行州站在窗户旁,冷冷清清的盯着楼下看。
“他不会让我跟你一块的,一夜也不行。”顾晚夏收回视线,让他松开了自己的手腕,也不打算让他送了,“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傅行州今天那意思,明里暗里就在警告她,不准跟陆文与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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