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把我搂在怀里,沿着脖子密密麻麻地亲了一圈,在我耳边说:「一条项链而已,以后我还会给你更多,我会努力地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江随写给我的情书,堆起来有半个桌子那么高。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写。
打开一个信封,江随的笔迹跟他的人一样,狂野中带着坚毅。
上面只有一行字:「今天惹沈悦心生气了,给沈悦心记一笔,沈悦心拿着本大爷的亲笔书信,可随意地要求一件事。」
上面还像模像样地按了个黑色的手印。
我的眼泪打在了那个黑色手印上,一圈圈的墨渍晕开,手印再也恢复不了原样。
————
周菁没有想到,杨屿生醒来的第一件事,是跟她提离婚。
「你说什么?」周菁不可思议地问,「离婚?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个理由。」
理由太难以启齿了,杨屿生沉默。
他该怎么说出,他以有妇之夫的身份爱上了别人。
他的道德底线支撑着自己,不可以出轨,不可以对不起周菁。
他也难以解释,自己会爱上一个只见了三次面,说过三句话的女人,那是一种他在周菁身上从来没有体会到的感受。
他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甚至不知道她多大年纪,有没有家庭。
但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走得近一点,再近一点。
想看见她笑,一看到她,他就很开心。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无从解释,只能解释为自己是真的见异思迁了。
但他明白,这样对周菁不公平,所以,他不愿意伤害她。
他醒来的那天,周菁是他第一个看到的人。
他所有信息都是她给的,不是没有怀疑过她的话。
但一切都对得上,跟他脑海里的模糊印象都对得上。
他最初的失忆,并不是忘得一片空白,只是想不起具体的人和脸。
是周菁一点点地填补了他脑海里的空白,把他破碎的记忆拼凑完整。
而这个完整的记忆里没有那个女人,只剩下周菁和他过往的二十几年。
见他沉默,周菁扔下一句:「离婚不可能的,你不为晴晴考虑,我还得为她想着。」
收拾完一屋子的东西,就像把过去一起封箱了一样。
我没想到我会这么平静,这大概是五年来,我最轻松的一刻。
就像沉沉地压着的黑雾被拨开,一丝光亮透了进来。
我不会不要江随的,杨屿生是别人的了。
但我的江随永远地存在于我的记忆里。
我的平静具体还表现在我领导再一次提起,让我去见见那个相亲对象时,我说了声「好」。
她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问:「你今天怎么想开了?你这个榆木脑袋,人家托我问了多少次了,又礼貌又懂礼数,一直说如果你不愿意不要勉强,我是实在觉得那真是一大好的小伙子,这才在你面前多说了几遍,你可别是因为我烦你,这才勉强自己去?」
我笑了笑:「没有,之前我真的是家里有事忙,走不开,我年纪也不小了,相亲也是正常,我不排斥。」
第二天就是周六,我稍作打扮,要出门的时候,我妈打了电话来,我如实地说去相亲。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我听到我妈哽咽的声音传来:「好,好……」
是啊,很好不是吗?
我在咖啡厅见到了一直被领导挂在嘴边的我的相亲对象。
他跟江随不一……下意识地比对,让我停滞了几秒。
抛开这个思绪,我认真地打量着他。
这样阳光帅气的人,为什么还需要相亲?
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品性?
然而,事实证明我多虑了,他是个很好的人,笑起来真像太阳。
太阳看着我说了句,:「你身上的悲伤太厚了,很难清扫,但我想试试。」
我笑了笑,没有答应他,他太美好了,我怕自己耽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