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鸢大惊,忙说,“没什么,心儿自小胳膊上有大块红色胎记,过一段时间就会流血流脓,臂膀这块丑陋无比……”
尉离已经撕去了她身上的衣服,胳膊上果然裹着厚厚的白纱。
司空鸢抽回手,“怕污了将军的眼,将军还是别看了!”
好在叶清歌那个丫鬟,不知用什么包扎住了伤口,竟是一点血迹都没流出来。
尉离见她躲闪,薄唇一勾,正要开口,司空鸢匆忙道,“将军!妾身能救母亲!请给妾身戴罪立功的机会!”
“戴罪立功?”
她成功转移了男人的注意力,尉离凤眸深了深,“何罪之有?”
司空鸢垂下眸子,“妾身……妾身不该欺瞒将军!求将军给妾身一条活路,以后只要妾身再不犯错误,将军就不要赶妾身离开将军府!”
就在刚才那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到一个良策。
她和他之间,误会颇深。
如今,他根本不相信她,而她受制于叶清歌的威胁,也不敢将昔日真相全盘托出!
更关键的是,她缺少证据。
只有她继续留在将军府,她才有机会查到真相……毕竟叶清歌和陆况都还在这里,要想有转圜,必须从他们那里下手。
尉离一撩袍角,在榻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冷冷地看向她,“你这是在威胁本将军?”
司空鸢连忙拢好身上的袍子,“心儿不敢!心儿只想尽己所能,医好母亲。”
尉离眯着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深眸微转。
虽然已经两年没有见杜鹃,但眼前的司空鸢,除了脸之外,身段气质和声音,的确和杜鹃很像。
莫非,这件事真的有蹊跷?
“好!本将军答应你!暂且留着你的性命,如若医治不好老夫人,亦或再犯错误,本将军一定不轻饶!”男人说完,起身大步离开。
司空鸢瞧着那抹高大身影走出房间,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她一定要把握好机会,拿到证据,让他相信自己。
同时,要从叶清歌那里问出母亲所在何处。
司空鸢在厢房养了一天之后,便去了将军府主母的住处,每天为她施针按摩,亲自熬药,照料得十分悉心。
十日之后,缠绵病榻半年之久的老夫人居然可以下地走动了。
尉离多次站在窗外,看着女子照顾老夫人,脑海里闪现出曾经杜鹃为自己把脉的画面。
而在尉离身后的走廊一角,看着男人盯着里面的人看,叶清歌恨恨地攥紧了拳头。
这日,刚从老夫人处回到厢房,司空鸢终于看到了好久没见的陆况。
陆况“噗通”一声跪下来,哭道,“小姐,奴才对不起小姐!奴才一家老少的性命都捏在了他人手里,奴才不得以才出卖了小姐……”
司空鸢冷冷地看他一眼,“进屋谈。”
进了房间后,司空鸢冷着脸对他说,“陆况,你我一起长大,我待你不薄。上次你背叛诬陷我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也不逼问你是谁指使了你。我现在,只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陆况感恩戴德地不住掉泪,“只要奴才能做到,万死不惜!”
司空鸢点了点头,“你现在和我去见将军,告诉他,我和杜鹃曾经交换身份的事。”
她和杜鹃交换身份的事,丞相府除了她和杜鹃本人知道外,只有陆况知道了。
只要将军先相信了这件事,那务必会怀疑叶清歌……她不仅可以证明身份,还有机会从叶清歌那里问到母亲的下落。
陆况抹了抹眼泪,毫不犹豫地点头,“奴才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俩人立刻一前一后,去了尉离的厢房。
刚进院子,就瞧见尉离的厢房门打开,一个绿衣女子正和尉离紧紧相拥。
在看到那绿衣女子的侧脸时候,司空鸢顿时一怔,停下了脚步。
杜鹃?
杜鹃回来了?第7章没死
诧异之余,司空鸢格外兴奋激动,大步走了过去,“杜鹃。”
拓跋星和杜鹃听到声音,放开了彼此,转身看向门外。
俩人面对面之后,在看到眼前的女子的确是真正的杜鹃后,司空鸢瞬间激动得红了眼眶,上前抱住了她,“杜鹃,真的是你……你没死,太好了!”
尉离眯着眸子冷冷地看了司空鸢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鄙夷地冷哼。
杜鹃却冷冷地推开了她,一脸的厌恶憎恨,“小姐,你还真能装。当年你赶我走,就是为了代替我嫁给将军,没想到你真的如愿了!”
司空鸢僵住,激动的眼泪还未落下,便僵在了眼眶,“杜鹃,你胡说什么呢?”
她心中无比诧异!
眼前的女子,绝对是两年前失踪的杜鹃,只是身形更消瘦了一些。
她们俩也是从小一起长大,身高身形非常接近,只是杜鹃好甜食,身材稍稍比她丰腴了一些,如今消瘦之后,和她除了脸不一样,可以说是非常相似。
而当年,为了隐瞒父亲和下人,她们一起模仿对方声音,长久之后,连声音也都难分彼此!
只是司空鸢不解,对她绝对忠心耿耿的杜鹃,怎么会说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来?
杜鹃冷冷地勾了唇,转身盈盈走到尉离身边,“将军,您瞧,都当着我的面了,小姐她还不承认呢!”
“啪!”尉离愤怒地一掌拍到了桌上,冷眸看向司空鸢,“贱妇!被你害死的杜鹃起死回生,你还想抵赖不成?”
“我……”事发突然,司空鸢一时分不清眼前杜鹃的目的,稍一犹疑,便转眸看向陆况,“陆况,你对我和杜鹃当初互换身份的事最了解,当着所有人的面,你说句实话,当年和将军相识相知的人,到底是她杜鹃,还是我!”
陆况心虚地看了一眼司空鸢,慢慢挪到了杜鹃身边去,低下头来,“小姐,您放弃吧!就别欺骗将军了……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杜鹃当年和将军相识,能被将军看上,是杜鹃的福分,您何必要和自己的丫鬟争这个呢!”
闻言,司空鸢瞬间瞪大了眸子,单薄的身子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陆况,你方才还说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何,为何你和杜鹃都背叛我!我司空鸢从小到大,只有你们这两个朋友……你们……”
一口腥甜,从心尖漫出,司空鸢一口心头血吐了出来。
她难受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双眸含雾地看着眼前的三人,心如刀绞。
一个是许她一生的男子,另外两个虽是她的丫鬟侍从,但也是从小长大唯一的朋友!
她都用真心待他们,为何转眼间,他们都这样对她?
尉离负手走到她跟前,抬手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咬牙冷冷地道,“好一个丞相之女!要不是本将军的杜鹃及时回来,本将军还真的要相信了你的谎言了!”
说完,狠狠推开了她。
司空鸢单薄的身子,如一片枯叶一样,跌落在了地上。
尉离走到杜鹃面前,怜爱地看着她,抬手揽住她的肩膀,“既然本将军的杜鹃回来了,本将军不日便会奏请皇兄,让他准许本将军休了这新婚夜就和侍卫私通的夫人,娶杜鹃为本将军的夫人!”
男人语气坚决,说完温柔宠溺地看向杜鹃,“本将军欠你的,都会补回来!”
“谢将军!”杜鹃福了福身子,一脸的娇羞。
跌坐在地上的司空鸢,心痛绝望,眼泪模糊了双眸,看着他们双双离开,一口鲜血再次从喉间涌了出来。
“噗!”
看着青石砖上那摊血迹,她的心像是在汩汩留着鲜血一样。
为什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落得这样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第8章灭口
司空鸢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丫鬟传来尉离的命令,“将军有命,在将军奏请皇上休掉夫人之前,夫人不得踏出将军府半步,不得见任何外人!”
司空鸢的心里只剩下一片绝望,凄然地牵了牵唇,“我能去哪?去哪,都会被抓回来,早晚扣上一顶通奸的帽子……”
呆呆地在房间里坐了一天,司空鸢正在想着如何和丞相府取得联系的时候,丫鬟开门来报,“夫人,杜鹃姑娘请夫人叙旧,说有重要事相告。”
杜鹃找她?
司空鸢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起身就跟着丫鬟走了出去。
花园的池塘边,果然看到一袭绿衣的杜鹃站在那里。
司空鸢舒了一口气,快步走ᵚᵚʸ了过去。
杜鹃听到脚步声,忙转身看了过来,见果然是司空鸢,面上一喜,上前来想要去握她的手,“小姐!”
司空鸢停下来,收回了自己的手,趁她不备,扬手“啪”得一声,给了杜鹃一个响亮的耳光。
“杜鹃,我司空鸢待你不薄,打小让你替代我学习琴棋书画,学习礼仪女工,把你培养成了一个大家闺秀!你呢,是怎么对我的!”司空鸢拢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扣在一起,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看到眼前这个无比熟悉又格外陌生的丫鬟,她真的很想挖了她的心来看看,到底有没有良心!
杜鹃被打了一巴掌,眼泪直接滚落了下来,“噗通”跪在了她面前,“对不起,小姐!杜鹃死一万次也无法报答小姐对杜鹃的恩情……杜鹃从未想过背叛小姐,但杜鹃真的是被逼无奈……
两年前,杜鹃被人强行带出了丞相府,这两年来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这次回来,也是受人指使……小姐,杜鹃真的是被人逼的!小姐是知道的,杜鹃是有心上人的,杜鹃根本不喜欢将军!”
杜鹃哭得梨花带雨,眼眸中充满了愧疚。
但在司空鸢看来,这一切都难辨真假。
陆况那天也这副样子,转眼又背叛了她……她还能信谁?
司空鸢稍稍思忖后,扶着杜鹃站了起来,道,“好!既然你说你是被逼的,那你告诉我,是谁逼得你?你放心,只要你说了实话,我保证你没事!也保证你在乎的人没事!”
杜鹃连忙擦干了眼泪,“小姐……”
她正要开口,余光看到不远处叶清歌陪着尉离走了过来,心念一转,双手捉住了司空鸢的手,“小姐,杜鹃真的对不起你……杜鹃自私,杜鹃只有一死才能赎罪……”
司空鸢疑惑地皱眉,“杜鹃,我在问你,是谁逼了你?”
杜鹃却一副惊慌的模样,拼命摇头,拉着司空鸢的手,身子不住地往后退去,“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身后,便是池塘。
司空鸢正要拉住她,只见杜鹃一把推开司空鸢,后退两步,身子直接落入了池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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