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除夕夜最后一声钟声结束,飞机落了地。
乘客纷纷下机。
作为乘务长的祝意知将机舱全部巡查了一遍后,视线定在驾驶舱前。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走了进去。
机长靳寒川正在做着例行检查。
祝意知摩挲着右手无名指的戒指,下意识地去看靳寒川的左手,空空荡荡。
狭窄的驾驶舱让她苦涩的心更添了几分压抑。
“新年快乐。”祝意知看着靳寒川的背影,轻声道。
靳寒川没转身,只有他那清冷的声音飘进她的耳中。
“我们离婚吧。”
祝意知笑容一顿,弯起的嘴角僵住:“还有十天就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了。”
“有意义吗?”
靳寒川转过身,眼中的凉薄犹如冬夜里刺骨的寒风。
祝意知脸上的笑意消失,心中一阵抽痛。
“过完这十天吧,我有强迫症。”她紧了紧戒指,语气低沉。
她想这话落在靳寒川耳中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她故意拖延。
靳寒川没说话,拿起帽子似要离开。
祝意知抿抿唇,转移话题:“今天除夕,妈说让我们回去吃饭。”
“有事,你先去。”
靳寒川的回答好像早有准备,说完,快步而去。
祝意知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仰头深吸了口气,平缓心里阵阵疼痛后去往休息室,换下空姐服。
才走出机场她就看见不远处的靳寒川。
只见,他将大衣披在身边一个人身上,而后打开车门,让那人坐了进去,他再坐进车里。
祝意知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轿车,喉间跟堵了棉花一样难受。
她忍不住想,靳寒川离婚是因为不爱她吗?
思来想去,她觉得两样都有,只能苦笑一下后拦了辆出租车去谢家。
谢宅。
祝意知才进门,就听谢父问:“大过年的,阿应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祝意知瞳眸一暗,想到出机场看到的那一幕,干笑解释:“他临时有点事,晚一点来。”
然而,饭都吃完了,靳寒川还没回来。
谢父和谢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谢母睨了祝意知一眼:“明明飞的是同一个航班,每次过年都凑不到一块儿,这哪像夫妻。”
祝意知没有回话,喉间的苦涩越发浓郁。
三年的春节都是这样过,但这次却让她更觉痛苦。
又过了一个小赵,靳寒川才回来,但也就是小坐片刻,给了父母红包后就和祝意知离开了。
回到家,靳寒川脱下大衣随意地扔在沙发上。
空气中一丝淡淡的香水味,让祝意知的眸色黯淡无光。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顺手将衣服放进洗衣机。
靳寒川坐了下来,抬眼看她:“财产分割的事你不用担心,离公司近的那套公寓分给你,你住着上下班也方便。”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上下班方便?
祝意知觉得他这贴心更像是一把利刃在她心口上划了一道口子。
她扫了一眼这才装修完不久的新房,哑声问:“这房子是你在年初的时候突然买的,那个时候你就想和我离婚了吗?”
靳寒川眯了眯那双浸满寒霜的眸子,冷冷地吐出个字:“是。”
第二章 订婚
客厅一片寂静。
祝意知吞咽了一下,像是吞下所有难以忍受的情绪:“知道了。”
她转身走进浴室,轻轻关上门,阻隔了靳寒川的视线。
随后打开水龙头,伴随着淅沥沥的水声,慢慢红了眼。
她一直知道靳寒川不爱她,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婚姻突然要结束在这个春节里。
心里的苦涩委屈像是一下子膨胀,压得祝意知喘不过气,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捂着嘴缓缓蹲下身,颤着双肩抽泣着。
这一夜,祝意知没有睡。
天色未亮,她听着隔壁房间靳寒川离开的脚步声。
当初,他说是为了做机外检查,所以走的早。
现在,祝意知才知道,他只是不想自己和他一同出现在机场,引起误会。
三年来,机场同事都不知道他们是夫妻。
等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很久,祝意知才洗漱去公司。
开完会后和同事一道去机场。
机舱室。
祝意知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脑海中尽是昨夜靳寒川说的话。
突然,别在胸前衣服上的“乘务长”牌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扯了一下。
“别把那些心思带到工作上来。”
一身制服的靳寒川威严又无情,语气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讽刺。
祝意知回过神:“我知道。”
靳寒川复杂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才进驾驶舱。
见他离开,一边的空姐偏头压低声音对祝意知道:“机长这么不苟言笑,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收了他啊。”
祝意知没有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