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一个人走在路灯昏暗的小路上,裹着身上单薄的衣料,一步步地朝着南园走去。
等她回到南园大门口时,发现门锁已经被人锁上了。
她喊了几声,里边没人出来搭理她,她就识趣不喊了。
她就蹲在门口的角落里,昂头看着那漆黑的夜空,眼泪止不住地一串串往下掉。
哭着哭着,她就睡着了。
等第二天天亮了,陆家的佣人才敢跑出来给她开门,结果发现她的身体冻僵了,呼吸很微弱,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佣人很还害怕,赶紧跑回屋喊陆司阳。
知道她快要死了,那男人才慢慢悠悠地说了一句:“打120吧!”
他并非真怕她死了,而是怕她死在他别墅门口,脏了他的地。
后来盛颜被送到医院,送进抢救室足足抢救了一个下午,医生才把她从鬼门关救回来了。
从那之后,盛颜宁可坐公交车,都不敢再坐陆总的车了。
她不是个惜命的人,但是她还年轻,有些重要的事情,她还没干。
比如跟陆司阳离婚……
赔命的事情,她还是少干的好!
这时候,陆司阳嫌弃地望了盛颜一眼,便一头扎进车子里,开车扬长离去。
盛颜也不敢耽误片刻,知道他时间宝贵,知道他要赶着回家跟许小姐庆祝他的“离婚快乐”!
于是,她双脚卖力地蹬着脚踏板,朝着民政局的方向,努力前进!
......
没大一会儿功夫,离婚手续就办好了。
盛颜背着小包,低头看了两眼手上的离婚证,唇角微微向扬,心中感叹。
“从此之后,我自由了!”
走着走着,她没注意看路,突然撞上了一堵人墙。
很快,透顶传来男人冰冷的声线:“离婚,盛小姐很高兴吧?”
盛颜抬头,迎上了男人漆黑的瞳孔,眼神不由地一慌。
她不敢再看他,撇开视线看向别处。
说高兴的,应该他比她更胜一筹吧!
白月光不远万里归来,只为与他聚首相缠,不是更令人艳羡吗?
陆司阳懒得继续跟她废话,跟她说一字,他都觉得是多余的。
他方才停下来等她,无非就是为了警告她一句。
“我和你离婚的事情,你先别告诉爷爷,否则把他老人家身体气出个好歹,我会拿你的脑袋试问。”
“好。”
这个自然不必他提醒,盛颜自己心里有数。
陆老爷子是陆家唯一拿她当人看的好人,她怎么会说些让他老人家不高兴的事情呢?
对,打死她都不会那样干的。
“陆总放心好了,离婚这个事情只要你不公布,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算你识相!”
陆司阳满意了,勾了一下唇,从口袋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
“还有这个给你,看在三年夫妻一场,我给你分点财产。”
卡里的钱,够她在北城市中心买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了。
“呃!”
盛颜讪笑一下,摆手拒绝:“陆总不必跟我客气,当初说好的价码,你已经付清了。”
对,当年她答应跟他领证结婚,他已经给她拿了五十万。
现在,钱货两清,彼此互不相欠,就该路归路,桥归桥。
“陆总,祝你跟许小姐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祝福送上,盛颜朝男人用力挥了挥手,便从他身侧走过,朝着自己的阳光道迈去。
可她刚走出几米远,就听见身后传来男人阴冷的声音。
“盛颜,苏寒快刑满释放了,你准备好要迎接他了吗?”
闻言,盛颜愣在原地,脸色一阵惨白。
苏寒这个名字,就如一把刀子刺向了她的心脏,顿时疼得她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稳。
这时,又听男人不怀好意地补充了一句。
“当年你为了救苏寒,不惜屈身嫁给了我了。这个伟大的壮举,想必到时候让苏寒知道了,他会对你感激涕零吧?”
“谢谢你的提醒。”
盛颜深呼吸一下,抿了抿冲陆司阳一笑:“但是,他已经知道了。”
对,当初苏寒入狱没多久,盛颜就跑到监狱去探望他,将她跟陆司阳结婚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
只是有一点,她没跟苏寒说清楚。
她嫁给陆司阳,只是为了要救他!
现在,盛颜还记得很清楚,当时苏寒知道她结婚嫁人,那个反应简直是......
歇斯底里,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
苏寒还怒目瞪着她,一字一句地告诉她:“盛颜,我真想冲破铁门,拿一把刀子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
盛颜表情很平静,面带微笑:“好,我等你出来。”
结果,苏寒一口口水吐到她的脸上,骂道:“婊子!”
那次之后,苏寒拒绝她探监,不愿意再见她。
他说她脏了,让他恶心!
如今,他即将刑满释放,盛颜突感自己的死期快到了。
“呵呵!”
想到这儿,她突然笑出了声。
能死在苏寒的手里,也许也是一种福气。
最起码,她心里隐藏着的那些愧疚、悲哀,会随着她生命的消失而消失的!
这时,陆司阳斜眼憎恶地看着她:“到时候苏寒出来,你说他会嫌你脏吗?”
盛颜认真想了想,摇头:“不清楚。”
苏寒的脾气跟他一样,喜怒无常,不是常人能猜得透的。
陆司阳握拳皱眉:“那你清楚什么?”
“你啊。”
盛颜拿手指指他,“你嫌我脏,不是吗?”
嫁给他三年,他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她,不就是怀疑她先前跟苏寒做过,不配做他的女人吗?
听罢,陆司阳索然无味,从牙缝挤出一句:“快滚,我不想看到你。”
“好咧,陆总再见!”
盛颜再次挥动手臂,鞋底抹油似的,快速地溜了!
他不想看到她,难不成她稀罕看见他不成?
......
回到南园,陆司阳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家里几个佣人走进走出的处理盛颜先前留下的那些痕迹。
她的画,她种的桂花小树苗,以及她在屋内的那些布局等等,让许月看的很刺眼,就让人处理掉了。
陆司阳没兴趣管这些,他感觉有点累,提不起半点精神来。
离婚,甩掉了那个草包,跟许月旧情复燃,他以为心情会愉悦通畅。
可见鬼的是,他丝毫快感都没有!
这时,许月从楼上洗完澡下来,身上裹着白色浴巾,身段凹凸妖娆一步步地朝他走过来。
“司阳!”
她直接坐在他大腿上,面朝他,双手挂在他的脖子,那凸起的两个小圆球被浴巾裹得松散,几乎要跳出来,火辣又惹眼。
许月低头浅笑看着男人清冷的俊脸:“怎么,你想盛小姐了?”
说到这儿,她又打趣道:“要不我给她打电话,让她搬回来,我走?”
“不要!”
陆司阳拿掉她的手,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温热的气息撒了她一脸:“那种草包,哪里比得上你,嗯?”
尾声上扬,听得女人心颤颤的。
许月拿手指轻轻地戳着他心脏的地方:“以后,你这里只许惦记我一个人,不许你去想别的花花燕燕。”
“好。”
不管三年前,还是三年后,男人一向都很听她的话。
“以后,你是我的心肝,无人能取代。”
“讨厌。”
许月娇羞一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就赶紧来吧,我们已经有好多年没做过了。”
“好,我也想要你了。”
陆司阳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正好张嘴去吻她时……
突然,佣人小兰从外面抱着一个相框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小少爷,这副画这么好看,要不……别丢了吧?”
话音落地,小兰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
她看着沙发上缠绵的二人,她吓得心脏差点晕死过去。
以前,许小姐还没跟陆司阳分手的时候,她就已经来南园当佣人了。
许小姐的脾气,并没有她表面装得那么善良、友好,这一点没人比小兰更清楚。
她紧张害怕得几乎快哭出来,砰地一声跪到地上去。
她拼命向许月求饶:“对不起许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
被这么无知的下人打断了好事,许月心里把小兰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
随后,她红着脸,羞答答地看着陆司阳:“起开,别把小姑娘给吓着了。”
“好。”
陆司阳从她身上翻下来,来到了小兰的面前,看着她怀里抱着的相框:“什么东西,把你急的连规矩都忘了?”
“是这个!”
小兰双手颤抖,把相框递给陆司阳。
看到相框里,那一张男人画像,还有那个娟秀的签名,陆司阳脸色突然一变。
他将相框高高举起,用力把它摔到地上去,声音凛冽:“那个贱人,她有什么资格画我?”
对,画中的男人正是他。
先前,盛颜在书房里画画,一时想不到要画什么,不经意想起了他那张脸,就拿起画笔随意地画了起来。
随意是随意了一点,但是等画完的时候,她还是暗暗吃了一惊,还羞红了脸。
画里的男人,不管模样还是神态都像极了陆司阳,还跟他……一样帅!
那一会儿,盛颜担心被男人发现,怕他生气发火,就想把画销毁掉。
但是,她多次都狠不下手,画了好几个小时呢,有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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