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有令,罪人姜禾婉意图谋害皇后,姜府上下所有人,杀无赦!"
话落,无数箭雨朝姜家而来,姜父将母女二人一推,独自挥剑斩落乱箭。
姜禾婉倒在地上,目光瞥见地上的箭枝,赫然是皇城司的符号!
她的脸色刷的变得惨白。
竟然是顾皓卿,她嫁了三年的夫君,要杀她!
她明明都已经同意和离了,他为何还不愿放过她。
又是......为了沈若雪吗!
不等她伤心太久,无数闪着寒光的利箭朝着姜父的方向呼啸而过,箭尾染了火油,似是一道道流星雨,密密麻麻的落下。
利箭砸在墙上,溅起的火花刺得姜禾婉的脸生疼,姜父纵然武艺不凡,可年岁已长,不一会儿已经力不从心,转眼右肩深深的中了一箭。
姜禾婉扑过去,护住姜父:“爹,你带娘先走,不要管我!”
姜父持剑单膝跪地,费力的咳出一口皿来:“婉儿,不要说这些傻话,要走一起走!咱们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
箭阵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越来越多的箭流袭来,姜父的袍子已经被染成一片鲜红。
姜禾婉只觉得心如刀割,她眼看着一支箭直直的朝姜父袭去,来不及思考,她冲上去挡在了姜父面前。
“婉儿!"
刺骨的痛意袭来,她的眼皮越来越重,视线里只有姜父姜母焦急的脸,和一片火海。
“爹,娘,对不起,女儿连累你们了。"
意识彻底模糊,她猛地吐出一口皿来。
“顾皓卿,来世我们不要再见了……
......
上京顾府,不知为何,从刚刚离开开始,顾皓卿的心便莫名其妙觉得不安。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走到了姜禾婉的房中,桌上摆着一双靴子,做工极其精致。
顾皓卿这才想起来,姜禾婉的绣工,是上京城中数一数二的。
他一直觉得,她嫁进顾府是因为姜父的一意孤行,所以她对自己也该没有感情才是。
可是既然没有感情,姜禾婉怎么会在离开前,还为自己做靴子?
顾皓卿被搅乱思绪,门外下人忽然传告,说皇后宫中有旨,命他马上将姜家父母带进宫中问话。
顾皓卿立刻启程,才刚刚行至门口,便看到皇城司的统领侍卫行色匆匆往皇宫方向赶。
他随手叫住一人问话,那人跪在顾皓卿面前,神色慌张。
“顾司使,公主有令,夫人涉嫌谋害皇后,姜府上下所有人,杀无赦!"
顾皓卿身子一颤,脚步一晃险些站立不住,“姜家人现在在何处?"
“回司使,姜家夫妇已死!"
顾皓卿手心冒汗,浑身颤抖,“夫人呢?!”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顾皓卿,随后视死如归般拱手低头。
“姜府无一活口,七十八具尸体尽数被灭,夫人,夫人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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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沉沉,冬日的上京夜总是来得格外早。
姜禾婉将精心酿了一年的酒,小心翼翼拿出来摆到桌上,只为能够在今晚和顾皓卿对月共饮。
今日,是她二十二岁生辰,也是她嫁进顾府以来,顾皓卿第一次愿意陪她过生辰。
她将酒杯满上,看着桌上自己花了一天时间准备的饭菜,心中止不住的紧张。
见时间还早,她拿出为祭天仪式准备的礼品,仔细检查。
十七年前皇后在去城外的寺庙祈福时,遇上了流民暴乱,唯一的小公主因此下落不明。
从那之后,皇后娘娘每年都会举办祭天仪式,为小公主祈福。
作为皇城司使的夫人,在礼节上她不能有半点差池,落人话柄。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推开门,顾皓卿的贴身侍卫单膝跪地,神情严肃。
“夫人,指挥使临时接到紧急军务,现已出城!”
姜禾婉手腕一颤,杯子不小心从手中滑落,碎了一地。
这样相似的场景,她不止经历过一次。
这三年来,不管是她的生辰,又或是各种节日,他都会有“紧急军务”处理,次数多了,便习惯了。
顾皓卿作为皇城司的指挥使,身负刺探情报,执掌宫禁之责。
皇城司向来只听命于皇帝,权利滔天的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人,每次出任务都艰险万分。
她虽然失落,却更担心顾皓卿。
“既然大人有要事在身,你且速度前去城外护他平安。”
侍卫走后,姜禾婉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三年前,她和顾皓卿大婚的那天,他甚至没来揭开她头上的喜帕,便提剑匆匆离去。
第二天老夫人看到床榻上的雪白验身帕,当下勃然大怒,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