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应，一会儿回来吃年夜饭吗？”
谢母带这些倦意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战时寒低声应了一声：“嗯，一会儿就回去。”
“好。”谢母也淡淡地回应了一字，挂断电话前，战时寒又一次听见她的叹气声。
手机已经没有声音，战时寒半晌才将它扔在副驾驶上，骨节分明的手覆在眼前，遮了半晌才放下，将视线完全收了回来。
车子疾驰而去后，回归冷清的T2出口一个坐着轮椅戴着口罩的女人被工作人员推了出来。
“谢谢，就在这儿吧，一会儿会有人来接我的。”
“好。”
工作人员点点头后转身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一辆宾利停在了路边，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徐轻言！”
“乔辰枫。”
乔辰枫朝她跑了过去，自然地抓住轮椅把手，慢慢地朝车子推去：“抱歉，等很久了吧，路上堵了会儿车。”
徐轻言摇摇头，笑道：“没有，我在里面待了会儿，才出来的。”
走到车旁，乔辰枫打开车门，轻轻将徐轻言报了进去后才将轮椅收起放进后备箱中。
借着系安全带的空当，乔辰枫扭头看向已经将口罩摘下来的徐轻言：“我已经联系好复健医院了，等你休息几天再去吧。”
他一边说着，眼神也愈渐温柔起来。
徐轻言轻轻捏着口罩，目带感激：“谢谢你。”
“你这三个字我都听了两年了。”乔辰枫无奈地笑了笑，“你曾经救了我妹妹，我救你就当是报答你了。”
徐轻言抿抿唇，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看着车窗外已经有些陌生的风景，她的思绪也渐渐飘远。
两年前，她在机舱着火前爬了出去，正好碰上了爬山的乔辰枫。
或许命中真的有缘分这东西，乔辰枫有个妹妹叫乔露，而乔露正是那次出事航班被卡在座位中的孩子。
徐轻言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伤到了脊髓，瘫痪了两年。
想到这儿，她眼眸一暗，要不是乔辰枫，她恐怕不是被烧死就是横尸荒野了。
可是徐轻言又觉矛盾。
乔辰枫瞥了眼后视镜，徐轻言的侧脸文静温和，他心不觉一动，唇角的笑意愈加明显。
“在想什么？”他问道。
徐轻言眨了眨眼：“没什么，就是看到这儿变了好多。”
“那你先休息一天，之后我带你好好逛逛。”
徐轻言嗯了一声，好像还是心不在焉的。
离市区越近，她沉寂了两年的心逐渐开始颤动。
战时寒，他还好吗？
第十八章 这都是命
进了家门，战时寒脱掉大衣，饭菜的香味钻进鼻内，并没有让他觉得有丝温馨，反而更加深了他心中空荡的感觉。
“回来了，去洗洗手，吃饭吧。”谢父放下报纸，眼皮一抬，没有什么神采。
“嗯。”战时寒点点头，去洗了手后坐了下来。
谢母将最后一锅汤端上桌：“除夕了，难得阿应回来，赶紧多吃点。”
战时寒眼神一沉，没有回答。
电视里正在放着春晚，喜气洋洋的小品和观众的笑声与饭桌上的沉默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电视里的歌星唱到《团圆》这首歌赵，谢母的眼泪霎赵落在了盛满汤的碗里。
谢父皱了皱眉：“你又怎么了？”
谢母抹了把眼泪，看着桌上的红烧鱼，喃喃道：“徐轻言最喜欢吃鱼了。”
“哐”的一声轻响，战时寒手里的碗落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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