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对不起。”
白华采突然就崩溃了，眼泪止不住的掉：“除了这句对不起，就没有其他的么？”
“周司南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他说。
其实当年，他也并没有那么铁石心肠，就比如白华采第一次去德国偷偷摸摸的看他时，他也回国过一次，可是他并没有看见她。
他去了她很多经常去的地方，可是就是碰不上她。
他在周家附近等了她很久，然后看见她是和周司南一起回来的，便又重新买了机票回去。
白梓楠那个时候才刚成年，很多事情都还没有解决能力。而周司南比他要大上很多，其实他也害怕，如果他和他哥要摆上台面要白华采选择，她要是不选他，那该怎么办。
白华采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白梓楠顿了顿，到底是上前把她搂进怀里，侧脸抵在她颈间，这对他而言是个讨好的姿势。以前也只有在把白华采彻底惹毛的时候，他才会用这一招。
白华采总会心软。
他轻轻说：“其实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住了，你不喜欢我跟其他女孩子牵手，我就连话都不跟她们说。
你每次和周司南走得近，我都不高兴。可是你都察觉不出来，还是跟他走得近。后面在学校看见蒋正，你又成功让他加微信，我也很排斥，我总觉得，你不是真心对我好。
可是你每次来找我，我又很开心。我很喜欢你亲近我，可是又害怕你对别的男人也这样。你不知道，我在得知我第一次那个女人是你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有多喜欢，就有多害怕，矛盾纠结，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往绝境里推。
白梓楠到底是不够成熟。
白华采任由白梓楠抱着自己，“周司南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看了他的电脑，里面全是你的照片。”他顿了顿，至于细节，他什么都不说了，那些片段真的太过骇人。
白华采却道：“周司南这个癖好有了很久了，原本地下室被他关着另外一个姑娘，我十六岁时无意中发现，被我给放走了，所以周司南对我第一次下手。”
白梓楠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白华采继续说：“不过那时候只有这一次，完了以后他就求我原谅他。说起来那会儿他还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选择了原谅。等到我十八岁那年……”
周司南又开始了他的暴行，并且越来越频繁，从一个月一次，变成一周一次，最后三天一次。
周母曾经在无意中发现过一次，可她在惊讶了片刻之后，选择了纵容，默默的替周司南把门关好。
白华采的心凉到谷底。
好在那个时候白梓楠还在，每次受到创伤以后，她都会笑着去见他，跟他讲故事，带他学东西。
可是后来白梓楠也走了。
她的日子就变成了一片黑暗。
然后有一天，她受到了哈佛的录取通知，白华采想也没想就走了，倒不是觉得就认为可以逃离周司南了，只是那样永无宁日的日子，终究会没有那么频繁。
白华采没日没夜的学习，成为金融领域的一大人才。
她算是为周家撑起了半片天。

从那以后，周司南再也不敢对她下手，这段记忆也就被掩藏在了时光之下。
可是白华采不会忘的。
周司南温润如玉的外表下，还有什么是好的？
他看似对白华采有些压抑的感情，只不过是怕发泄工具被抢走而已。
不过一切都过去，白华采终于等到以牙还牙的这一天。
白梓楠一直没动作，他在很认真的听她刚才说的每一个字，也从她没有说完的故事里猜到个大概结局。
而白华采很快就发现自己的皮肤上黏了一大片湿润。
白梓楠哭了。
白华采伸手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然后白华采说：“小白，做吗？”
其实白梓楠今天并没有那个兴致，可是她开了口，他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嗯”一声。
就是怕在他叔周隔的宝贝房间里办事，会不会惹得他跳脚。
毕竟这个地方，是周隔给周羡建的。
如今，却被白梓楠抢了先。
白梓楠今天是真的太心不在焉了，敷衍的白华采看了他好几眼。
结束的时候，白华采道：“我还以为，你对这方面挺有兴趣的。”
白梓楠其实只是喜欢和她亲密的感觉，就好像这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外人无法插足。
两人躺了好久。
空调打的低，白华采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脚。
然后她翻身起床，从包里拿出打火机和烟，点燃来，又问白梓楠：“叶勋的联系方式你有没有？”
“有的。”他道。
白华采把烟头塞进嘴里，一面又扣着nei衣扣子，漫不经心的说：“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去接苏谭谭。”
白梓楠立刻找来手机照做。
而叶勋在听完他的话以后，马上从“你哪位”变成了“我立刻就来”。
苏谭谭的事就不用她再继续操心了。
白华采一脚踢开画架，坐在窗台上，拉开窗帘，任由月光打进来。
她美得像幅画，白梓楠没舍得打扰她。
白华采一直安安静静的，直到把整支烟抽完，烟头被她丢进了垃圾桶。
她依旧盯着外头，却随口说道：“你今天来，除了papapa这事以外，还有什么其他想说的？”
男女之间那件事，原本并不在白梓楠的考虑之内，这是白华采强迫他加上的。
白梓楠顿了顿，盯着她，难得有些不安，道：“你喜欢我吗？”
“喜欢的。”
他的表情瞬间放松下来：“我其实想和你在一起？”
白华采说：“有多想？”
白梓楠没说话，因为这个程度并不好表达。
“你要是想跟我在一起，进门肯定难。”她说。
“这个我来想。”
“许菡不要了？”
“没要过。”
“世界上女人这么多，没必要放弃一大片森林。”
“我不喜欢。”
白华采笑：“那周家呢？”
他顿了顿，深深沉沉的看着她。
白华采说：“如果要你在周家和我之间选一个，我要你选我，你做得到么？”
他没说话了。
白华采看了他半天，到底是偏了头，她说：“小白，你做不到的，你的根生在周家，你到底是不愿意连根拔起自己跟我走。如果有一天，周家要害我，你肯定会为家族妥协，牺牲我，可我不愿意当牺牲品。”
她这次连要走了都没有说，直接转了身。
白梓楠在她身后拉住她，声音不稳：“就不能，就不能等着我成长么？”
他一直都是冷淡样子，很少有这种求人的时候。
白华采笑了：“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不求回报等待的。”
何况结果怎么样，谁敢保证。
他也可能只是看了照片偶尔心软。
——
……
半个月后，白华采再无白梓楠消息。
蒋正倒是对白华采穷追不舍。
他救她一次，人也不错，真相处相处，或许也可以试试，她反正不介意他在外头如何。
蒋正在剧组杀青的时候，又一次向白华采表白。
她答应了。
一派喜悦。
——
……
白梓楠从外头进来时，对剧组的人道：“我找白华采。”
“在里头。”
“今天什么事这么热闹？”
“蒋正对白华采表白成功了。”
面前的男人却脸色猛地一变。
“你怎么了？”
白梓楠愣了半天，突然抹了一把脸，蹲下来，自言自语道：“我其实，还是决定选你了。”
他突然站起来，朝里面走去。
白华采和蒋正已经从另一边走了。
他在追，看不到人影，四下茫然，他又说一遍：“我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