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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时死寂。
周灵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呆愣在原地。
“这么多年惺惺作态，不腻吗？”
许自初冷眸落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看穿。
周灵喉咙微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成婚后，两人的关系就降至冰点，哪怕自己和父亲的一点关心在许自初眼里也是另有所图。
许自初见她不再说话，起身径直离开了书房。
清冷的夜里，周灵一个人站在书房孤寂异常。
许久，她才挪动了脚步，躬身捡起地上散落的如意糕和摔碎的瓷盘。
将书房清理干净后，方才离开。
走到西苑，皑皑白雪之中红梅开的正艳，周灵喉中苦涩道：“元宵快乐。”
……
翌日天色未亮，许自初出门去了太医院。
偌大的沈府又仅剩周灵一人。

她不习惯府邸的冷清，想走出去散散心。

然而刚出院子，就见一小丫鬟拿着封信匆匆而来：“夫人，门口有人给了封信，说务必要交与姑爷。”
周灵闻言，伸手接过信。
她一眼就瞧见了信面上的名字：顾晚晚！
周灵脸色徒然一变。
这顾晚晚是宰相府的嫡小姐，是当年许自初真正想娶之人。
成婚七年，她原以为许自初不会再和顾晚晚有所交集，怎料……
莫名地恐慌和不安感再次袭上心头，周灵忙喊了辆轿子进宫。
因苏父是前太医院御医之首，深得皇上赏识，因此准许其至亲家眷入宫。
来到太医院门口。
周灵正要进入，忽然就听里面传来几位男子的调侃之声。
“浩霆，顾小姐总借丞相之口，指名召你过去诊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是啊，浩霆你风流倜傥，在家有贤妻，在外有红颜知己，这等福气真叫我等艳羡！”
“……”
周灵听着这些话，看着不远处一脸冷峻没有反驳的许自初，再也迈不动一步。
她转身想逃离此地，可还没走几步，就被叫住。
“苏小姐？！”
周灵消瘦的身形僵住。
而这时，许自初面色如冰，几步向她走来，将她拉至宫墙角落。
“你来此作何？”
周灵听着他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心尖一颤，而后将手上被攥出皱痕的书信轻轻递过去。
“有人送来一封信说务必要交与你。”
许自初闻言，接过书信，只扫了一眼，便冷声道：“往后不要随便碰我的东西。”
周灵心口徒然泛起凉意，却还是低低说了声：“好，我知道了。”
话落，见许自初要离开，呼之欲出的不安感让周灵叫住了他。
“你今日早些回府，别忘记我们的约言。”
她曾戏言说，成婚后许自初便是有了家室，一切要以自己和家为重，不可晚归不能在外留宿……
若有特殊境况，也需先告知自己。
当时，许自初答应了，这七年里也都做到了。
许自初没有回答，只是掠过她走进太医院。
太医院里人影交错，再看不见他身影。
周灵只得回沈宅。
这一天，她从未有过的难熬，脑海中都是顾晚晚的书信。
细想起来，自己从未给许自初写过信，他也未曾给自己写过。
两人是夫妻，却不是相恋之人。
夜黑如墨，许自初才归。
他清冷的脸色少有愁容，招来身边几位小厮嘱咐几句，又转头看向周灵：“我今夜有事，不回来了。”
周灵不由拉住了他的衣角：“这么晚，你要去何处？”
许自初拧眉：“丞相府。”

第三章 我信你

大雪纷飞。
周灵迟迟不愿放手，踌躇片刻又问：“……不能明日再去吗？”
“顾小姐高烧不退，等不得。”
还没等周灵再开口，许自初又道：“若你不放心，可随我一同前去。”
周灵心中掀起激浪，最后还是放手，勾起一抹牵强的笑：“不用了，我信你。”
这时，小厮已将药材备好，许自初没多做停留，消失在暮暮夜色之中……
周灵站在庭院里，望着他远去的方向，眼睫微垂。
她不是不信许自初，而是不信自己。
从前，许自初跟随父亲学习医术，是一众学子中的佼佼者。
而如今，他更是太医院最有威望最年轻的御医。
面对这样的他，周灵总有相形见拙的自卑感。
在风雪中，站了一夜。
她终归没等到许自初回来……
翌日是长公主的生辰。
宫中大摆筵席，上京官宦的小姐夫人都在受邀之列。
周灵也需参加，当轿子到达宫门时，揭开轿帘，她一眼就瞧见了丞相府的轿撵。
顾晚晚也来了……
永兴宫。
盛宴之上，周灵远远看着人群之中言笑晏晏的顾晚晚，虽弱柳扶风，但却面色红润。
那神采奕奕地模样，哪像是生了病的人？
周灵眼睫微垂，不再多看，同长公主献上贺礼后，便退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