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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要将教坊司掌事之位给柳雪？”
纪天凡没有回答，脱掉外衣，朝里间走。
乔茶语看着他的背影，手不由握紧，指尖陷进掌心。
“你可知我在教坊司苦习十数载，酷暑寒冬不敢懈怠，才终于得到礼部认可，得考核之资？”她眼尾发红一字一句。
纪天凡脚下一顿，转身冷漠的看她。
“那又如何？只要她想要，本督就会帮她得到！”
闻言，乔茶语背脊僵硬，心底发凉：“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当今世上，有谁的夫君会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相濡以沫的娘子？！
可她的话，并未让纪天凡愧疚。
他的声音凉薄至极：“本督可从没把你当妻子。”
恶语伤人六月寒，乔茶语脸色霎时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纪天凡不欲与她多交谈，就要进入内房。
乔茶语在这时起身，喉咙哽咽：“柳雪心仪之人根本不是你，她早已成婚，你这么做，值得吗？”
屋内刹那间变得窒息起来。
乔茶语虽看不清纪天凡的神情，但也知自己是戳到了他的痛处。
她一步步走上前，放下以往的矜持，轻轻地抓住了他的衣袂，声音沙哑。
“夫君，你我成婚五年，婉儿一直尽着自己的本分，不求你心仪，只求你真心相待。”
纪天凡听着这话，心底莫名不适。
他正要开口，外面一个小厮忽然跑来禀告。
“大人，柳雪姑娘出事了！”
纪天凡闻言，墨瞳微缩，扯开了乔茶语的手，疾步而去。
乔茶语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外面细雨飘进，仿佛落进了心里。

第二章 更胜一筹

纪天凡一夜未归，乔茶语也没有休息。
天色未亮，她就换上了从三品尚仪的服饰，独自去往宫中。
路上，暴雨如柱。
乔茶语撑着伞到达教坊司，远远就见一身素纱单衣的柳雪正在殿内教授众人跳霓裳舞。
这舞是不久后迎接戎国所作。
柳雪跳得却满是瑕疵，可众人口中却尽是奉承。
这时，柳雪也看到了门外的乔茶语，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停下了舞步。
“婉儿姐姐，你来了，正好伴舞还缺一位。”
此刻她傲慢得神情像是一根针入了乔茶语心口。
乔茶语强忍着平静地从她身边走过，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只对在场其他人说。
“礼部让我们筹备典礼事宜，你们若是懈怠，到时可是杀头大罪。”
众人闻言，皆朝乔茶语拜了拜，开始各自练习。
柳雪被忽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如今虽然做了教坊司掌事，却不敢对乔茶语造次。
因为乔茶语不仅仅是纪天凡之妻，还是当朝最受宠的嫡公主静安身边的大红人。
她佯装委屈再次走上前：“婉儿姐姐，如今我才是礼部亲授的教坊司掌事，名正言顺的领舞，你越级掌事会不会不好？”
话落，她没等乔茶语回答，又自顾自说。
“昨夜指挥使大人告诉奴家，姐姐你骄纵，我还替姐姐你说道了一番呢……”
乔茶语本不屑和她纠缠，可柳雪当着众人面说出这话时，她整个人都难以平静下来了。
她与纪天凡是皇上钦点的婚姻，世人皆知。
可柳雪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知道她与纪天凡的事了。
乔茶语强压住心底的酸涩，看向她：“不是我骄纵，是你无能无德，不配做教坊司掌事。”
话落，她不顾柳雪诧异的神情，径直来到舞台中间。
而后，乔茶语将刚刚柳雪跳的舞蹈再次跳了一遍，这一次没有一丝的瑕疵，动作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一阵寂静之后，众人吸气鼓掌之声随之而来。
“原来这支舞是这样的，柳掌事刚才跳得也太差了吧……”
柳雪僵在一旁，只觉难堪至极。.
乔茶语缓步来到她面前：“你的舞姿，如何当得起别国来朝时，在大殿的领舞之责？”
说完，她吩咐众人继续练习后，就朝常宁殿而去了。
……
常宁殿是静安公主的住所。
乔茶语还未满十岁便被送入了宫中，有幸照顾公主，这一照顾便是十多年。
只可惜岁月弄人，公主五岁时因高烧，变得痴傻，如今已经虽已及笄，智力却如孩童。
刚才进殿中，一身华服的静安公主便朝着她跑了过来。
“婉儿，父皇刚刚给我赐了很多宝贝，说是从戎国进贡而来，你快挑些喜欢的带回去。”
静安公主说话间，已经拉着她的手到了内殿。
乔茶语一眼就看见不远处摆着的众多珍贵异常的珍宝，其中最显眼的还是金雁和龙凤呈祥珐琅盘……
那根本不是朝贺之物，而是提亲之礼。
乔茶语压下心里的担忧，温声回：“公主喜欢便好，奴婢身份卑微，不配使用这些器物。”
静安公主闻言，拉着她坐下，认真的纠正她：“婉儿是我最喜欢的人，不是下人。”
乔茶语听到这番话，心里微微酸涩。
她拿过一旁的梳子，轻轻帮公主打理着秀发。
铜镜内，一主一仆和谐异常。
日薄西山之时，乔茶语伺候好公主，就要出宫。
然而走前，静安公主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婉儿……父皇说要送静安去戎国……你会陪着我一起去吗？”

第三章 哥哥入狱

戎国千里之遥。
乔茶语身体一怔，望着静安期待的眼神，却回答不出。
她不知何时出的宫，外面，暴雨依旧。
乔茶语撑着伞，望着如墨的天空，脑海中都是静安公主满眼期待的样子！
她知公主虽身为皇族，却从来身不由己。
可自己又何尝不是……
乔茶语走了很久，好不容易回到了锦衣卫指挥使府，可还没进去。
一道熟悉地身影冒着大雨匆匆而来。
她看清，才发现是自己娘家的小厮。
“小姐，不好了，少爷出事了……”
乔茶语闻言，瞳孔一缩，手中的伞几乎握不住。
立马跟着小厮回顾家。
路上，她才得知，兄长得罪了权贵，被人诬陷入了狱。
赶到顾家时，前厅中，顾父正与妾室和庶子用膳，见她过来，众人一愣。
顾父则冲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你们先退下。”
妾室抱着孩子退下去。
乔茶语这才走上前：“爹，哥哥的事……”
哪知她话还没说完，顾父淡声道：“你哥自诩清高，不懂人情世故，如今得罪高官，都是他咎由自取。”
乔茶语听到此话，一时间怔在了原地。
回过神，她缓缓跪下，磕头。
“爹，大哥不懂为官之道，还请您救救他。”
乔茶语来的路上已经听小厮说了，黎县受灾，哥哥作为一县之主，为了平民百姓，开仓赈济灾民。
没想到却得罪了朝中有权有势的高官利益，因此被诬陷贪污。
可自己不过是个女官，无权无势，救不了哥哥，讨不了公道。
顾父见状，精明的眼中却满是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