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顾不上多问,扭头就朝病房跑。
推开病房门,病房里只有拓跋野在,并没有看见什么警察。
倒是拓跋野被她推门的动静吓了一跳,皱着眉说了句“冒失”。
周鸢松了口气,拧开水杯,找了两个纸杯给他扬水。
刚接的开水很烫,拓跋野难缠的很,不爱喝冷热水兑的温水,只喝自然放凉的温开水。
之前有一次她糊弄拓跋野,开水里面兑了点冷水给他,结果这家伙只尝了一口就不肯喝第二口。
医院没有能快速降温的装置,只能这样给他扬。
拓跋野看着她的动作,突然问,“你早上去哪儿了?”
“买彩票去了。”
拓跋野……
“彩票呢?”
周鸢放下纸杯,将手机划开,翻出那两张照片,给拓跋野看,“选了很久,我觉得能中大奖。”
拓跋野瞥了一眼,手机上的裂纹显眼得很。
他说,“每一个买彩票的人都觉得自己能中奖。”
“梦想总是要有的。”
“那是妄想。”
周鸢撇撇嘴,“像你这种一出生就在罗马的人,自然不明白彩票的意义。”
拓跋野突然说,“彩票中奖,属于意外所得,你要是中奖的话,是夫妻共同财产吧,我是不是也有一半?这样一想,它好像也有点意义。”
周鸢……
拓跋野这个周扒皮,她就算中奖,也要等离婚后再去兑奖!
“喝药吧。”
水没那么烫了,周鸢将杯子递给拓跋野。
拓跋野干燥的唇瓣擦过掌心,呼吸也喷洒在她的手上,温温热热,痒痒的,像是挠在心里。
周鸢不自在地收回手,轻轻摩挲了几下掌心。
她突然想到,拓跋野可以先拿药再拿水啊,药和水不一定非要同时拿啊?
拓跋野不是伤了胳膊,是伤了脑子吧?
拓跋野似乎没有注意到她,抿了口水,和药吞下。
周鸢脑子里想着值班室护士的话,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口,“我刚刚在开水间碰到警察了。”
拓跋野闭目养神,眼皮都没抬一下。
周鸢又说,“警察没来找你吗?”
拓跋野眼皮依然紧闭,但是回应了她,“警察找我干什么?”
周鸢被噎了一下,“你不是把人打了吗?”
拓跋野撩起眼皮,“你以为警察是来抓我的?”
“总是要问话的吧?”
“早上已经问过了,”拓跋野顿了下,补充道,“你去买彩票的时候。”
周鸢……
“而且我是正当防卫,不是打人,你的药检结果也提交给警方了,律师会出面替我全权处理。”
周鸢还是想不明白,那些人既然有刀,那之前挟持她的时候,用刀威胁的话,她哪里敢乱喊乱叫?
“过来。”
拓跋野声音低沉,打断了她的思绪。
周鸢抬眼,“干嘛?”虽是这么说,人却走到了拓跋野床边。
拓跋野皱眉,“低头,靠近点,我能吃了你吗?”
周鸢抿起唇,弯腰凑过去,“到底干什……”
话没说完,唇上一凉,拓跋野垂着眼,食指轻轻将药膏涂抹在她的下唇的伤口上。
那是她昨晚为了不让自己失去意识,自己咬伤的。
药膏冰冰凉凉,带着拓跋野指腹的温度,好像也带着他缱绻的温柔。
想起昨晚的遭遇,她突然委屈得想哭。
“嘴都肿成香肠了,你自己都没感觉吗?”
拓跋野一开口,成功将周鸢冒出头的委屈给压了回去。
她拍开他的手,瞪他一眼,“嫌难看别看!”
“你比这个丑样子我都见过,习惯了。”
周鸢抿唇,拓跋野最该受伤的应该是他的舌头才对!
“笃笃——”
病房门敲了两下,陆旭升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篮子水果。
周鸢站起身,“爸,我还以为您走了。”
陆旭升温声说,“正要走,看楼下水果挺新鲜的,也不知道时远爱吃什么,就都买了点,你一会儿削给时远吃。”
周鸢应了一声,伸手接过。
说来也是讽刺,她小时候生病,想吃鸡蛋卷,陆旭升公司对面就有家,可就算这样,直到她病好,他也没有给她买一个。
她没从父亲这儿得到的关怀,拓跋野倒是享受到了。
“时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拓跋野淡淡道,“没什么事,晚一会儿就能出院。”
“回家好好养着,想吃什么让微言给你做。”
周鸢忍不住想翻白眼,他想舔拓跋野自己舔,干嘛拉上她?
拓跋野瞥了她一眼,说,“知道了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