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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战事平定，我快马加鞭赶回来见你了，怎么？不欢迎我？”莫子逸促狭一笑，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林晚白嫩的小脸，“这么久没见，看来你的身体调养的还不错，气色也红润不少。”
在边关守的日子久些了，便满脑子都是林晚的脸，他许久没有捏过这张清秀的脸，也许久没有闻过林晚身边淡淡的兰香味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捏个够！
林晚拍开莫子逸肆意妄为的手，跟着莫子逸去寻找洛然的下落。
找到洛然的时候，洛然就靠在街道尽头的石墙边。
客栈。
莫子逸作为少将军，出手自是阔绰，直接包下了整个客栈，美其名曰：“喜静。”
其实他夜间才是最闹腾的，兴致来了抱着酒壶扯着林晚和洛然聊上一宿，不得安宁。
随后他又叮嘱客栈阿婆好生照顾着林晚，只有这一个要求，他花了双倍的银两。
客栈的阿婆自然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应下。
这几天，林晚只要起身，阿婆便好吃好喝供着，随时随地听从吩咐。
往事变迁，林晚总觉得回到了小时候被捧在手心照顾的感觉了。
这些无疑都是莫子逸带给她的。
她知道莫子逸的情意，可是每当她想为莫子逸的动摇时脑海中便一次次闪过季逾白的脸。
她现在出上京那么久了，对季逾白怎么也忘不了。
忘不了季逾白离别时的悲怆，几近侵犯占有的深吻，还有那润进喉间䧇璍的苦味。
林晚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乘着阿婆在楼下忙活的时候，来到了莫子逸的房间里。
莫子逸打开门，看见林晚也是眉梢微翘，有些意外。
“林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能主动找到我房里来了。”
林晚抿着唇，刚想说话，这才发觉莫子逸胸前微微敞开着，露出些结实精美的肌肤来。
林晚羞愤的赶忙捂脸：“莫子逸！光天化日之下，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莫子逸肆意笑道：“苏小姐要不要进来帮我穿？”
紧接着，强大的力气将林晚直接带入屋内，房门关闭时发出的巨响。
见林晚紧张兮兮的样子，莫子逸便安分坐回去。
莫子逸的声线中夹杂几分委屈：“我就跟你说笑呢，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
不知道为什么林晚闻到了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听到莫子逸的低沉抽气声。
林晚微微睁眼，略微一怔。
莫子逸后背的刀痕触目惊心，桌面上全是被染红的布条，伤口还在不断的冒血。

第三十章 同行

莫子逸的后背布满了数不清的伤口，没有一块地方是完全依譁的。
林晚心中有一瞬的触动。
林晚抢过莫子逸手上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洒在莫子逸的伤口上。
“莫子逸，你伤口还没处理好就这么着急回来干什么？不能先养好伤再说吗？”
“我就是想见你了，就算伤口化脓了也挡不住我要见你的心。”莫子逸没心没肺的笑了笑。
林晚静默了一阵，将眼眶里要涌上来的泪水逼回去。
她不想在莫子逸面前掉眼泪。
上完药后，林晚为他收拾桌面上的残骸，却被莫子逸一只手用力车扯过去。
瞬时她和莫子逸的距离仿佛咫尺间。
莫子逸迫使林晚坐在大腿上，明亮动人的眼神像是燃起一团火。
“林晚，你知不知道对我太好了我会忍不住心动的？”
莫子逸低沉磁性的声音刺激得林晚心中一瞬的悸动
莫子逸的呼吸喷洒在林晚的脸上，眼睛从林晚的眉眼扫至唇瓣上。
“莫子逸，等一下……”林晚感觉自己脸快要烧起来，紧张的绷直了身体，双手挡在胸前。
“林晚，我听洛然说过了，是季逾白将你送走的，送到了我身边，这一次你总该是放下了吧？”莫子逸低声道。
他仔细地瞧着林晚润红的唇瓣，眼见着慢慢凑近，动机足以明显。
然后，洛然砰的一声推门打断莫子逸接下里的动作。
她本是去给莫子逸熬药去了，谁能想到一回来便这样的情形。
莫子逸的房门她向来直接进的，没想到现在这般不合时宜。
洛然见莫子逸那凶狠的眼神像是随时随地要抄起长枪杀过来了。
向来从容不迫的她也有些束手无策起来。
要不是林晚火速起身溜走了，只怕洛然可能还要多站上一刻钟。
“来的还真是时候啊洛然，我都要给你论功行赏了！”莫子逸将身上的衣服拉起来，阴阳怪气的哼哼两声。
洛然无法对答，只能默默地记下了要随时敲门的好习惯。
待莫子逸伤口养好了后，林晚便打算继续启程，可是眼下一个难题是莫子逸也要跟着林晚一同前行。
林晚掀开轿帘，就看见莫子逸惬意的坐在轿子里面，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招呼着她：“晴晚，来坐啊，我买下的这轿子软的很。”
“……”
林晚收起了轿子退下来，竟开始步行离开，身后跟来的洛然一脸懵然。
莫子逸发现没有动静，撩开轿子发觉林晚都离开好远了。
“就知道这女人不会妥协！”
莫子逸眸光一瞪，跳下轿子几个跨步就跟上了林晚。
“林晚，洛然都可以跟你南下为什么我不行？”
“你？战绩显赫的莫小将军，跟我去南下？”林晚不满道：“你不要你的官职了？”
“大不了辞官，你不是想一直向南游玩散心？我有的是时间。”莫子逸肯定道。
林晚有些无奈：“莫小将军，一切以江山社稷为重！”
“可是你这一别是不打算回上京了，我不跟着你怎知道我该去哪儿找你？这次不过是上京周边的小镇还算是好找，下次若是再远一些，恐怕找你便难了。”
林晚瞄了一眼身侧的洛然，又道：“洛然是你的人，她自会告诉你不是？”
“现在洛然可是你的人，总归是要叛变我了，你这绝情之人说得出做得到，便是想一走了与我不复相见。”
这些天洛然对林晚比他这个主子还要亲，他是放心不下洛然和林晚两人离开。

第三十一章 昔日的面容

上京。
每次从红墙黄瓦的皇宫中走出来，下人已经准备好了轿子在门口迎接。
季逾白总是不想走进回家的轿子，今天亦是如此。
只见他步子一转，径直绕开了马车往集市上走去。

风月楼是家酒楼。

林晚离开后，季逾白便是这里的常客。
如今入秋，气节骤冷，酒都是冰凉的，季逾白一口猛灌下去，竟是觉得一阵舒爽。
这是季逾白唯一能发泄情绪的地方。
季逾白锦衣华服，又是翩翩公子，就算是闷着不说话也能惹来不少女子的打量。
他又忍不住想起当年的林晚，若是知道了他这番颓色，定是要比平日多言几句。
林晚……
恍惚间，季逾白看着上前的少女，重叠着林晚昔日的面容。
女子与林晚身材差不多，让季逾白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他脑子里本是迷糊不清的，醉得不知今夕何夕，唯独把林晚那张脸映得心里相当清楚。
女子像是被季逾白看出了几分胆量，红着脸走过来为季逾白倒酒。
见季逾白没有什么反应，女子如玉的手又轻轻划过季逾白俊朗的侧颜。
这番举动让季逾白清醒过来。
这不是林晚，季逾白心里叫嚣着。
林晚绝不容许他喝酒，更不会这样勾引他。
他满脸阴霾，低喝一声，骇人的怒意吓得女子仓皇离开。
喝完酒，季逾白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去。
行至门外，他像是浑身一抖，随后便猛然摔下去，一滩血渍逐渐在地面散开……
季逾白醒来时，为自己看诊正是昔日一同在太医院的陈医官。
“沈御医，你的身体怎么轮到如今这副田地了？”
陈医官算是太医院比较了解季逾白的了，也听过不少林晚的事情。
林晚是季逾白的夫人，身患寒毒，之后林晚痊愈，离开上京，季逾白体内就多出了十几种毒来，显然是试药了。
同是医官，他又怎么会不了解季逾白。
纵然季逾白医术高超，但终究医者不能自医。
“你这般折损自己的寿命为她试药，可她最终还是一无所知，你图什么？”
听言，季逾白只是掀起唇边一角，有气无力的回答：“我图……她一生安好。“
只要林晚长命百岁，一生安康，他做什么都可以。
陈医官一生为医术忙碌，情爱之事他也不太了解，只能劝他：“你没多少年可活了，真想孤苦无依的过一辈子？”
季逾白没有应答。
送走陈医官后，季逾白便卧床休养。
直到寒冬九月，冰封千里。
季逾白听见屋外轻云喜悦的声音缓缓响起：“姑爷，你快来看，苏小姐的红梅开了！”
想到林晚细心照料的红梅，季逾白迫切的站起身时往屋外走去。
林晚离开后，沈宅的西苑便冷寂下来。
季逾白迎着风霜踏进雪地里，看见曾经的一树红梅如今开满了整个院子。
只有一瞬间，他像是又看见了林晚全神贯注地照料红梅的样子。
季逾白眼角映红，忍不住溢出一滴泪：“林晚，我当真是念及你了……”

第三十二章 消散

皇宫。
数日后，太医院听闻季逾白辞官一事喧闹起来。
沈御医是太医院的第一御医，能在皇上身边陪伴近九年。
这一辞官，太医院像是失去了中顶梁柱。
但季逾白称是重疾，又有陈医官为证，告别了太医院几位交好的医官，季逾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皇宫。
季逾白回府便脱下那一身穿了近九年的官服，换上一身干净素衣。
离别前，季逾白在苏府驻足了一瞬，
大门打开，苏府还是熟悉摆设，落下了许多灰尘和蛛网。
以前除了沈府，他经常来的地方便是苏府。
季逾白走进灵堂里看着苏父的灵牌，伏下身去，磕了三个头。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季逾白心里是认他的，如今他有如此成就也因是苏父的尽心栽培。
他没齿难忘，牢记一辈子。
他想，当年他心甘情愿的为林晚试药，也有部分因为他想护好师父唯一的女儿。
告别苏府后，季逾白孑然一身来到了城门口。
一幕幕过往仿若走马观花般在他眼中消散。
能记住的回忆，竟全是和林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