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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思然却没听，她抬手抚上他的脸，轻声低问：“季宏辰，我本不该回来的，可我还是回来了。你可知，是为了什么？”
季宏辰没有说话。
夏思然手指抚上他蹙紧的眉心，无声叹息：“我只想同你解释，即使我明知，你不会信我。”
季宏辰一惊，脸色铁青，刚要叱问，却听夏思然说。
“季宏辰，你说你是出家人只信佛，你可知，你就是我的佛。”
她看着他，眼尾发红：“我信你，可你骗我，不信我，还要杀我！”
夏思然只觉心里丝丝渗着血，语气抑制不住的委屈：“姑姑说有仇就要报，你既想成佛，那我便让你永远当不了佛！”
等她报复完，就跟着姑姑永居巫山，再也不来这凡世了！
反正，他也不信她，还骗她……
可她这般想着，仍觉喉咙堵得慌，心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
季宏辰心却一颤，意识到了什么：“住手，否则我定杀了你！”
他的眼中满是嫌弃与厌恶，夏思然看的心如刀割。
她撕下僧袍一角，蒙住他的眼睛。
看不到，她便也不会畏怯，亦不会停下了。
夏思然抛弃杂念，狠下心来……

第四章 扯平了

风吹进，夜微凉。
一滴热泪猝不及防地滴落在季宏辰胸口，烫得他心跳似乎都停了一拍。
紧接着，他就听见夏思然说：“你若要杀便杀吧，死在你手上，总比死在常慧那个老和尚手里好。毕竟……你杀我的时候，定然不舍得让我疼许久。”
季宏辰闻言，再说不出一句话。
借着月光，夏思然目光描摹着他的面容，眼眶一阵发热，却尽数压了下去。
玉枝承露敛蕊开，鸾凤相合入夜来……
她终是报复了他——
月光清寂，照亮了无烛的夜。
季宏辰的眼上布不知何时已被取下。
夏思然想捡起地上零落的衣衫，却见两人的衣衫纠缠在一起。
她迟疑了下，终究是捡起了季宏辰的衣衫，裹住了自己。
夏思然回头看向季宏辰，红唇轻启：“我们扯平了。”
那些伤害，欺骗，都到此为止了。
她的身影孤寂而又沉重，最终一步一步，消失在季宏辰的视线之中。
季宏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手指一动，瞳色深沉，看不出此刻在想什么。
清极洞。

夏思然回到洞中，没有看到姑姑，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还知道回来！”姑姑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夏思然吓了一跳，转身看见姑姑就在身后。
她忙上前拉住姑姑的手撒娇：“姑姑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可姑姑却忽然反手抓住了她的手，严肃道：“怎么回事？你的灵珠呢？”
赵蒹依誮葭忙将手缩了回来，只是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姑姑：“我……给季宏辰了。”
耳朵忽然被人捏得死死的，姑姑一脸着急：“你疯了！没有灵珠你怎么修炼？”
夏思然疼得脸都皱成一团：“他天生有心疾，活不了多久，我只是帮他续命，反正他并非修行之人，等他命数尽了，我再拿回来就是……”
最后，她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可眼神却格外坚定。
虽然季宏辰对她不好，但是这世上，她只有他一个挚爱之人。
到底，她心里还是舍不得，放不下。
“你生下来便有自己的使命，如何能耽于情爱！”
姑姑见她一言不发，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
没了灵珠，最终夏思然无法和姑姑离开，只能留在巫山。
她本以为季宏辰会追到巫山来取自己的命，没想到三个月过去，他也没有来。
夏思然坐在洞中终日痴痴望着山脚。
这天，她忽然感觉一阵恶心涌向喉咙，忍不住干吐起来。
清极洞。
姑姑给夏思然把过脉，神色沉重。
“怎么了？”夏思然看着她难看的脸色，不由担心。
“你怀孕了。”
一句话，让夏思然心中抑郁缓解不少。
她低头看着腹中，伸手抚摸着。
或许是上天垂怜，她失去了季宏辰，却又还给了她一个孩子。
姑姑看着她，眼中难掩难过：“蒹葭，你若生下这孩子，会死。”

第五章 蚀骨蚀魂之痛

夏思然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何？”
姑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张了张口，许久才说：“你与别的妖不同，若生下孩子，就会变成一个凡人，同他们一样生老病死。”
况且……如今她的内丹也给了季宏辰，寿命只会更短。
夏思然闻言，心里却止不住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她变成凡人，季宏辰是否就会信她，她是否能跟他一起白头偕老……
“姑姑，你让我再想想吧。”她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已经有了决定。
姑姑听她这么说，怎么会不明白她心中所想。
姑姑沉沉叹息一声，无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