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远在脱西装外套,白衬衫下脊背宽阔:「累不累?」
「还好,很兴奋。」
他蓦地轻笑了声,抬手松了下领带。
「是吗,我也很兴奋。」
他那模样看着莫名的蛊人,我咽了咽口水。
为什么我觉得我俩兴奋的不是同一个点呢。
第一次结婚没经验,我疯狂琢磨着该做点什么,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聊点大学时候的事。
这时腰上忽然一紧,男人自身后抱住了我。
「江晚,今天你花太多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上了,现在也该轮到我了吧。」
气息有意无意地拂来,我心跳也随之加速,转过头刚想说话就被他封住了唇。
吻由浅至深,半晌才听到他问:
「去洗澡吗?」
「好。」我装作淡定地去衣帽间拿睡衣,走进浴室却发现周司远也站在浴室里。
有点难顶。
「那你先洗吧。」
我还没转身,男人牵着我的手腕把我拉了过去,随之响起的浴室门关上的声音,吻又落了下来。
他低着头看着我的眼:「江晚,我们结婚了。」
我还记得大学时他站在与我对立的辩论队时侃侃而谈的模样,观点犀利一针见血,偏偏那副皮囊清冷禁欲。
到底是他在装还是他变了?!
回答我的是漫长的夜。
8.
第二天。
周司远穿戴整齐去公司上班时,我还在睡,昨晚后半夜才沾上枕头,现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老婆,我去上班了。」
我含糊地「嗯」了他一声,隐约感觉他在额上亲了亲。
一觉睡到大中午,神奇的是,我竟然在电视上看到了黎颂认亲的新闻追踪。
黎颂全程都哭丧着一张脸。
可记者在旁边说:「我们可以从黎先生的表情看出来,他对于这次的认祖归宗是非常感动的。」
笑死了,这大少爷何曾到过这种地方,估计是还没反应过来。
他亲生父母的家是农村自建小三层,周围的建筑物普遍偏矮。
门口围着栅栏养了十几只鸡。
黎大少爷估计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身上的名牌和周围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皱着眉对摄像机说:「别拍了。」
他亲爸却说:「你这孩子是不是傻,采访有钱拿。」
镜头扫过旁边的梁悦儿,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偏偏黎颂亲妈还拉着她的手说:
「这是我儿子女朋友,长得可漂亮了,也不嫌弃俺们没房没车的,可真是好孩子啊。」
黎颂却道:「悦儿是不计较这些,但是我自己有房子有车子有存款,不可能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梁悦儿脸色这才好了起来:
「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他家庭怎么样和我没有关系。」
这时节目旁白说,黎颂「年纪轻轻,事业有成」,说梁悦儿「这年头这么不物质的女孩实属难得」。
这话听得我和我婆婆都乐了。
黎颂的车子和房子和用的那些卡,都是黎家的。
他还以为自己是少爷,但我公公婆婆把房车和银行卡以及交给黎颂打理的分公司都收回来了,只是还有一辆他正在开的兰博基尼还没来得及收回来。
我婆婆笑得分外轻松:
「幸好不是我亲生的,不然我非得把他扫地出门,这么多年,在他身上投入这么多时间金钱到头来这么不争气。」
9.
跟周司远结婚后。
黎家送了我和周司远市中心闹中取静的一套大别墅,位置非常优越。
我和周司远过去时。
发现别墅门口站着两个人,不正是大情圣黎颂和他的小女朋友嘛。
我下了车,和周司远走过去。
「两位,你们在我家干什么?」
梁悦儿怯生生地躲在黎颂背后,一副被我凶到了的娇弱模样。
看得出来,黎颂的保护欲顿时有膨胀了:
「什么你家,这是我妈之前送给我的别墅,我才应该问你们跑过来干什么!」
这时别墅的管家看见我和周司远,过来迎接道:「少爷,太太,你们来了。」
我还没迈开腿,黎颂拉着梁悦儿就要进去。
去被管家一把拦住:「这位先生,请不要随便闯入别人的家。」
「老李你怎么回事,这房子是我的啊,前些天我不是都过来了,你再这样信不信我炒你鱿鱼?」
「现在这个房子已经与你无关了,锁我也已经叫人换过了,你如果要强行进去的话是私闯民宅,你也无权炒他鱿鱼。」周司远淡淡说完,对老李说:「你做得很不错,待会我叫人给你加工资。」
黎颂当了二十几年少爷顺风顺水,周围人敬他身份给他三分薄面,可这都被他以为是他自身牛逼。
现在突然被戗声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梁悦儿轻声道,楚楚可怜地看着周司远:「江小姐,周先生,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来故意打扰的,只是……」
周司远一句话就打断了她施法:
「明知抱歉还不快走?」
都用不着我出手,我弯了弯唇,挽着他胳膊进了别墅前院。
而黎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进去,将他两人隔绝在铁门之外。
院子里有个秋千,阳光正好,正是一个适合荡秋千的好日子。
很快,我公公婆婆也来了。
我们约好了在新房吃饭。
黎颂好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似的,笑着迎了上去:「爸妈,你们来了。」
「这房子是您之前买给我结婚用的,」他说着指了指院子里吃着水果荡着秋千的我,「现在他们不让我进去了,还把锁什么的都换了。」
「让你进去干什么?」黎父皱眉道,「这房子本来就是给我宝贝儿子准备的婚房,现在你不是我儿子了,还想继续赖着不成?」
黎颂明显被打击到了,这时候梁悦儿说话了。
「叔叔阿姨,你们怎么能这样,再怎么说他也陪在你们身边二十几年了,你们也花了这么多精力培养他,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也有感情啊。」
黎父说:「是啊,花了那么多精力培养他,分公司打理得一塌糊涂,成天带着女人在外面挥霍无度,还玩失踪,现在想想花的这些钱和精力简直是浪费!」
黎颂惭愧地低下了头。
半个屁都放不出来。
其实他以前还没有这么废柴,就是蠢了点。
只是后面高考填志愿那时,家里人叫他报考本市的大学,他表面上答应了,后面收到的录取通知书却是离家十万八千里的,和梁悦儿的大专在同一个城市。
脱离了黎父黎母的束缚,他应该是放飞自我了,沉湎于吃喝玩乐,专业课学得稀巴烂。
然后彻底就成废柴了。
但黎父黎母想着毕竟是自家儿子,还是在他毕业之后把一家分公司给他打理,吩咐能力强的下属从旁辅助,但他烂泥扶不上墙。
动不动就玩失踪,带着梁悦儿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以为无论如何自家家大业大,有人给他兜底。
黎母看了看梁悦儿,笑笑说:「你们是真爱吧。」
突然被这么问,梁悦儿赶紧点头:「嗯。」
「是真爱就要克服重重艰难啊,这点小考验算什么,两个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黎母说着,转向黎颂:「再说了,你这女朋友又不是物质的女孩,你没房没车没钱也不用怕啊。」
黎母说完,笑盈盈地走向我:
「晚晚呀,刚才逛街看到这两个包感觉特别适合你气质,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谢谢妈。」
我很不客气地接下了。
梁悦儿在门口愤愤地看着我,几乎要把我盯出洞来了。
10.
我恍然间想起高中某次的体测体育课,梁悦儿和我一个班。
我正要超越她加速时,她忽然就摔倒在我面前了,膝盖蹭掉了一大块皮。
可她是这么对黎颂说的:「江晚不是故意绊我的,我没关系颂哥哥。」
也只有黎颂这个蠢货,才会被她这些小伎俩给蒙蔽,一副主持公道的样子对我说:
「江晚,我真的不想说你了,你给她赔个罪就当这事过去了。」
我解释都懒得解释,慢慢走到她面前。
她当时以为我要给她道歉。
低着头唇角都快压不住了:「其实不用的……」
可我只是干净利落地给了她一巴掌,周围哄笑一片。
我说:「这一巴掌赔罪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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