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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惨白的面容让他身形一怔。
可看到一旁的萧羽后，贺沥舟眼眸暗了下去：“是你把她送来的？”
萧羽怒视着他：“等你来，她还活的了吗？”
贺沥舟凤眸一眯：“你是在教训我？”
见他这冷漠的模样，萧羽恨不得给他几拳：“你知不知道她差点就没命了！”
一句话就像榔头垂在了贺沥舟心上。
一声沙哑的呜咽声后，黎笑笑猛然被惊醒，她睁开眼，泛红的眼中满是未褪去的惊慌：“孩子，我的孩子……”
萧羽眼眶一涩：“唯一，你冷静点……”
他不忍说下去。
黎笑笑却已经感觉到了身体里那空荡荡，那腹中仅存的温暖……不见了。
她的视线愣愣地看向门口的贺沥舟。

是他，这个她最爱的男人。

抛弃了她，杀死了她的孩子。
顷刻间，醉汉、求救和被决绝抛弃的画面在她脑子里混成一团。
她嘶声尖叫了一声，拼命摇着头哭喊：“不可能！我的孩子还在，他还在！”
说着，黎笑笑扯掉手背上的针头，掀开被子，又掀开枕头。
她下了床，拉开柜子和窗帘，嘴里魔怔了似的嘟囔着：“孩子，孩子？妈妈在这儿呢。”
萧羽心中一痛，跟着她身后，却小心翼翼的不敢触碰她。
看着这样的黎笑笑，贺沥舟一时僵住了。

眼前的人就像个疯子。

贺沥舟心渐渐发紧，手机却忽然响了。
“总裁，江小姐要见您才肯睡。”
佣人的话让他眉心一拧。
他看向黎笑笑，眼中略过几许挣扎后转身离开。
看着贺沥舟的背影，萧羽紧紧咬着牙，忍着满心的怒火。
别墅。
看到贺沥舟回来了，赵明薇立刻扬起笑容：“你终于回来了。”
贺沥舟淡淡地嗯了一声，坐到了沙发上。
赵明薇唇角一僵，看向一旁的江母。
江母轻咳两声，话锋一转：“斯然，等明薇康复后你们就结婚吧。”
然而贺沥舟并没有回答，他微蹙着眉，似是在想什么。
赵明薇看着江母，抿唇使了个眼色。
“唯一那儿不用担心，这都是她该受着的，你和明薇已经被耽误三年，不能再拖了。”江母又催促着。
闻言，贺沥舟又沉默了一阵才开口：“孤儿院搬迁，虽然院长和陈妈妈去世了，但我已经找到李妈妈了。”
贺沥舟看着他们，眸色微暗：“让她来做我们的证婚人，怎么样？”
听了这话，江母和赵明薇脸色一变。
赵明薇僵着脸，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当然好。”
第二天，医院。
贺沥舟推开病房门，萧羽抬头望去，防备道：“你还想来做什么？”
贺沥舟睨了他一眼，并未理会，直接推开他。
然而病床上的人让他怔在了原地。
黎笑笑头发凌乱，眼眶泛红，下眼睑乌青。
而苍白的脸上温柔的表情里又带了丝呆滞，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
她像抱着新生儿一样抱着枕头，轻轻摇着，如同在哄着一个酣睡的婴儿。
贺沥舟心一紧，眼带愠色：“黎笑笑。”
黎笑笑略显空洞的眼眸一闪，抬头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声道：“小声点，我刚把他哄睡着。”
闻言，贺沥舟眉目一拧。
这样的黎笑笑好像更让他心躁，他跨上前，一把将枕头扯开，向后一扔：“你又在装什么！？”
“啊——！”
黎笑笑立刻尖叫了一声，摔下床爬着去捡被贺沥舟扔到门口的枕头。
萧羽护着黎笑笑，轻声安慰：“孩子没事，放心。”
黎笑笑紧紧抱着枕头，抬眸看着萧羽，痴痴一笑：“斯然哥哥，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很可爱？”
贺沥舟心底一震。
这一声“斯然哥哥”隐约唤醒了他脑海深处的记忆。
可黎笑笑却是对着萧羽叫着他的名字，怒火顿时烧上了眼角。
他绝不相信她真的疯了，她怎么会不认识他？
直到医生来给黎笑笑检查了一遍：“病人由于受了极大的刺激，致使精神崩溃，这种创伤性精神障碍很难治愈，还是需要家属多陪伴才行。”
医生停顿了几秒后又继续说：“而且，她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贺沥舟瞳眸一滞。
他看向病床上仍旧抱着枕头低喃的人。
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渐渐袭上了他的心头。
萧羽看着他，嘲讽中又带着几丝悲哀：“你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