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郎,我有点想家了,我家门口有一棵杏树。」
「好,等我打完这场仗,就带你回家看看。」
「不,我不想回去,我只是想那棵杏树了。」
「那简单,以后咱们成了亲,就在府里种一棵杏树。」
「此话当真吗?」
「当然。」
以后咱们成了亲,就在府里种一棵杏树。
为了这句话,乔箬穿上了铠甲,女扮男装,摘了敌国首领的脑袋。
为了这句话,她飞头百里,去探敌军的军机部署图。
从此,军中多了位「飞头将军。」
袁晋珩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箬箬。」
他呢喃地叫她的名字,亲吻她的脖颈,那里多年不曾摘下的纱巾,绕着若隐若现的红线。
但袁晋珩虔诚地吻了它。
「箬箬,不管你是人是妖,此生我必不负你。」
保家卫国是什么道理,乔箬不懂,她只知道,从她来到袁晋珩身边,她吃了三年的酸梨子,再也没有随意杀过人。
边关战役过后,她跟随袁晋珩,四处奔波,辗转各方战场,厮杀博弈,取人首级,就这样又过了两年。
「飞头将军」的名号愈发响亮,边关日渐安稳,袁晋珩仕途高升,一路风生水起。
直到国泰民安,再也没有仗打,乔箬终于随他回了国,住进了袁府。
她如愿以偿地嫁给了袁晋珩,袁晋珩为她在府里种了一棵杏树。
她每天浇水施肥,盼着杏树快点长大开花。
她想起那个结婚生子的飞头蛮,有点后悔杀了她。
她也想生个属于她和袁郎的孩子。
盼啊等啊,杏树没有开花,她在府里遇到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叫秦霜,长得很美,还怀着身孕,侍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在院里散步,但看到了乔箬,她愣了下。
她脸色不太好看,身边的奴婢反应很快,慌乱地搀扶她:「夫人,今日风大,咱们回去吧。」
是的,那天风很大,她从那女子身上,闻到了熟悉的风信花香。
她们叫她「夫人」。
秦霜,是袁晋珩的正妻。
而她那时坐着花轿,一身喜服,嫁入袁家,走的是侧门。
原来,她是袁晋珩的妾。
乔箬愣怔地坐在屋子里,从白天坐到晚上,直到袁晋珩回了府,来到她身边,将她拥入怀里——
「箬箬,你怎么了?」
她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她是落头氏,落头氏也会痛的吗?
她们回府才一年,秦霜就有了身孕,袁郎跟她在一起的同时,也跟他的正室夫人在一起。
对吗?
乔箬起了杀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无数个袁晋珩不在的夜晚,她的头飞出屋子,在袁家四处窥探,如同当年她飞头千里,去敌国窥探秘密。
她看到两个丫鬟凑在一起,低声讨论:
「西院的乔氏是飞头獠子。」
「真的假的,大人不是说不准胡言吗?」
「我也只是在这里说说,你听听就好,前些年咱们大人营中不是有位飞头将军吗,听说就是乔氏,她女扮男装,混入军营。」
「怎么可能,大人怎么会将那种妖怪留在身边。」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年边关战役久居不下,事关国家兴亡,大人也是没了办法,听一江湖术士献计,十里杏花村有落头氏,飞头可驰千里,可助大人攻破敌军,大人带了人马去寻,但晚了一步,杏花村荒无人烟,已经没人住了。」
「然后呢?」
「然后大人在返回军营途中,沿路看到有尸身,被掏了心,食了脑,大人便猜测附近有飞头獠子,果真在路上发现了乔氏,当时乔氏正打算对山贼下手,大人反将一计,将她救了。」
「这些你怎么会知道?」
「哎呀,这些都是大人营中的曹督喝多了透露出来的,我跟你说了,你可千万保密,别告诉别人啊!」
「真是太可怕了,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