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负了安蕊,让她吃了那么多苦。
人生重来一次,江夜辰醒来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这辈子不能再负安蕊。
江夜辰神色坚定:“时安,此生我不能再负她。”
“陆砾!”时安愤怒的直呼其名。
所以,你就能负我?
她没有听出江夜辰话里的古怪,儿时就种下的情愫,订婚时有多欢喜,此刻就有多彷徨。
但时安没将心底的质问问出口,事实摆在眼前了,问要多除了让自己显得狼狈可怜,毫无益处。
“如你所愿!”
留下这四个字,时安转身就走。
“时安!”
时安听见江夜辰在身后唤她名字,她竟然听见他语气里头带着惊慌。
错觉吧。
头也没回,时安进了马车:“回府。”
夏蝉看了眼江夜辰,小姐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见,在小姐离开的时候那姓陆的伸出了手,似乎想挽留。
“小姐,要不要奴婢趁夜去做了那对狗男女?”马车行远,夏蝉才小声的询问。
半晌没有听见回答,夏蝉脑袋探入马车里:“小姐?”
“去景仁药房。”
“哦哦哦,好。”
景仁药房掌柜历锐听闻大小姐来了,忙将手头的账本放下,将时安请到了后院。
时安挥挥手示意不必奉茶了:“今日起景仁药房不必再为西北大军供应药材。已经送到军中的就罢了,尚未送到西北大军手里的药材全部运回。往后西北大军的药材由朝廷正常购买。”
历锐是个二十出头的翩翩公子,穿着一件青色布衣,看起来像是个文弱的读书人。
闻言狠狠一愣:“出什么事了?”
自从景仁药房建立,就一直在为陆砾的军队提供药材,一开始是陆砾带领的三千精锐,再后来是整个西北大军。
景仁药房的分号有多少家,都是取决于陆砾的军队有多庞大。
可以说小姐就是为了陆砾才创办了景仁药房。
时安忽然来这么一出,历锐的第一反应就是,莫非陆砾死路上了?
时安朝他飞了个眼刀,历锐立马噤声不敢再问。
可他心底还是好奇啊,忍不住朝夏蝉投去询问的视线。
夏蝉哪里敢多嘴,移开视线假装没有看见。
“我说的,你明白了吗?”时安问。
历锐忙道:“明白了。”
“那你还杵着作甚,账本给我拿来啊。赶紧安排人将消息送下去,要等到药材进了军营你再传达消息吗?”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历锐忙不迭下去了。
小姐很明显心情不好,他还是不多问了,麻利的办事吧。
很快,账本捧到了时安面前,她快速翻阅,边吩咐道:“朝廷习惯了免费用我们的物资,突然中断无偿供给,朝廷多少会不满。你与朝廷接洽的时候,无法存放的药物可以给他们一些折扣。”
很多时候人不会去感谢给了自己帮助的人,反而是停止帮助后要被埋怨上。
历锐应了声是,问道:“小姐的意思是不准备与朝廷来往吗?”
“怎会,只不过往后正常生意来往就是,你不是与户部侍郎挺熟悉的么。”
历锐心想那不还是托你的福吗。
景仁药房的东家是户部尚书之女此事朝廷并不知晓,还以为历掌柜仁义。
历锐都这么仁义的为朝廷分担了那么多负担,朝廷自然要高看他一分的。
“通知底下的人,疗伤药的制作先停了。疗伤药的主要去处还是军中,这生意你若是谈不下来就没有大批生产的必要。”
历锐点头,问道:“那底下那么多伙计?”
“且供他们三个月例银,三个月后你若谈不下与朝廷的生意,他们就只能另谋活计了。”
历锐忽然感觉自己任重道远啊。
安排完事情时安才回家,一直绷着,回到家见到爹娘就绷不住了。
景止堂今日休沐,正在跟妻子程瑶商量着时安的婚事,没想到女儿回到家,扑进程瑶怀里哇一声就哭了,哭的伤心极了。
“呜呜呜呜……娘……”
程瑶被哭的一慌,看了眼神色焦急不知所措的丈夫,忙问女儿:“蓦蓦,快告诉娘亲,发生什么事情了?”
时安不是那种柔软爱哭哭啼啼的性子,但难受了她也不会自己傻扛着。
找爹娘撒撒娇特解压。
她哭着一时间没想好怎么答话,景止堂已经急的一下子站起身:“是不是江夜辰那王八犊子欺负你了?你告诉爹,爹这就去灭了他!”
时安是去见江夜辰了,这事儿他们夫妻知道。
时安擦了擦眼泪,这才将江夜辰要解除婚约的事情说了。
“为了一个医女他就要解除婚约?他西北大军吃了你多少粮食,喝了你多少汤药?这个混账!”
第2章
时安倒腾茶叶生鲜与匈奴人换战马珠宝,拿着钱去晋国给西北大军买粮食。开办景仁医馆收购药草,制作伤药往前线送。
就为了江夜辰不死在战场上,时安一年里头没两个月在京都,回到京都那两个月还要照顾陆家的老弱妇孺。
景止堂自己就是掌管国家钱粮的户部尚书,他比谁都清楚在战时搞到物资有多难。连他都头疼无比的事情,他女儿愣是没让西北大军挨饿受冻。
他也没奢望江夜辰能有多大出息,就希望这人活着回来后能知道他闺女的好,好好对他闺女。
结果,刚打了胜仗这王八犊子就要解除婚约?
“你瞎晃悠什么?能不能坐下!”程瑶也不耐烦的横了丈夫一眼。
景止堂咬牙切齿道:“找刀!”
这婚事是他这个当爹的当初亲自点过头的,他闺女在家里为姓陆那小子奔波劳累,那小子居然在外头寻找真爱!
气死他了!
“你给我老实坐着!”程瑶没好气的呵斥。
景止堂这才心不甘情不愿憋着一肚子火气坐下。
程瑶转头拉起女儿的手,柔声道:“你若不准备就此作罢,娘便有法子让他们无声无息的消失。”
此言非虚,她的蛊术绝对能做到这一点。
自然,这话更多的是在表明态度,不管女儿准备做什么,就算是杀人放火她这个当娘的都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