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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名为杜俊的男生也在那张进步名单上。
总成绩加起来要比裴眠高出一百来分，但进步排名却比裴眠低。
——当然，北一高也找不出来第二个能像裴眠这样进步的了，毕竟不是谁都和裴眠一样，有这么大的“进步空间”。
但这个杜俊不知道怎么了，越看越觉得不服气，觉得居然自己输给了一个女的。
还是上次月考考的一塌糊涂的裴眠。
加上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开始旧事重提。
也不知道这个杜俊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先是空口造谣靳识川给裴眠透题了，所以裴眠才会进步的这么快。
再然后就有人往群里发了偷拍的裴眠的照片，看到裴眠的长相之后，杜俊先是哑巴了片刻。
然后直接就扯到靳识川身上最具有争议性的就是“器材室”事件了。
说靳识川有前科在，两人一定是做了什么写出来会被屏蔽的污秽交易。
说不定还回去“器材室”补习。
这个年纪的男生脑子里脏的用消毒水都洗不干净。
许多人在下面嘻嘻哈哈的跟评。
几百人的大群，全是匿名，群里的聊天内容很快就传了出去。
靳识川浏览着群里那些主角名字是他和裴眠的污言秽语。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愤怒到了极致，郑原甚至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
郑原眼皮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靳识川就已经把内容看完，他随手把手机扔到郑原怀里，转身下楼，径直往老陈办公室的方向去。
郑原被砸得捂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接住手机跟上：“哎阿川，你干什么去！”
虽然靳家警告过他，不允许再因为那件事情在学校惹出乱子。
但…
靳识川抵了抵舌根，好笑的扯了扯嘴角。
干什么去？
当然是去把阴沟里的老鼠揪出来啊。
万一张泽言揍错了人怎么行？
他是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他的，但不代表，他愿意让这些人把这件事情给扯到裴眠身上去。
他家小孩昨天可是好不容易才鼓足了愿意上台领奖的勇气。
*

第91章 什么东西
原本晨读声此起彼伏的走廊，在浑身散发着戾气的靳识川出现的一瞬间变得安静。
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安静。
靳识川的一张俊脸冷的几乎能凝结出冰，他没有理会落到他身上的道道或打量或审视的目光，径直的往老陈办公室的方向去。
看着靳识川很快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背影，郑原手上连忙给张泽言发了一条消息，果断的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办公室里，老陈给自己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拉开办公桌前的躺椅，刚优哉悠哉的躺下去。
房门被人重重推开，门把手撞到墙面上又猛地弹回来，发出嘭的一声响。
老陈险些被吓得直接从躺椅上弹射起来，手里的茶水都洒了一地。
“蒋清清！我说了多少次，大清早的你——”老陈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胸口骂道。
但回头，看到的却是冷着一张脸的高大身影。
顿时，说了一半的话卡在嗓子眼里，脸上染上惊疑：“识川？怎么是你——”
话说到一半，再次被靳识川打断：“陈老师，我需要用一下你的电脑，谢谢你。”
靳识川面无表情的礼貌点头说着，不等老陈回应，就大步走到老陈的办公桌后。
直接握着躺椅的扶手用力，把一脸懵的老陈连带着他身下的躺椅一并的从办公桌后拽出去。
老陈：？？？
老陈懵逼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又看了看沉着一张脸，正站在电脑前操作着什么神秘网页的靳识川。
最后看向气喘吁吁的从门外跑进来的郑原。
简直懵逼至极，连忙从躺椅上坐起，问郑原：“不是，你们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早读时间已经悄然来临，郎朗的阅读声隐约从楼上教室里传来，走廊上彻底变得安静。
老陈的办公室里却一个人都没少。
郑原有条不紊的说话声和鼠标键盘的敲击声掺杂着响起。
杯子里的茶水一口没喝已经变凉，老陈一脸严肃的认真听完郑原的话，放下杯子，从他手里接过手机，越看，眉头拧的越紧。
郑原仔细观察着老陈的表情，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一旁的靳识川点下回车键，网页一阵跳转，片刻后，显示实名。
靳识川直起身子，把电脑屏幕转向郑原和老陈，深眸微眯。
开口，声音里带着冻死人的寒意：“确定了，就是高三七班的杜俊。”
靳识川扯了扯嘴角，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不止他，跟风造谣的还有挺多上学期末的三好学生呢。”
靳识川记忆力超群，经过他手发下去的奖状，即使是无意，得奖者的长相和姓名也能记下来个大概，一半都在这个聊天记录里了。
老陈闻言，把手机还给郑原，看向电脑屏幕上的聊天内容和后缀的姓名，脸色沉的彻底。
谁能想到，一个两个在领奖台上说目标是靳识川，要向靳识川学习的“好孩子”们，私底下讨论到自己的‘目标’，用的是这等的污言秽语。
而他们说这些话的原因，只是因为裴眠的这次月考成绩进步了而已。
北一高不会有有色眼镜看待任何一个学生。
原本因为裴眠这次成绩有明显的进步，老陈还挺开心的。
还和其他班级的老师沟通，领奖的时候让裴眠站在第一位呢。
结果没想到这奖状还没给人发下去，就发生了这档子事儿。
老陈抬头，一脸严肃的看着靳识川：“裴眠的成绩是你给她补习的吧？”
“是。”靳识川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老陈点头，这样的话，他就放心了。
不过靳识川补习她还能考成这样，看来是天生就不适合学习啊。
思绪猝不及防的拐了出去，看着浑身散发着骇人气息的靳识川。
老陈连忙把思绪收笼，偏头，看着站在一旁的郑原，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句：“你去把七班的班主任王彦兵给我叫过来！”
群里附和的那点子学生，基本上全是七班的。
郑原点头出去了。
老陈回头，看着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靳识川，温声开口：“放心，老师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他当老师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脾性多恶劣的孩子都教过。
但还真没见过像靳识川这么令人放心的。
他可不能在退休前还寒了一个孩子的心。
还有裴眠，虽然脑袋不怎么灵光，但是努力上进。
老陈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在读研究生的女儿呢。
身为一个父亲，看到群里的那些羞辱女孩子的言论，险些差点上不来气。
没一会儿，七班班主任王彦兵就跟着郑原过来。
王彦兵年纪不大，以前是老陈的学生，老陈年轻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他当时是出了名的严厉。
导致王彦兵现在都回母校当班主任了，一看到老陈还是条件反射的发虚。
一进门，王彦兵就有些紧张的走过去：“老师，您叫我——”
“你自己过来看看！你教出来了一群什么东西？！”
*

第92章 无辜小张
*
他话没说完，就被猛的一拍桌子的老陈吓得一激灵，剩下的半节话磕磕绊绊的堵在嘴巴里。
“什…什么？”
王彦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气都不敢出，一脸无措的站在那里，下意识的看着办公室里的其他几人。
靳识川偏头。
郑原笑着指引王彦兵去看电脑屏幕上的东西：“王老师，您看这里。”
“这些聊天信息现在已经被传播的到处都是了。”
王彦兵一脸狐疑的走过去，拿起鼠标浏览页面，视线在一旁的靳识川身上和电脑上切换，越看越惊心。
“这…这怎么…”
北一高的老师谁不知道靳识川当初那事的真正原因。
器材室其实是有监控的。
女生当时已经成年了，如果靳识川报警的话，她就不会只是单单面临开除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但当初那个女生的父母在校长办公室里，当着一众老师的面，给校长和靳识川下跪，扶的扶不起来。
求学校不要公开那件事情的实情。
校长也是无可奈何，表示学校会尊重靳识川的态度。
而靳识川呢。
看着因为自己的混蛋女儿干出混蛋事情而痛哭流涕苦苦求情的中年父母。
靳识川心中生出了一丝不解，还有一丝羡慕和怜悯。
很古怪的心情。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都做出这么错误的事情了，在某些父母的眼里，还是值得被原谅的吗。
其实靳识川当时真的很恶心那个女生的。
但是看着她爸妈的模样，靳识川还是弯腰，把这对老夫妻给扶起来。
违背靳父靳母的抉择，同意了隐瞒实情。
明明每个班级都开过会解释过那件事情了，只是没有公布具体内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