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嘉意瞬间面无血色。
她为什么会失去孩子,魏旻叙自己不清楚吗?!
双手紧攥成拳,以痛止痛,总算熬过那阵心如刀绞。
这一刻,方嘉意既恨又悔,心如死灰。
周日当晚。
魏旻叙辗转一夜未眠。
天色将亮,他胃部隐隐作痛,想去厨房做点吃的。
打开碗柜,最底下的两个旧碗已经落了灰。
这对情侣面碗,是他们逛夜市的时候一起挑的。
脑海中倏的闪过方嘉意那时灿烂的笑靥:“我用鹿的,你用猪的,以后的日子一路有你,我也一路养你!”
魏旻叙猛地蹙眉,拎起两只碗就要丢进垃圾桶。
却又莫名想起搬新家时,她爱不释手的捧着这两个碗,神情既怀念又感慨。
“你看!我一直留着这两个碗,是为了提醒我们每天吃大餐的时候,不要忘了当初吃清水面的日子,那时候过得虽然苦,但是日子真的很甜。”
忽然就下不去手了。
魏旻叙仓皇逃出令他倍感窒息的厨房,准备到衣帽间换身衣服。
他的衣服排列整齐,而属于方嘉意的那块衣橱……
空的像是从没人来过。
随手拿了套她提前搭配好的衣服,魏旻叙对着落地镜整理着装。
又想起方嘉意垫脚为他打领带的认真模样。
她满足的轻拍他胸膛:“这里是私人领域,以后你的领带只能我来打。”
回忆至此,魏旻叙喉头一阵滚动。
将心头难言的复杂情绪压下,魏旻叙慎重的编辑了一条短信:方嘉意,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回来,还是民政局见?
“叮咚”。
方嘉意言简意赅的回复了三个字:民政局。
这一刻,魏旻叙连呼吸都格外沉重起来。
上午十点,民政局。
魏旻叙与方嘉意同时抵达。
她面色有些苍白,魏旻叙恍若未见,径直在工作人员面前坐下。
“二位请慎重考虑,确定要离婚吗?”
“快点。”魏旻叙不耐烦看了看手表,“我赶时间。”
对上工作人员询问的目光,方嘉意坚定点头:“同意。”
红章落下,离婚证分发到手中。
魏旻叙忍不住打开了七年前的结婚证。
除了眼中少了灵动,方嘉意好像没什么变化。
而结婚那天,年轻时的他难掩青涩与狂喜,魏旻叙定定看着,恍若隔世。
方嘉意的背影格外瘦弱,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魏旻叙鬼使神差的开口:“你去哪儿?我送你。”
她头也没回:“不必了,从今以后,我们都不顺路。”
心头好像压了块巨大的石头,烦闷而又沉重。
缪斯会所,小酒吧。
萧何来时,魏旻叙早就一个人喝起了闷酒。
“怎么大中午跑出来喝酒?”萧何心里装了事,强颜欢笑落座。
魏旻叙咽下一口辛烈:“今天上午,我跟方嘉意离婚了。”
“什么?!”萧何瞳孔猛然一震,“你在这个时候跟她离婚?!”
“想离就离了。”魏旻叙蹙眉,再次端起酒杯,“离婚还要挑日子吗?”
萧何想起前几天碰到一个医院的朋友,对方说方嘉意已经是胃癌晚期。
看魏旻叙的样子,估计还不知道这件事。
脸色几经变换,萧何劈手夺过酒杯,神情严肃的开口:“有一件关于方嘉意的事情,我要告诉你。”
第八章
魏旻叙沉声打断:“我跟她已经离婚了,以后她的事不必跟我说,死活都与我无关。”
“你知不知道她……”
萧何话还没说完,魏旻叙手机铃声响起,是苏柔婉来电。
魏旻叙立刻接起:“好,我马上过来。”
看他大步离去,萧何愤怒的骂了句:“shift!”
与此同时,医院。
方嘉意从民政局回来后,就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在医生的建议下,准备最后做一次化疗,尽量延长生命。
化疗室里。
从打上药水那刻起,方嘉意浑身不住战栗。
不想让门外的哥哥伤心,她强忍着不喊痛。
可实在太疼了……
那泄露的隐忍呜咽,还是叫方嘉翰红了眼。
他走到楼道掏出一根香烟,点火的手不住颤抖。
“哥!”方嘉意哀嚎一声。
方嘉翰手忙脚乱的灭了烟,擦干泪水直奔化疗室。
他慌乱的抓住方嘉意的手:“嘉意!哥在……”
方嘉意苍白脸颊冷汗涔涔,灰暗的眸中满是挣扎:“哥,我好痛,我真的好痛……”
“我不想再化疗了……”
她控制不住的小声哀求:“哥,带我回家吧,求你了……”
“好。”抱着妹妹瘦骨嶙峋的身体,方嘉翰泣不成声,“哥带你回家。”
方嘉翰很快交接完工作,驱车三十公里,带着方嘉意回到老宅。
踏入老宅的那刻,方嘉意眼中终于有了光亮。
失去母亲打理的菜地荒芜一片,杂草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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