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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婳颤抖着手，正要打字回复，然而这时门口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她打开门，就看到离开了两天的方姨，气喘吁吁地说：“二小姐，我在打工的地方看见大小姐被程家三少带走了……”
“什么？”
“那程家三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听说好多女孩子都被他给害了。”方姨红着眼说道。
白锦婳心骤然下沉，她忙问方姨姐姐被带到了什么地方，最后得知是帝豪会所。
她季不得太多，忙打车过去。
可赶到之后，白锦婳却被侍者拦在外面，不准进去。
白锦婳没有办法，只能慌乱摸出手机打给玄曦。

“喂。”

“枭寒！”白锦婳声音带着慌乱，“我姐被程三少带到了帝豪会所，我进不去，求你帮帮我，救救我姐……”
唐思雨最近攀附权贵的事，玄曦也知道，“她自甘堕落，怨得了谁。”
冰冷的声音结束在干脆的挂断忙音中。
白锦婳茫然地站在原地，她姐怎么会自甘堕落？
她只能转而求助季老爷子，可季老爷子并未怜悯她，“悠悠，你姐到处勾搭纨绔子弟，现在出事也是她自找的。”
白锦婳整个人都懵了，她和姐姐从悠悠起长大，怎么会不知道姐姐的为人？
“爷爷，这一定是误会，你就……”
季老爷子打断她的话，声音严肃：“你知道你姐都干了什么吗？她利用那些纨绔子弟不断地给季氏发难，是她自己先犯的错！”
电话再次挂断，白锦婳心凉到了极点。
可她相信自己姐姐的为人，她赶紧回到唐家，只看唐家大门紧闭，门口上贴满了查封的封条。
白锦婳忙拨打唐母的电话，电话唐久才接通。
“喂，悠悠。”
“妈，你终于接电话了！姐现在回家了吗？你现在在哪？”白锦婳急忙问道。
“你姐她没事，有妈在呢，先挂了。”
“妈，”白锦婳话音未落，电话就被挂断，再打已经无法接通。
此时，医院重症监护室。
唐母手中攥着已经皱成一团的病危单，一只手轻轻地抚着躺在病床上的唐思雨。
她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全身上下都是血痕，惨不忍睹。
“小雨，妈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想替你爸翻案，你想妹妹过得好，你什么都一个人扛，妈都知道……”
唐思雨看着唐母，戴着氧气罩痛苦的喘息着，想要抬手去擦唐母脸上的泪，用尽全力却也抬不起。
唐母看着她痛苦的呻吟，泪流满面：“小雨不怕，妈知道你疼，妈帮你，很快就不痛了……”
唐思雨气若游丝的看着唐母摘下自己的氧气罩，空气涌入，鲜血大口的涌出。
她剧烈咳嗽着，抓着唐母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小妹……”话终究没有说完。
“滴——”心脏仪器变成了一条直线。
唐思雨致死都没能闭上眼。
唐母将手覆盖在她的眼睛上，眼泪默默的流：“你放心去吧……”
唐思雨的死讯终是传到了季家。
玄曦听到这个消息心一窒。
他下意识的想起白锦婳那通祈求他救唐思雨的电话。
说不清楚心中感受，玄曦烦躁的将手机扔在桌上。
“哐当——”
楼下巨大的声音惊的玄曦身形一怔，方姨走了，家中只剩下他和白锦婳。
他心里莫名不安，摸索着拿起鲜少用的导盲杖，凭着对房子的熟悉感下楼。
“白锦婳！你搞什么？”他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怒吼。
没有听见白锦婳的回应，只听见她沉重痛苦的喘气声。
“白锦婳！”玄曦皱着眉头，导盲杖“啪嗒”“啪嗒”地敲着地板。
此时，白锦婳正倒在厨房的碗碟碎片中，碎片刺进她的皮肤，血不断的从她手臂、大腿流了出来。
她张着嘴呼吸急促，双眼痛苦地看着玄曦，因为渐冻症发作，她舌头僵硬说不出话。
玄曦往前走，侧身撞在厨房的门上，他顿时气恼的将导盲杖砸向地面。
“白锦婳！你是死了吗？”
导盲杖正好砸在白锦婳的头上，她紧闭着双眼，扛过一阵阵的麻痹感，终于找回了些知觉。
安静的四周，让玄曦莫名烦躁，他黑色眼眸燃烧着怒火。
“白锦婳，你是在向我表达你的不满吗？”
白锦婳颤抖的手撑在碗碟碎片上，鲜血淋漓。
她强撑着身子，扶着一旁的椅子站起，缓和了许久后，才哑着嗓子说：“所以，你知道我姐的事了？”
玄曦听见这话不由慌乱，转身要走，就听到白锦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玄曦，如果我知道喜欢你，要用我亲人的命来换，我绝不会多看你一眼！”
白锦婳看不见他诧异的神色，缓慢拖着一身的血，一步步走过玄曦身边。
玄曦背脊一僵，感觉她靠近，不知为何就那么准确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然而手上湿粘的感觉让他愣了楞，但没多想，沉声道：“我不知道。”
他以为唐思雨最多不过是受些教训，没想到她会死，如果他知道是这个结果，一定会出手。
谁知白锦婳只是将他的手一点点掰开，而后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手中一空，玄曦心中莫名一紧，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离自己而去。
……
白锦婳回到房间，忍着疼痛将一身血迹洗去，又将额头上的伤用厚厚的粉底盖住。
她要回去，不能吓到妈妈。
唐家已经被查封，她跟方姨通了电话，要到地址后直接去了殡仪馆。
殡仪馆内一片死寂，空荡荡的大厅只剩唐母和方姨两人。
白锦婳看着桌上姐姐的黑白遗像，僵硬地走上前。
唐母红着眼跪在一旁，默默地烧着纸钱。
白锦婳僵着身子慢慢跪下，眼泪似乎已经流干。
唐母抬头看着大女儿的遗像，轻轻地说：“你姐没有丢我们唐家的脸，她走的很安详，你不要多想。”
白锦婳听到这话，眼眶瞬间浸红，看着桌上的唐思雨含笑的照片，一个重重地头朝着她磕下。
哑然失声：“姐，对不起！”

第八章 离婚协议

晚秋，落叶凋零，凄冷的雨落在肩头。
白锦婳小心翼翼地护着姐姐的骨灰盒，害怕雨水将其打湿。
下葬仪式非常简陋，唐思雨的墓地就在唐父旁边。
看着墓碑上两人的照片，白锦婳似乎连怎么哭都不会了。
唐母也苍老了十岁以上，淋着雨她眼睫微颤地看着白锦婳：“回去吧，送到这儿就可以了。”
“妈，我想跟你一起住。”白锦婳喉咙发苦。
唐母听罢，强忍着心底的酸涩，搀着方姨头也不回：“你是季太太，季家才是你该回的地方！”
白锦婳追上去，却被唐母拿伞抵在原地：“唐家已经没有女儿，季太太自重。”
白锦婳听后再也扯不出一句话来，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唐母不敢去看白锦婳，攥紧方姨的手僵硬转身，泛白的唇已经被咬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