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和玉懒得搭理他的试探,语气淡淡:“明日就是赵老爷子的生日了,你查出来赵家和沈嘉实什么关系了吗?”
宗文成脸上笑意消失的干干净净:“没有。”
他确实没有查到赵家航线和沈嘉实的关系。
不仅如此,无论是明面上,还是私下里,沈嘉实的‘货品’从来不走赵家的通道,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般。
尉和玉笑了,手指屈起,搭在椅手上,又敲了两声。
好似老太爷般,悠悠开了口:“如果这样,你还不如从逢萧玉入手,我听闻,她最近和赵淮走得近。”
最后的音节着重落于‘走得近’上,仿佛有无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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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萧玉这些日子没过得多清闲。
她忙着筹备给赵家老爷子的礼物,也忙着和赵淮拉近关系,更忙着应付沈嘉实的抽背。
沈嘉实近日以来,在海上月更为神出鬼没了。
不如说,基本见不到人影,只有抽查逢萧玉功课的那天早上,才能短短见到人半刻钟。
自此,海上月的工作担子基本落在了红姨身上。
因为这个,红姨都没少往她这边蹿,眉梢一挑,就差明晃晃的问逢萧玉:沈嘉实去哪了?
逢萧玉:“……”
她怎么可能知道!
也对,在外人眼里,沈嘉实待逢萧玉就是不同,更是赤裸裸的男女之情。
连芝芝都这么觉得,别说是别人了。
逢萧玉清点了一点陶瓷,再算了几个茶叶盒子,对着另头在装糕点的芝芝问:“芝芝,几点了?”
芝芝手上没停,回答得却快:“九点半了,萧玉姐。”
逢萧玉敛了眉,走到她身边,把人手抽了出来,往门口一推,“卖报的小孩要经过门口了,去买一份。”
自从上回和尉和玉会面后,她再没停下过看报纸。
渐渐地,她倒是摸清楚了很多事情,比如发生的时事,和卖报小孩经过海上月的时间。
约莫十多分钟,芝芝把报纸拿了上来,摆在桌面。
逢萧玉坐上小圆桌,平铺开报纸——
入眼就是一张极其熟悉的女人脸。
那是,上回和尉和玉在小马成衣铺上见过的女人。
报纸上的说辞是:黄于贵罪无可恕,在家畏罪自杀。而他的独女,则是因父亲去世,伤心至极,最后深夜开车,失足落河。
无论哪一条,都很荒唐,荒唐得要命。
只是这个年头,想杀人太简单,随口找个说辞而已——那么杀他们的究竟是谁?逢萧玉脑子里蓦然闪出尉和玉的那张脸。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不同于大喇喇的女人厢房,那边要穿堂过,再者就是,依山傍水,清净悠闲,是个谈事的好地方。
逢萧玉猜不着是谁来,但是也知道,来者不善。
小三一怔,随即,想到了近日海上月的风言风语,只当逢萧玉房里有给赵淮的东西,什么都没说。
只是在转身之即,还是提醒了逢萧玉两句:“萧玉姐,这位是贵客,别让人久等了。”
逢萧玉笑了一下,抬手,刮了一下小三的鼻梁。
“行了,我知道了。”她关上门,重新换了身衣裳。
地面茶盏的碎片被芝芝清理的差不多了,小丫头仰起头来,几分不解:“萧玉姐,他怎么不告诉你到底是谁?”
逢萧玉绕过她,从妆匣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个油纸包,递给芝芝,“因为客人不让他说。”
海上月的通报,是有讲究的。
如果小厮不带名字,那必然是客人事先叮嘱过,不让他们说,那海上月的人就不能提,否则是坏了规矩,要有惩罚的。
而芝芝是刚来没几个月的丫鬟,近期才被提到逢萧玉的身边,也不懂这些规矩,逢萧玉便粗略的解释了一二,只是关于惩罚的样式,她一概没有提。
她看着小丫鬟手上攥着的油纸包,提步便走了。
风声将她剩余的话带了进来:“里面是红糖糍粑,过会你带过去和小三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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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萧玉到年月厢时,只见男人脱开外套,露出里头的白衬衫,肌肉线条在后背垒砌一个度,他的袖口卷到了小臂上,露出结实有力的臂弯。
她只瞧了一眼,就避开视线去敲门。
“请进。”
在门内人的授意下,逢萧玉进了门。
但她也没有深入,仅仅是站在门槛边,宗文成像是意识到了,他偏头看了过来,揶揄又戏谑:“逢小姐,一日未见,如隔三秋啊。”
逢萧玉抿了唇:“宗都督说笑了,只是今日都督来,有什么事吗?”
宗文成手上杯子一转,壶嘴倾泄而下,“你说呢?”
“我不明白。”
他的动作不急不慢:“赵家那边出了点小麻烦,或许需要你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