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
文苑从后花园回到主宅，想起刚才儿子对顾涟的重视，心里焦虑得难受。
她端了茶上楼，推开了姜秀的书房门。
姜秀正在练字，并未抬头。
“小琛走了？”
文苑应了一声，“刚走。”
姜秀听到她语气不对，抬头多看一眼，“没谈拢？”
文苑叹气，将茶放下，“十亿都不肯松口，太贪心了。”
姜秀冷哼，端起茶尝了尝，皱着眉放下，“见过几面，你还看不出那女娃娃的真面孔？你儿子这回是真被拿住了，要是看得不严，说不定哪天就悄悄领证了。”
文苑面露忧色，缓缓坐下，看向姜秀，“妈，咱们真要这么骗小琛吗？那孩子脾气倔，万一到时候发现我们骗他，再跟我们翻脸。而且，我看他把那姑娘看得挺重，会不会太打击他？”
姜秀嘴角下压，往烟台里加了一匙水，亲自研墨。
“我是没意见，你心疼儿子。既然如此，那就敞开大门，把那女娃娃迎进门做陆少夫人，只要你愿意就好。”
文苑语塞。
心疼儿子是真，觉得顾涟实在配不上陆泽琛也是真。
姜秀放下墨块，叹了口气，语气缓和，“我懂你的想法，难道就你心疼儿子，我不心疼孙子？你真以为我稀罕那外面的妖精生的杂种？小琛是我看着长大的，陆家的一切只能交到他手里！可你仔细想想，到咱们家这个位置，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小琛他爸爸又是那样的混账，将来给他使绊子的地方多的是，他要是没个匹配的岳家，得废多少力？”
文苑双手握紧，心中已经动摇。
姜秀见状，继续说：“别的不说，严家小子命好，半路捡了大便宜，做了荣伯烨的女婿。薄家前几年也早和秦家老三悄无声息地联姻了，黎家丫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黎家非说要再等两年。对比之下，你还不为小琛多想想？”
“那那孩子……？”文苑又问一句。
“不管男孩女孩，都是我的重孙，自然要留在陆家。”
“就怕顾涟不答应。”文苑道。
姜秀眼里闪过寒光，不动声色地收敛，“这你不用管，我自然会处理好。”
文苑：“那位米小姐最后也要处理干净。”
“这是当然，那个货色还不如姓顾的丫头，不干不净的，还想往陆家门里钻，这回也好好给她上一课，让她睁大眼睛，从此离小琛远一点儿！”姜秀言语嘲讽。
文苑点点头，心里虽然不放心，可想到陆穆疆护着陆迟文的那副嘴脸，她也只能咬牙忍受。
……
顾涟带陆泽琛参观完公司，他第二天就要送她一个团队，结果自然是婉拒
一共就方净一一根独苗，没必要浪费资源。
她招聘了四个人，一边寻找新艺人，一边接洽初步资源，顺便还把小西给调到了身边，专门管着方净一。
六月初，方净一只接受了半个月训练，效果却出奇得好。
汪芙雪来看过一眼，下结论：“可以先试着囤货。”
囤货是行话，未出道的新人没人气的时候，可以先囤点物料，比如低级的时尚杂志之类，等到选秀初期再放出来。
顾涟打定主意要稳打稳扎，她知道方净一的水准，还需要再打磨，对于汪芙雪推过来的一线资源，她基本都拒绝了，只留下一些入门杂志，或者是只有一两句台词的颜值线角色。
肖笙就在对面，常常是中午捧着泡面就过来串门。
“臭小子表现怎么样？皮实不？需要我帮着揍两下吗？”
顾涟：“……”
每次遇到这时候，方净一就像是脑袋上有雷达一样，立刻从练习室里跳出来，跟肖笙对骂。
那天下午，她带着方净一去约好的场地拍摄，一圈人都是人精，耳闻过顾涟的背景，对她一直很客气。
拍到一半，主编却进来，叫停了拍摄。
顾涟走过去，疑惑，“秦编，怎么回事？”
“顾总，不要意思啊。”
秦主编露出尴尬神色，示意她出去说。
顾涟会意，跟着出了影棚。
“秦编，您有话直说，不用顾忌。”
主编是个四十左右的女人，见她这么说，拍了下手，压低声音道：“上头有空降兵。”
顾涟闻言，脑中转了一圈，已经懂这意思了。
秦编面色抱歉，说：“刚才上面才打电话过来，说这期得捧个叫郭叡的新人，人已经在停车场了。”
顾涟面色平静，点了下头，“您能透露是什么人吗？”
“十有八九是哪个管理的亲戚。”秦编双臂环胸，说：“我说实话，就凭您这关系，要是去大杂志，那肯定是一路绿灯。咱们这都是小庙，鱼龙混杂的，反而供不起真神。”
对方说话实在，也不算哄骗顾涟。
这本杂志只算三四线，资源都是下游资源，内部成分混乱，关系户太多。
顾涟没多说，跟对方打了招呼，让摄影师安排着装模作样再拍了两张，哄着方净一说拍摄提前结束了。
上了车，小西开车，她陪着方净一坐在了后座。
方净一的造型还没卸，身上就穿了件皮夹克，里面空荡荡的，腹肌露得明明白白。他头发还是寸头，脸上只上了淡妆，风格往高冷痞气那一卦走，拉着脸嚼着口香糖，也帅得不行。
小西坐在前面，总偷偷往后瞄。
顾涟看了一眼，提醒小伙子，“拉链。”
少年抬手，不耐地将拉链拉到了一半。
他用手肘推了推顾涟，“刚才那胖女人找你说什么了？”
顾涟：“问我能不能包你。”
少年瞪大眼睛，“什么！”
顾涟勾唇，“价格还挺高。”
方净一猛眨眼睛，手臂搭上她肩膀，“你！你这是不合法的！公司对面就是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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