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分钟之后,魏亦舒才出来,站在原地,茫然。
本来没有那么惨,既然是自己接受的条件跟交易,魏亦舒是没有资格叫惨的,可是此刻看着秦司屿下车朝她走来,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的恶心不堪透了,还带了深入骨髓的自卑。
“喝水吗?”秦司屿拧了瓶水,递给她。
“谢谢,不用……”魏亦舒挺起身板,从秦司屿身边而过,”是你负责送我回去吗?”
魏亦舒直接拉开后面的车门上了车。
秦司屿跟着走到车边,他将后车门打开,微微俯身,语气放低了许多,“坐前面,好吗?”
魏亦舒将目光望向另一侧车窗,没有看秦司屿,“很晚了,赶紧开车吧,我想回去了。”
秦司屿没再说什么,沉默坐到驾驶座,开了车。
一路上都没有话,魏亦舒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沉。
快到的时候,秦司屿的电话响了。
秦司屿将手机拿起,是裴爷打来的。
“裴爷,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秦司屿说话时候是恭敬的,将电话挂上之后,脸就冷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魏亦舒,魏亦舒此刻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似的,安静又可怜的看着车窗外。
“裴爷挺喜欢你,他亲自给你安排了住处,让我尽早帮你收拾了,送你过去。”
听着秦司屿这话,魏亦舒怔了怔,然后无奈又温顺的点了点头,是个任人摆布的花瓶罢了,连呈现出不满不愿的情绪都没必要。
车子在楼下停下时,魏亦舒一句话没说,抬手就打算推开车门下车。
秦司屿在她要推门的瞬间,将车门给锁了。
魏亦舒收回手,抬眸看向秦司屿。
秦司屿转身面向她,犹豫两秒,抬起手,用手背触了触魏亦舒的侧脸,然后往耳边划了划,将她的长发撩到耳后。
“裴爷身边有过不少女人,他喜欢他就会留得久一点,不喜欢了,他就会放了。”
顿了顿,秦司屿将手回收,目光灼灼的看着魏亦舒,“没有过先例,我不能跟他开口要你。”
进了门,魏亦舒就径直去冰箱里拿了冰袋出来。
秦司屿将门关上,沉默的看着魏亦舒拿了冰袋坐沙发上,然后将冰袋贴近自己的脖颈。
秦司屿走过去,抽走了她手里的冰袋,拉了她的领口处,默默的替她冰敷。
魏亦舒别开身子躲了躲。
秦司屿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得她没办法离开。
魏亦舒抬眸,能看到近在咫尺的秦司屿的脸,还是很帅,还是没有过多的表情。
秦司屿抬眸,目光对上。
魏亦舒将秦司屿手里的冰袋抽出,然后肩膀退了退,离开了秦司屿的手掌心。
她放下冰袋,起了身,径直朝浴室的方向而去。
“我洗个澡,你先回去吧,还是说,现在就马上要搬了?”
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魏亦舒回头问他这话。
“不急,明天搬吧”,秦司屿回答她。
“嗯”,魏亦舒轻嗯一声,进了浴室。
没想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秦司屿还在,也不知道从哪找了本书出来,靠在沙发上翻着看。
秦司屿一点见外的意思都没有,跟在自己家一样。
“你怎么还在这?”魏亦舒将浴袍拢紧了几分,说话的时候,将头发撩到脑后。
“我一晚上都还没有吃呢……”秦司屿将书合上,看着她,然后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我这可没有吃的”,魏亦舒耸了耸肩,脚步却顺着秦司屿的手,走了过去。
“我就借你这桌子吃个饭而已,饭都不用你出。”
魏亦舒走到跟前的时候,秦司屿抬眸看她,似笑非笑的开口。
“我累了,你自便,吃完就走吧……”魏亦舒转身,不过并没有走出去,秦司屿握住了她的手腕,也没有说话,也没有用力,就只是握住,手掌心能感觉到魏亦舒手腕上的脉搏跳动。
“心跳有点快啊,紧张还是害怕?”秦司屿抬眼看她。
见魏亦舒没说话,秦司屿突然又笑了笑,“没关系,我的心跳也有点快,一触到你就快了。”
魏亦舒能感觉到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心温度是烫的,而且越发烫热。
四目相对,秦司屿突然又低下了脑袋,将魏亦舒的手拉到自己额头前,蹭了蹭。
魏亦舒没说话,也没挣脱,就只是垂眸看着这一幕。
“去睡吧,不需要担心什么,我就在外面吃东西。”
魏亦舒点头,将手抽出,然后走向房间的方向。
“魏亦舒”,到房间门口时候,秦司屿突然又叫住了她。
魏亦舒转头看他,秦司屿半勾嘴角,笑了笑,“没关系,我也不干净。”
在泥潭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那双沾了不少血的手,真的干净不到哪。
魏亦舒怔了怔,没说话,转身进了房间,
关上房门后,她并没有真的能睡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过多,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先悲哀什么。
没一会,她就听到了客厅里有动静声。
好像有人进了客厅,有脚步声,有隐隐的说话声。
魏亦舒下了床,她将房间门拉开,探出脑袋看了看,只见那个在这里等过他们的阿冬手提好几个袋子吃的正要摆放上茶几,听到房间门打开的声音,闻声也往这里看了一眼。
“顾小姐”,阿冬神情有些不太自然,还是打了招呼,打完招呼之后,目光停留在秦司屿脸上。
“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吃点?”秦司屿看向魏亦舒,笑了笑。
“我……”魏亦舒站原地,其实有些为难,这个时候,她不知道她是应该出去还是应该回房间。
“换身衣服,出来”,秦司屿开口,替她做了决定。
魏亦舒点头,回了房间换衣服。
房间的门一关上,阿冬就一屁股坐到了秦司屿的身边,脸上的表情却不太好。
“沉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跟你说了,你别乱搞。”
“你不是也在这吗?我可清清白白啊,有谁哪只眼睛看见我乱来了?”秦司屿侧头看他,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把吃的摆出来。
“沉哥,那是裴爷的女人,哪怕裴爷就睡一次,那也是他的,况且现在裴爷都说了,给她换地方住,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吗?”
秦司屿指尖在茶几上点了点,微皱眉,“吃的摆好。”
阿冬将吃的继续放好,还不死心的又看向秦司屿,“沉哥,我跟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听?”
秦司屿掏了根烟,点燃,略微敷衍的点了点头,“听见了,下个月楠姐生日,是不是?嘴巴该严的时候严一点,不该严的时候,得把消息放出去。”
阿冬的手顿了顿,转头看秦司屿,这回严肃了许多,“沉哥,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秦司屿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笑了笑,“那也该是我的女人。”
魏亦舒很安静,就只是坐在秦司屿身边。